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浪蕩子和他的渣男攻20(2 / 2)

顧念從腰間解下那串雜飾,摩挲了一下,將那枚銅板從上麵拆了下來,然後將串子遞給了柳弈。

柳弈沒有接:“殿下,那銅板呢?”

顧念將銅板收進手裡,平靜道:“這個留著吧。”

柳弈默不吭聲地接過串子,向門口走,走了兩步,停下來,他深吸了一口氣,問顧念:“殿下,您還想回去嗎?”

顧念麵對這個問題猝不及防,臉色蒼白了一瞬間。

顧念沒有說話,柳弈心中涼了一大半。他苦笑了一聲,沒再說話,攥著手裡的串子,大步走出院落。他們這地方不遠處,有護城河經過。

在邵國的宮裡麵,步步都要謹慎小心。這串子是柳弈編的,上麵選的銅板,玉環,佛珠,絲線,都是最普通的,大街上遍地都是的東西。若不是必須要大年初一扔,柳弈估計會選擇帶出宮後,再將它扔掉。柳弈將串子拆開,絲線打算拿回去燒掉,零碎的小東西扔進了有些湍急的護城河中。

東西扔進河中,一聲輕響,便沉了底。扔完了東西,柳弈回到院中,顧念還站在原地。

“回去。”

柳弈關上院門,顧念開口:“我沒想過不回去。”

我喜歡他,真的特彆特彆喜歡他,為了他,可能連命都能不要吧。但是我沒想過不回去。

因為這不僅僅是他自己的事。他願意為了容瑾,放棄所有的雄心壯誌,留在邵國做一個閒人,可彆人呢?柳弈放棄世家子的尊貴,非要追隨他,幾乎鬨得被家族除名,更不必說這一路吃了多少的苦;外祖家為了他在辰國京中暗地周旋,打點關係,折了不少人;而母後還在京中等著他,白日裡隱忍謀劃,夢裡咬著牙流淚,據說已生出華發。

他必須回去。要麼回去爭一爭,要麼就死在回去的路上。

顧念和柳弈進了屋子,點上燈。柳弈低聲道:“那殿下為什麼要馮叔中止之前的布置?”

馮叔是顧念外祖父流落在外的一個私生子,十歲時才找回,雖然沒入馮家的族譜,但其實一直養在馮家,暗地裡為馮家辦事。當初顧念被流放,他代表馮家,暗地裡跟著顧念來到邵國,在此地經營了幾年,是顧念在邵國最信任,也最強的一股勢力。

“我們換條路走。”顧念麵容平靜,“之前那個法子不穩妥。彆忘了,我們的目的不僅僅是回去,我要爭一爭,怎麼能如同喪家之犬逃回去?自然要名正言順地被辰國的皇帝下旨接回去。”

顧念的理由很正當,也很有道理,柳弈心裡卻清楚,突然改了計劃,無非是怕牽連了容瑾。顧念沒想過,容瑾會這樣正大光明地將他們的關係擺出來,幾乎是公示朝中,將他視作半個容家人。如果他到時被辰國正大光明地接走也就罷了,可若是自己暗地裡順利離開,容瑾肯定會被查。

柳弈麵色複雜:“殿下有了計劃嗎?”

顧念的聲音很輕:“前些日子,外祖父尋到了一位隱士,極擅長觀星推演之術。明年十月,有禍星從空而過。若是其時有山陵崩,石碑現等異事,朝中自然要找失德悖理之處的。”

柳弈一針見血:“若是那術士測得不準呢?”

顧念看著一下下跳著的火苗:“若是天命不來,那隻好以人力代之。”

柳弈想說什麼:“殿下……”

顧念打斷了他:“阿弈,彆逼我了。”

“我什麼也給不了他,可至少不能連累了他。”

柳弈心裡也戚戚。罷了。雖然這樣風險是高了些,可若是能名正言順地被接回去,自然比自己擅自回去要強許多。無論初衷如何,至少顧念心裡還是清醒的。

柳弈見顧念不再說話,站起身告退。他知道自己今夜已經逾越了,可還是忍不住惻然道:“殿下,我們終究是要回去的啊。”

顧念沒有應聲。

柳弈關上房門,離開了。顧念沉寂著坐了一會兒,他低下頭,看了眼自己手心裡拿著的那枚銅板,突然自厭地笑了笑:“我可真是,誰也對不起。”

對不起柳弈的追隨;對不起下屬的忠心;對不起外祖,母後的期望。

也對不起,容瑾的真心。

“真是自私透頂。”

他不走,母後,外祖,柳弈他們怎麼辦;可他走了,容瑾會傷心吧。

“阿瑾。”

顧念伏在桌子上,手裡緊緊地攥著那枚銅板。

“是我的錯。”

如果不是一開始,就貪戀和容瑾相處的時光;後來又貪戀不舍容瑾的愛,就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容瑾的真心,他夢寐以求,視之至寶的東西,為什麼現在放在他手心裡,他卻不能好好珍惜。

“明知自己不配,我不該,想伸手去拿。太貪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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