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1 / 2)

王彩雲始終不回應,在那說些什麼“玉皇大帝”之類的話,揪住她的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不知道該乾什麼。

杜大叔冷笑一聲,論到裝瘋賣傻,沒有人比得過自己!

杜大叔往地上一躺,渾身抽搐地喊了起來:“田翠蓮!你的好媳婦大半夜打擾我睡覺,我要你的命!我生前你虐待我,我死後你還派你的大兒媳婦來打擾我睡覺!我的墳就埋在路邊,大半夜的來刨地,怎麼,想刨了我的墳嗎?我就是從墳裡爬出來也不會饒了你!老許家怎麼出了你們這樣的醃臢人!”

他說著朝王彩雲伸手:“我掐死你,我掐死你……”

那語氣跟田翠蓮的婆婆,也就是許振東他們死去的奶奶簡直一模一樣!

王彩雲嚇得立即不敢裝了,杜瘋子在村裡是有名的不正常的陰陽人,性情古怪,都說是被鬼附身之後有些瘋瘋癲癲的,難道杜瘋子是被許家奶奶附身了?

許家奶奶的墳確實就在路邊不遠處的一塊地裡,王彩雲嚇得嘴唇哆嗦:“我的娘啊!見鬼了!”

她要跑,卻被人死死地摁著,杜大叔站起來,冷笑:“土地爺,你怕了嗎?”

他拍拍屁股:“回去睡覺了!”

其他人都瞠目結舌,但不忘把已經清醒了的王彩雲給揪住拖到村委會門口。

這麼鬨了一出,很快就天亮了,李登明被人喊起來,一邊穿衣服一邊聽說了這件事,他氣得臉都是青的。

“現在是什麼時代?社會主義時代!我們要相信文明,打倒四舊!這種封建思想不能再有!王彩雲膽子也太大了,竟然敢刨村裡的路,修路的時候沒見她積極,搞破壞倒是一流的!”

李登明指著王彩雲大罵一通,村委會門口擠滿了看熱鬨的人。

王彩雲羞愧地低下頭,不住的哭:“李書記,我那是夢遊,我都不記得了,我也被嚇死了,我不是故意的,咱們都是一個村的,那路修好了我也享受好處啊,我怎麼會那麼傻去刨路呢?您說是不是?”

李登明氣得指著她大聲說道:“你也知道!要是這路壞了,咱們收麥子得多費勁?更彆說你男人是今年的收麥子小組的組長,要是路壞了,影響了收麥子,對你男人有啥好處?”

王彩雲是夜裡想起來老三的事情,心裡咽不下那口氣,長遠之處倒是沒有想,這下想起來也悔得不行,又覺得丟人,隻得不住地道歉。

然而窗外擠著好些村民,都在義憤填膺地罵,要求處分她。

許振東一覺醒來知道了這事兒,衣服扣子都沒扣齊,急匆匆地衝到村委會,提起來王彩雲就是一巴掌。

“敗家娘兒們!咱家怎麼就出了你這麼個蠢東西!”

李登明非常氣憤,擺擺手:“行了,許振東,把你婆娘領回去,收麥子的事情你也甭操心了,我會另外安排,怪不得你三弟要跟你們分家,你這一家子,嗬嗬,都是拖後腿的!”

許振東呆住了,正想解釋,李登明不耐煩地趕他:“好了,快出去吧,其他的也彆說了,王彩雲同誌的錯誤我已經批評過了,讓她寫一份檢討遞交到村裡,否則我就要開大會讓所有村民來討論怎麼處置她了,這破壞的是公家的財產!”

這事兒隻寫一份檢討確實屬於很輕的處罰了,要不是因為各個村裡要評比,李登明肯定會把王彩雲送到派出所去。

好了,這下許振東的組長也泡湯了,田翠蓮知道了之後氣得剛想罵人,一個跟頭就栽了下去,她氣暈了,根本站不穩當。

許振東也受夠了,直接借了輛自行車把王彩雲送回了娘家。

“讓你娘再好好地教教你咋做人!”

