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眼他來的方向：“嗯。剛上完課？”
景歡點頭：“是啊，準備回去補覺。”
“向哥，這誰啊，你朋友？”旁邊的男生笑著上前，自來熟地跟景歡打了聲招呼，“哪個係的？”
景歡道：“我大二的。”
那人走到景歡麵前，叉著腰問：“學弟啊？那敢情好，會打球不？”
景歡：“會一點。”
“會就行，我們球賽這正缺人，來湊個數？”
景歡看了眼向淮之：“學長，你也打嗎？”
向淮之還沒來得及找借口走人，身邊的男生就搶在了他前頭。
“向哥肯定打啊，他都在這坐著等半天了，就差最後一個了，你來我們馬上開始。”
“哦……”景歡應得爽快，“行，不過我要跟學長一隊，可以我就來。”
向淮之微微挑眉，把借口離開的那套說辭咽了回去。
那男生點頭：“哈哈，可以，你進來。”
景歡進場後便站到向淮之身邊，開始熱身。
他穿的一身常服，好在是短褲，腳下踩的球鞋，跑起來也不難。
向淮之掃了眼他的白球鞋，上麵是一截細直的小腿，跟身邊其他男生的肌肉粗腿形成了強烈對比。
他收回視線，用兩個人才聽得見的聲音說：“不想打可以直接拒絕。”
“為什麼不想？”景歡疑惑地看著他，挑著嘴角道，“我本來就打算這幾天約你出來打球的，沒想到剛好被我撞上了。”
向淮之忽然有些不確定景歡的想法了。
“……約我？為什麼？”
“因為覺得你打球很厲害。”
“你見過？”
“沒見過你打球，但見過你接球。”景歡抬手，學著他那晚，做了個虛攏的手勢，“酷！”
向淮之抬唇，笑了。
向淮之是那種冷漠高傲的麵相，單眼皮給他添了幾分冷冽感，笑起來時才難得柔和了點。
十人被分成兩組，景歡跟自己隊的人站在一起，商量各自所負責的位置。
向淮之是後衛，景歡則分到了前鋒。
景歡沒猜錯，向淮之打籃球確實厲害，一上來就連進兩個三分球，直接6-0夢幻開局。
這場球賽圍觀的人漸漸多起來，尤其是女生的數量變多了，她們交頭接耳，目光在場內最耀眼的兩個男生中流連。
景歡身高有178，雖然不算高，但他彈跳力好，打前鋒不在話下。他手下運著球，開始觀察彆隊的前鋒。
其他人還好，就是有個男生個子高壯，表情嚴肅，看起來不好對付，他隻在心裡思慮了兩秒，便朝右側突破，對方立刻上前防守。
就在那人準備扣下景歡的投籃時，景歡突然一個回身，把球運到了後麵。
彆說對手，就連隊友都沒反應過來，隻有向淮之，不知是早有防範還是反應速度快，接過景歡的籃球後，再次果斷地投了三分。
籃球入筐，13-2，碾壓式比分。
向淮之挑眉，顯然也沒想到這球會進，他今天手感似乎不錯。
正想著，對麵的隊伍申請休息，打前鋒的小學弟吭哧吭哧朝他跑來。
“學長，快，擊掌！”景歡伸出自己的手掌，朝向他。
向淮之一頓，隨他舉起手掌。
景歡強行跟對方擊掌後，還故意蹭了蹭對方的手掌心，笑著說：“蹭蹭手感。”
男生的手不粗糙，觸感溫軟，蹭得很舒服。
向淮之還沒回過神來，景歡就已經收起手，跑回自己的位置去了。
休息時間很快結束，防向淮之的人換了一個，正是之前打前鋒的那個壯漢。
景歡倒沒在意，向淮之喜歡投三分，那男生雖然壯實，但沒向淮之高，因為體重跳起來也顯得很笨重，阻攔不了向淮之。
但事情顯然沒那麼簡單。
