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狀元郎和他的糟糠妻50(2 / 2)

“厲家百年世家,自然不懼潮來潮落。厲副統領不想想自己的前途,難道也不為自己妹子考慮一下嗎?”容瑾問他,“姚海晟是大殿下手下的得力愛將。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姚公子生性天真直爽,不知到時候是不是還有命在?”

厲昌涼涼道:“你不用說的那麼委婉。我知道他姚弦是個傻子。他要是能鬥得過姚海晟,那可真是母豬都能上樹了。但那又怎麼樣,難道我連我妹子都護不住?到時候正好給她換個好的。”

容瑾微笑道:“姚公子固然生性風流了些,但是在家中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在長輩麵前對姚夫人多加維護。更重要的是,姚夫人與姚公子,青梅竹馬,情分頗深。這樣的妹婿,死了一個,可未必能找得到第二個。”

厲昌的手指微微扣在扶手上:“就算如此,我也不可能為了一個妹子,把整個厲家搭上去。”

容瑾見厲昌鬆動了,當即笑道:“厲大人誤會了。我們並沒有要厲大人投誠效忠的意思。”

“我今日來見厲大人,不過是想來跟厲大人打個招呼。若是有朝一日,我主與大殿下狹路相逢,若是我主形勢有利,還請厲大人行個方便罷了。”

厲昌沉默了很久:“不知容姑娘效忠的,是哪一位殿下?”

容瑾擺擺手:“厲大人既然不想卷進這些是非,自然知道地越少越好。”

厲昌便笑了:“容姑娘這樣防著我,我又如何信得過容姑娘。若是到時候,贏的人不是你效忠的那位殿下呢?”

容瑾將一枚木牌遞給了厲昌:“所以我才說,到時候若是我主將勝,請厲大人行個方便。若是我主贏了,厲大人舉手之勞便換從龍之功;若是我主形勢不利,那厲大人隻當我今日沒有來過,你也從未接過這塊木牌便是。對大人,厲家,又有什麼影響呢?”

容瑾走後,厲昌坐在原地沉思。他並不完全相信容瑾的話,但容瑾最後一句話沒說錯。這件事,確實對厲家沒什麼明顯的壞處。如果在即將勝利者的船上幫一把手,何樂而不為呢?若是形勢不明,那厲家自然是按兵不動的。

他突然托腮疑惑道:“顧如琢娶了這樣的娘子,還過不了外麵的美人關?”

……

夜色漸深,容瑾從駛到內院的馬車中下來,剛走兩步,就聽到了一個聲音。

“阿瑾,你回來了。”

容瑾的腳步頓時停住了。他今日從厲昌那裡回來,繞了幾道彎,便去了太子那裡,跟太子說了厲昌的反應,這才回來地晚了。可今日顧如琢應該是和三公主有約,他怎麼會回來地這麼早?

顧如琢看了一眼容瑾身上沒見過的男裝,微笑道:“阿瑾吃過飯了嗎?”

容瑾看向顧如琢:“吃過了。”

“哦。”顧如琢避開了容瑾的視線,“那我自己吃吧。”

容瑾突然說:“你為什麼不問我?”

“問什麼?”

容瑾的臉色有點冷:“顧如琢,你既然想知道我去哪了,為什麼不直接問我?”

容瑾走近他,逼視他的眼睛:“你為什麼不敢問?”

顧如琢勉強笑了笑:“你現在回來了,不是嗎?”

