第33章 狀元郎和他的糟糠妻33(1 / 2)

顧如琢醒過來的時候,立刻就意識到了不對勁。

容瑾睡在他身側, 顧如琢沒有碰到他, 都感覺到他身上的熱意。他臉色微變, 摸了摸容瑾的額頭,熱到燙手。

顧如琢推了推容瑾:“姑娘?”

容瑾的臉極紅,雙眼緊閉,沒有任何反應。

顧如琢匆忙起身, 出門求助。

村莊裡的大夫趕了過來,一摸他的額頭也同樣眉頭緊皺:“是發熱。”

顧如琢緊張道:“大夫,姑, 阿瑾他為什麼會發熱?”

大夫翹了翹胡子:“你倆從崖上掉下來,大冬天掉進河裡, 他還把你從河裡拖了上來, 背著走了這麼久。要是沒個頭痛腦熱才奇怪呢。現在主要是得退燒。我先去拿壇烈酒,你給他擦身子。”

顧如琢後退了一步:“我,我擦?是不是不太合適?”

大夫瞪他:“有什麼不合適的?燒越快退下去越好。如果高燒一直不退, 重則性命不保,輕也會燒成個傻子。”

大夫匆匆忙忙地拿了烈酒過來:“你先給他擦著。我去熬點藥,熬好了你想辦法叫他喝下去。”

顧如琢拿起帕子, 沾了酒,先給容瑾擦額頭麵頰和雙手。擦完這些地方, 他為難地頓住了手。他昨晚好像聽姑娘說, 他是個男子, 但是其實完全沒什麼真實感。再加上他還記得容瑾竟然答應了他, 這讓他很懷疑自己昨晚隻是在做夢。

他並沒有猶豫太久,就算昨晚真的是做夢,姑娘真的是女子,那也不得不冒犯啊。大不了,到時候再給姑娘賠罪,要殺要剮都可以。

顧如琢咬咬牙,慢慢解開了容瑾的衣襟。

裡麵是一片平坦。昨晚的事情都是真的。

顧如琢呆呆地看著容瑾的上身,他並沒有感到強烈的震驚,也沒有感覺到昨晚那一瞬間控製不住的熱血上頭。

他隻覺得心裡像被什麼人給攥住了,叫他心疼到不能吸氣。

容瑾白淨的身上,有很多青腫和淤痕,看上去幾乎是觸目驚心。

為什麼昨夜,我竟然沒有注意到呢?我看他的那一眼,為什麼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些呢?我,竟然,在那一瞬間,隻想到了旖思和雜念。我,我竟然是這種人嗎?

他滿懷著對自己的厭棄和對容瑾的心疼,很輕地用帕子給他擦拭身體。

容瑾身上有些紅腫的傷口,顧如琢怕它們發炎,再怎麼舍不得,也隻能用烈酒去擦。酒精碰到傷口,激起強烈的刺痛感。容瑾似乎在昏迷中也感覺到了這種疼痛。他努力想要睜開眼醒過來,卻還是陷入在混沌之中,嘴裡卻開始控製不住地亂喊,說胡話。

“爸,媽……”

顧如琢的手微頓。就算在容府,也不存在容瑾的母親這個角色。阿瑾這是在喊誰?

容瑾不停地喊著話,大部分含糊地聽不清楚,隻有隻言片語落入顧如琢的耳朵裡。

大部分是在喊“爸”“媽”,有時候,會叫“哥哥”和“小妹”。

還有一些雜亂無章的句子。

“對不起……”

“你騙我……我不信……”

顧如琢完全聽不懂,他隻能一遍遍地給容瑾擦身體。他心中毫無旖思,隻噙滿了愛惜和疼痛。

擦了很久,大夫來敲門。顧如琢出門去拿藥。

“你想辦法叫他喝下去。每過一個時辰,就再用酒給他擦一遍。小心點,彆讓他著了風。”大夫猶豫了一下,還是坦然直言,“如果一整天都不醒,那恐怕就不太妙了。”

顧如琢空著的那隻手在袖子中攥緊:“多謝大夫。”

容瑾一直沒醒。喝藥的時候,顧如琢隻能用了小勺子一點一點往他嘴裡塞。有的咽下去了,有的沒咽下去。一大碗藥,倒有大半都灑了。

到了半夜,顧如琢幾乎崩潰了。他坐在容瑾床頭,死死地握著容瑾的手,感覺心如刀絞。

他的視線流連在容瑾的臉上,溫柔道:“姑娘也喜歡我嗎?昨夜姑娘不是親了我嗎?那肯定是喜歡我了。你不要怕,如果姑娘要走,我也跟你去。”

“不怕的。”他不知道是說給容瑾聽,還是說給自己聽。最後,他爬上了床,將容瑾連同被子一起摟在懷裡,頭埋在容瑾的頸間,“你醒醒吧,我撒謊了,我真的很害怕。”

“我害怕。”

顧如琢咬著牙,不想讓自己軟弱的泣聲傳出來。

然後,他聽到了一個很虛弱,但還是能聽出來,有一點點生氣的聲音。

“怕,什麼?”容瑾的眼睛半睜著,顧如琢甚至能看出來,他是努力想要翻一個白眼,“男子漢,大丈夫,有點,誌氣行不行?”

……

第二天,容瑾半倚在床上,顧如琢坐在床邊,給他喂粥。

吃完粥,容瑾垂著眼睫,微微低著頭:“你昨天給我擦身的嗎?”

顧如琢手裡的湯匙一下子跌落到碗裡,他的頭比容瑾還低:“是。是我。我冒犯阿瑾了。”

容瑾微微咬了一下嘴唇,不過顧如琢沒看到:“那你都看到了。和以前不一樣。你不覺得,有點彆扭,不舒服嗎?”

容瑾曾經在現實中見過一對情侶,是兩個很優秀的男孩子,但是後來分手了,據說就是在最後關頭,有一個人還是接受不了。有的人能在心理上接受你的愛人和你同一性彆,生理上未必可以。

顧如琢半天才反應過來容瑾是什麼意思,他期期艾艾道:“可,可是,我以前也沒看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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