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 23 章 登基(1 / 2)

大明雖說開國者文化程度不高, 但確實是一個在禮儀方麵十分講究的王朝。無論做什麼,都有一套完整的行程規範,像新君登基, 更是設計得十分嚴密。

才到皇城附近,冼如星便迫不及待地跳下馬車, 絲毫不顧朱厚熜的挽留, 她覺得自己再坐下去, 毛老頭兒的眼睛都要冒出火來了。

隨隊伍進入紫禁城,緊接著就是登基大典。

說實話, 依照冼如星現代人的眼光,並不覺得有多莊重肅穆,最起碼比國慶閱兵差多了。文武百官們雖然遵守禮儀, 但畢竟沒有嚴格訓練過,動作稀稀拉拉看著直叫人皺眉。

至於朱厚熜,小孩兒今年虛歲才十五,勉強褪去嬰兒肥,這兩年身高開始抽條,個頭兒竄了不少,跟枝細竹竿兒似的。黃色的袞服穿在身上直晃蕩,再搭配著沉重的帝王冠冕,瞧著頗為搞笑。

不過冼如星這次卻沒有嘲笑他, 想起這自打相遇, 這一路的點點滴滴,突然有種孩子長大了的欣慰感。

等到吉時, 鐘鼓齊鳴,分成文武兩列的官員們身著禮服,在鴻臚寺引導下始行五拜三叩頭的大禮。最後詔書讀完後, 整個登基大典才宣告結束。

冼如星因為身份特殊,並未完整地參與大典,露了個麵便被帶到乾清宮。

此地為大明皇帝起居辦公,舉行家宴的地方,乃內廷後三宮之一。除去左右暖房,一進去就能看見柱子兩邊的金屏風,屏風前則是象征者皇權的龍椅寶座,寶座上方懸著“正大光明”匾。

在大概七年前,當時的正德皇帝在此玩火將乾清宮燒了大半,好不容易重新修建起來,這位爺又成天往豹房跑,所以這裡一切都顯得格外新,如此倒是便宜了朱厚熜。

少年忙完殿禮,大步流星地回到乾清宮,看見冼如星,有些激動道:“怎麼樣?我今日威風吧!”

冼如星見他神情亢奮,知道少年還有些沒緩過來,於是倒了杯水給他,讓其好好冷靜下。

朱厚熜乖乖地把水喝了,但依舊執著地問對方自己怎麼樣。

冼如星有些無奈,隻能誇張地鼓掌:“哇,陛下太厲害了!貧道好崇拜您啊!”

“一點都不誠心。”朱厚熜翻了個白眼,嫌棄地彆過頭。

此時司禮監掌印太監張永有事稟告,進屋後對著朱厚熜恭敬地行了一禮,“陛下,朝廷擬定的年號已經下來了,請您過目。”

雖說朱厚熜現在已經登基,但大行皇帝尚未入土,所以今年剩下的幾個月依舊要沿用正德的年號,直到除夕過後才能改。不過嘛,這些東西理應先定下來,所以內閣早早就開始準備。

朱厚熜聽說是自己的年號,立刻興致勃勃地結果查看,然而才一搭眼,麵色便陰沉下來。隻見奏折最下方,隻寫了兩個大字——“紹治”。

紹者,承也。

此年號的意思就是讓他繼承前任皇帝的治理。

可他那堂兄到底有什麼好繼承的?難道要讓自己也學他行那荒唐之事?

朱厚熜冷笑,隨手將奏折扔到一邊。他想了想,突然望向冼如星,猶豫了下,還是湊了過去,帶著幾分羞澀道:“要不,你幫我定個年號吧。”

“啊?”冼如星正研究乾清殿的結構呢,突然被叫住,不免有些發懵,“這東西可要跟著陛下一輩子,貧道定算怎麼回事兒?”

朱厚熜也知道自己這個要求有些不著調,但他就是想讓對方取,於是隨意尋了個借口,“嗯……內閣定下的我不喜歡,你不是修道的嘛,隨手卜一卦也不麻煩。”

知道這小子素來脾氣犟,冼如星推辭幾番沒成功,最後隻能無奈表示:“那就叫嘉靖吧。”反正曆史也是這麼寫的。

“嘉靖,”朱厚熜念叨了幾遍,眼神愈發柔和起來,“嘉者,吉祥也,靖,天下太平。仙師對我竟然有如此高的期許嗎?你放心,我一定不負仙師期待。”

冼如星:“……”不知怎麼,打從自己表示要在其身邊輔佐,對方的思維一下子變得十分遼闊,好容易自我感動,不過反正也沒什麼壞處,索性不去管他。

年號什麼的不過是小事,朝臣也不願因為這與新君爭辯,所以就這樣定下來了。

待張永走後,朱厚熜在屋內轉了一圈又一圈,先是摸了摸乾清殿裡粗壯的金柱子,接著又走到最高處,一屁\股坐在龍椅上。

“嗯,也不怎麼舒服。”少年新鮮勁兒還沒過,隻覺得看什麼都有趣。往邊上挪了挪,騰出一個人的地方,然後招呼冼如星也過來坐。

“!!!”冼如星悚然地盯著他。

已經完全飄了的朱厚熜自知失言,有些尷尬地舔了舔嘴,悻悻道:“當我沒說。”

為了防止他再做出什麼驚人之舉,冼如星遲疑了下,主動開口道:“要不然,我給你拍張照片紀念一下吧。”

說完就鑽進空間,把之前打折買的拍立得帶了出來。

雖然也曾目睹過對方施展這“瞬息千裡”的法術,但每次得見依舊十分震驚。

朱厚熜看著冼如星手中那四四方方顏色鮮亮的東西,不禁好奇道:“這是何物。”

冼如星先拍了一張調整下模式。

當照片呈現在朱厚熜麵前之時,這位天子已經驚到說不出話來。

“這就是傳聞中的仙家法器嗎?”少年敬畏的望著拍立得。

冼如星:“……不至於,匠人可以製造,額,當然了,這時候造不出來。”

“我知道,仙匠!”朱厚熜連忙點頭。

解釋起來太麻煩了,冼如星乾脆略過話題,讓對方擺好姿勢,給他拍了一張。

朱厚熜看著成片,覺得不太滿意,“我怎麼瞧著這麼呆?不行,你等我調整下,再來一遍。”

於是冼如星被迫目睹了嘉靖皇帝的各種搔首弄姿……

很快,相機裡的相紙就剩下最後一張,雖然家裡還囤了很多,但已經當了快一個小時禦用攝影師的冼如星覺得身心俱疲,揮了揮手,示意今天就到這兒吧。

還意猶未儘的朱厚熜拉過她,“咱倆一起拍一個吧,就一個,完了就不玩了。”

“啊?好吧。那陛下站過來點兒。”冼如星與他肩靠肩,下意識比了一個“V”的手勢。朱厚熜見狀連忙有學有樣,也比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