王家婆子瞧見女兒被送回來了,恨得給了王彩雲幾巴掌,王彩雲的兄弟媳婦也很嫌棄自家大姑姐,還沒一個小時呢,就話裡話外地夾槍帶棒了。

王彩雲哭得恨不得去死。

其實許珍珠覺得王彩雲還是挺可憐的,畢竟是自己的親娘,但她確實無能為力,親娘太蠢了,能怎麼辦?

她發現自己撿到的那枚團徽雖然發揮不了太大的作用,但小作用還是有的,比如家裡的豬,她親手喂一次水,豬沒有好起來,但堅持不懈地喂了三次水,那豬就慢慢地好了起來。

許珍珠相信自己再觀察觀察,肯定會發生更好的事情。

當然,她還是要想辦法把王彩雲弄回來的,親娘不在,二嬸孫玉蘭獨霸著廚房,她窩頭都吃不飽。

許珍珠想了好幾天,終於想到了個法子,她沒繼續給豬喂水,果然,那豬又蔫了起來,田翠蓮再次愁了起來。

“奶奶,之前我娘喂了幾天,豬就慢慢的好了,要不然讓我娘再繼續回來喂豬吧。”

豬是家裡的大指望,田翠蓮這幾天也覺得家裡缺少了王彩雲,許多活都沒人乾了,便還是叫許振東去把王彩雲接回來了,許振東一百個不願意。

“你不願意,那過幾天收麥子你一個人乾倆人的活兒?”田翠蓮反問。

許振東隻得去把王彩雲接了回來,在娘家焦灼不安地住了幾天,王彩雲整個人都蔫蔫的。

沒幾天,收麥的時間到了,李登明讓許振華做了收麥小組的組長,許振華心裡裝著事兒,一點也不敢疏忽。

他先是連著幾天在村委會的收音機裡聽了下天氣預報,再是去觀察每日的雲彩,總怕著被下雨了耽誤了收麥子。

要是忽然來幾天的連陰雨,麥子爛在了地裡,那大半年的辛苦就完蛋了!

今兒許衛星放了學之後又去抓魚了,他這陣子運氣不知道咋這麼好,每回都能抓到大魚,有時候還是好幾條,搞的村裡其他男孩都非常羨慕。

三房現在人口少,抓的魚多也吃不掉,林霞便洗乾淨剖開掛在屋簷下曬成魚乾。

晚上吃過飯,林霞把甜杏放在椅子上坐著,小小的甜杏扶著椅子把手很想站起來。

她已經七個月了,對於站非常地有興趣,許振華正在編筐,家裡其他孩子則是在坐作業,看書,許振華瞧見甜杏穿著一身花布做的小裙子,花布上還印著紅蘋果的圖案,那紅蘋果就跟甜杏圓圓的臉蛋一樣可愛。

女兒太可愛了,許振華忍不住洗洗手過去抱她起來。

“爹抱甜杏一會好不好?”許振華抱著甜杏出門在院子裡走了走。

今晚天氣不算好,月亮若隱若現,許振華用胡茬紮甜杏的小臉,癢得甜杏咯咯咯地笑。

忽然,甜杏指著月亮,喊道:“爹!”

許振華心裡頭舒坦,臉上也都是笑意:“月亮好看不?跟我們甜杏一樣好看!”

甜杏卻又指著廊下的柱子說道:“誒誒!”

許振華順著她的手指走過去,柱子旁邊蹲著隻小狗,他以為甜杏是喜歡那隻狗,就蹲下去讓甜杏逗狗,卻忽然瞧見了柱子底部濕了。

杜大叔原本在門口坐著抽旱煙,無意間瞥過來一眼,眼睛一緊:“許振華,月暈而風,礎潤而雨啊。”

許振華一愣:“杜大叔,啥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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