比賽重新開始，兩分鐘後，向淮之再次接到球，他抬手佯裝要投三分，想打個假動作再突破扣籃，前胸卻突然被人狠狠一撞，對方手肘頂到的地方鑽心地疼。
他就知道。
防守他的正是他上學期隔壁宿舍那個傻逼，籃球隊的，打球是公認的臟，要不是身體優勢擺在那，早被籃球隊打包丟出去了。
向淮之眉頭緊皺，喉間發出一聲輕微的悶哼，手上動作卻沒停。他改變了戰術，沒傳球，直接當作三分投了，沒進。
球哐啷落地，被對麵的人搶到。向淮之一聲未吭，回身防守，冷冷地瞪了那個壯漢一眼。
壯漢聳肩，很無辜地朝他笑了笑。
半場過去，比分來到了21-10，向淮之這邊仍是壓倒性的優勢。
中場休息幾分鐘，向淮之沉著臉，正要去找那個男生的麻煩，手腕就被人攥住了。
“學長，”景歡說，“我們換個位置？我有點想打後衛。”
想起對方後衛的手段，向淮之道：“下次，已經半場了，我防他有經驗。”
“我防人也很厲害的。”景歡堅持，“讓我試試吧，我就練個手，實在不行，打一節我們再換回來。”
向淮之猶豫片刻，才鬆口：“……就一節。”
兩人回到長椅上休息，景歡拿出手機，便抹汗邊看微信消息。
陸文浩：我靠@小景呀，你怎麼打球去了？打比賽都不叫哥們？！
小景呀：你怎麼知道我在打球？
陸文浩：【圖片】
陸文浩：學校群裡一直在發你和向學長的照片啊，不知道才怪了。
景歡點開一看，十多張照片，鏡頭瞄準的不是他就是向淮之，其他人都快糊出影分身來了。
他見怪不怪，回了句“隨便打打”。
陸文浩：不過你怎麼跟這個人在一塊啊？【圖片】
陸文浩把照片裡，對方的得分後衛圈了出來。
陸文浩：這人打球很臟的，上次把我們隔壁係一男的眉骨都戳流血了。
向淮之聽到身邊的人嗤笑了聲，下意識側目看去，剛好看到他手機屏幕上的粉紅色頭像。
熟悉的頭像，說的卻是陌生的話。
小景呀：我怕他？你就在學校群裡蹲著，看爸爸一會怎麼操作就行了。
“……”向淮之收回視線。
第三節比賽開始，景歡站到壯漢麵前，扭了扭脖子。
“怎麼又是你。”那男的看到他，笑了聲，“向淮之被我防跑了？”
景歡笑笑：“聽說你打球很厲害，我來見識見識。”
男生哈哈大笑：“沒問題，學著點。”
幾分鐘後，壯漢拿到了球，想著一定要扣個籃，好讓這學弟開開眼。
他自信滿滿地想突破，結果半邊身子才過去，胸膛就被人用手肘狠狠撞了一下，他毫無防備地痛呼出聲，雙腿發軟，直接坐倒在地上。
大家都愣了愣，忙上前去看他，隻有始作俑者還站在原地，從地上撿起籃球，輕拍幾下。
“你他媽的——”男生回過神來，臉都漲紅了，怒瞪著景歡，“你這樣撞我？！故意的吧？”
其實景歡這一下戳得並不重，反而是他自己想撞開景歡突破，故意用了大勁兒，結果反彈到了自己身上。
向淮之蹙眉上前，剛好聽見景歡一臉無辜地說：“我是正當防守啊。”
“正當防守個屁！”那人終於緩過來一些了，“你這是故意撞人！犯規！艸……”
向淮之打斷他，眼神淩厲：“嘴巴乾淨點。”
景歡倒不在意，他挑起一邊嘴角，悠悠道：“原來你也知道這樣算撞人，算犯規啊？”
向淮之聞言一頓，漆黑的眸子望向身邊的人。
原來他看見了。
所以剛才才會跟自己提出換位置，自告奮勇來防守這個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