“所以,我去哪裡都可以,去見誰都可以。睡在哪裡,也無所謂。隻要最後回來了,就行了,對嗎?”容瑾突然就覺得很疲憊,“如琢,談戀愛不該是這樣的。”

不是你戰戰兢兢,低入塵埃,竭力地去付出和討好。我也不需要你這樣。

顧如琢在他麵前,姿態向來放得低。容瑾又是第一次戀愛,之前竟然從來沒有發現過這個問題。直到那天他趕來京城,去百花樓接醉酒的顧如琢回來。顧如琢喝醉酒,還滿心惶恐,記著自己身上的味道不好聞,要坐到馬車外麵去。

容瑾才一下子意識到:他們有時候不像是戀人,更像是主仆。若按社會地位來說,顧如琢如今早已勝過他,卻仍然待他小心到謹慎。因為這是一種情分上的懸殊,至少是一種在顧如琢心中情分的懸殊。是容瑾高高在上,顧如琢必須去竭力爭取,去討好的懸殊。

容瑾想要給他足夠的安全感,所以才決定去配合顧如琢。如果你想要保護我,那我也願意,做那個被保護的角色。

可今天,他夜中晚歸,看顧如琢衣衫微濕,不知在門外站著等他多久,最後竟然不敢問他去了哪兒,他就覺得心裡有炙熱的火在往上湧,有一種拿戒尺抽他的衝動。

容瑾默默想著:體罰是不可取的。把這個三天兩頭能氣死人的混蛋養大,都沒打他,絕對不能在這裡破功。

顧如琢沒聽明白後一句,但是前麵的聽懂了。他急切道:“你不會這麼對我的。我知道,阿瑾不是這種人。我隻是……”

“你隻是什麼?”容瑾幫他把後半句給補上了,“你隻是信得過我的人品,信不過我的情誼。”

“顧如琢,你記不記得,你曾經問過我。說你一無所有的時候愛上我,所有人都不信你是真心,問我信不信你。我告訴你,我信你是真心。”容瑾今日看起來格外咄咄逼人,“現在我也想問你同樣的問題。顧如琢,如今你勉強算是出人頭地,也未必有多少人信我對你仍是真心。你信不信我是真心待你?”

顧如琢疾聲道:“我當然知道阿瑾不是因為我勉強算是出人頭地,才答應我!”

容瑾笑了:“你為什麼不正麵回答我的問題。顧如琢,我問你,你信不信我是真心待你?”

顧如琢沉默了很久:“我觀阿瑾,向來從容,諸事無懼亦無怒。”

容瑾聽明白了。

容瑾自己也承認,他確實是個比較內斂的人。他回憶了一下自己平日裡的表現,好像確實有點不冷不熱,老夫老妻的。而顧如琢是個少女戀愛腦,難怪會覺得容瑾不太在乎他。兩人相性好像是不太合。不過這種事,嘴上發再多誓也沒用。既然他知道症狀出在哪,以後注意就是了。

等風雨落定了,到時候兩人再談就是。

至於係統,到了那時候,無論如何,係統也該發現了,見招拆招吧。他總覺得,這係統應該不是抱有惡意的。畢竟壞人也沒那麼容易做,感覺它智商不太夠。

容瑾沒好氣道:“原來喜歡眉眼生動的,難怪總往百花樓跑。裡麵的姑娘確實笑似蓮花初綻,淚如梨花帶雨。”

顧如琢崩潰:“我不是!我沒有!阿瑾你又去那裡了?!”

容瑾平靜道:“對了,我打算把我們兩個的戶籍從容家遷出來。”

顧如琢猛地抬頭:“為什麼?!”

容瑾:“沒有為什麼。”

顧如琢臉色很難看:“我不同意!”

“我看你行事驕狂,早晚要連累容家,不如早點分家過。”

“那你怎麼辦?”

容瑾的戶籍在不在容家,那區彆可大了。至少,哪裡聽說過外嫁的人做家主的!容家是容瑾最後的保護傘,顧如琢自然希望容瑾能從頭到尾都待在容家。

容瑾麵色冷淡:“顧如琢,你要是這麼想叫我留在容家,為什麼不直接休了我?不如咱倆現在就一拍兩散,各奔前程。我不耽誤你配公主,你也彆耽誤我覓佳人。你今天休了我,我保證二話不說扭頭就走,任你以後是平步青雲還是人頭落地,都絕不回來看你一眼。你要是不休,就給我老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