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入V公告(2 / 2)

修仙不如玩基建 退戈 15186 字 6個月前

樸風金印!

他們餘淵在宗門前立了風不夜的石碑,自然也知道,這是風不夜自創的劍法。

樸風山因風不夜而成為劍修聖地,這套劍法卻不是人人能學。

此人就是劍道宗師風不夜!

一直跪拜尊崇的人,突然到了眼前,是種什麼感覺?

餘淵掌門望著前方飄然的人影,頭皮發麻,兩膝發軟,直想給對方跪下。

風不夜停手之後,那把長劍扛不住魔氣侵蝕,鏗鏘一聲清脆響動,自行折斷,掉落在地。

老者本命法寶被毀,元氣大傷,修為境界轉瞬坍塌,再難站立。他捂著胸口,半暈躺倒,而心神所受的衝擊,比身體更甚。直叫他眼前發黑,無法思考。

風不夜在矚目中緩步上前,提起趙故台的後衣領,掃過在周邊呆立的眾人,冷聲道:“若要報仇,儘可來朝聞尋我。”

餘淵掌門從呆滯中回神,又陷入新的呆滯。

報……報什麼仇?

送死還要趕趟熱乎的嗎?那就不必了吧?

餘淵掌門恭敬道:“請問是……”

風不夜帶上趙故台,踏風而去,未曾理會他的言語。

而待他身影消逝,餘淵眾人還久久難以回神,處在那不寒而栗的恐懼之中。

半晌,餘淵掌門大步上前,抓住老者的衣領,問道:“三長老,這是怎麼回事?仙君為何會來我餘淵?你與他起了什麼衝突?你快說個明白!”

老者兩眼一翻,終於順利暈了過去。

風不夜帶趙故台走至餘淵城門時,不遠處那界碑的微弱光線,照亮了周圍的山林小道。

風不夜不自覺被吸引目光,停下腳步,眉毛輕微蹙起,陷入沉思。

趙故台看著他線條分明的側臉,心下一跳,剛剛說出一個字:“不……”那座界碑已隨他的聲音化作沙土。

趙故台大張著嘴,聲音戛然而止。這麼狠的嗎?!

風不夜卻是滿意點頭,再次踏風而去。

·

逐晨與風長吟坐在火堆旁邊等候,順勢在上麵燒了一鍋熱水。

眼見木柴都要燒儘,那二人卻還未回來,逐晨忍不住站起來轉圈,憂心道:“師父不會半路出事了吧?他身體不好,受小人暗算怎麼辦?”

風長吟說:“那我過去看看?”

話音未落,風不夜已經回來。他停在附近,手指一鬆,將趙故台放到地上。

逐晨見趙阿宅同誌軟趴趴地躺著,真跟條鹹魚似的,當即嚇道:“怎麼會傷成這樣?”

趙故台坐起來,捂著臉道:“是我自廢修為,還好有仙尊救我。”

他正要說“我沒事”,就見逐晨越過他,跑到風不夜旁邊關切道:“師父你沒事吧?”

趙故台:“……”你師父能有什麼事……餘淵都快沒了啊!

風不夜搖了搖頭:“有幾人難纏,略微棘手。我先進去平氣。”

趙故台:“??”

逐晨虛扶了他一把,目送他離開:“好,師父你好好休息。”

風不夜轉身,末了又看了趙故台一眼,麵無表情地進去。

趙故台閉緊了嘴巴,跟木頭似地朝他鞠了個躬,表示自己特彆明白。

風長吟將他扶到一旁的石凳上,扯了扯他襤褸的衣裳,問道:“你是怎麼了?他們不許你離開?”

趙故台打擊太大,言語失控:“餘餘餘……”

風長吟扭頭問:“說話不利索能治得好嗎?”

逐晨:“這不一定吧?治不好就丟了吧。”

趙故台總算說了出來:“餘淵城的界碑,沒!了!”

“啊?”風長吟說,“你們怎麼能把師父惹得那麼生氣!”

趙故台於是將前後因果都說了一遍。

他倒也聰明,不敢將風不夜描述得太厲害,隻簡單說互相打了一架,臨走時毀了界碑泄氣。

逐晨瞠目結舌,拍腿罵道:“你們餘淵宗的人也太霸道了吧!自廢修為還不許你離開?那……那他們是活該啊!”

還好樸風山是講人性的,否則她哪裡有今天?

“是他們。”風長吟拍了拍趙故台的肩膀說,“如今趙小師弟是我們的人了。”

逐晨:“……”

這小子倒是從善如流,認親認得賊快。

逐晨慶幸道:“還好是師父去看了一眼,否則就出大麻煩了。”

她也是沒想到餘淵宗的人這般不講道理。

逐晨感慨:“還是師父思慮周到啊。”

趙故台心裡暗暗道,不是仙尊思慮周到,而是他……他以理服人。

不錯。正是如此。

逐晨放不下心,起身道:“我進去看看,師父彆又被魔氣反噬了。”

她一離開,周圍不由安靜下來。

風長吟打了個哈欠,用手肘推攘著身邊的人。

趙故台身體還未恢複,肌肉不停地發顫。他扭過頭,神色木然。

風長吟捏了捏他的手臂,以為他的恍惚是因為修為被廢,便好生安慰道:“沒事,你以前是學過道法的,知曉訣竅,重新修習要簡單許多。餘淵宗那些低等的心法,廢了就廢了,等我師父傳你一套厲害的,回去大殺四方!”

趙故台不過是還有些雲裡霧裡,聞言倒是心臟一跳,他又是期盼,又是忐忑:“這……仙尊能教我嗎?我也不知道我資質如何,我覺得現在是可以的。不知能不能入仙尊的法眼。”

風長吟笑了出來,說道:“你彆見我師父不近人情,其實人心很好的。我出生鄉野,自幼喪父,就是師父帶回來的。”

風長吟被帶回山門時,還是一個虎頭虎腦的孩子,三歲大小,喜歡橫衝直撞。整日繃著張臉四處搗亂,攪得山門不得安寧。

風不夜嫌他精力過於旺盛,點他修了武殺之道。

趙故台羨慕道:“原來你是仙尊帶大的?真好啊。我也是幼年喪父,我父親是被妖獸所殺。他死後,我便跟著師父修行了。”

風長吟一臉“你在做什麼夢”的表情,說:“我是師兄們帶大的。不過小師姐的確是師父帶大的。”

趙故台下意識地掃了眼竹屋,點頭道:“確實,逐晨師姐看著與仙尊要親近一些。”

逐晨正好從竹屋出來,提著衣擺在二人身邊坐下,聽了一般:“你二人倒是聊得開心,方才是不是在說我?”

風長吟接道:“說我們幾個師兄弟裡,隻有你是被師父帶大的。”

“哦……”逐晨揮了揮手,“唉,往事不要再提。”

說來怪不好意思的,大概是孩童時期大腦沒有發育完全,彼時她神智確實懵懂,整日昏頭昏腦,帶著說不清的問號。因處理不了各種混亂信息的衝擊,她一度表現得有點自閉。

年幼時期的事其實她也忘記了很多,隻曉得自己那時候一直想往山下跑,好幾次人跑沒了,又被風不夜一次次拎回來。

兩位師兄都不是非常靠譜,風不夜不放心叫他們看顧,隻能自己像提著個小拖油瓶一樣提著她到處走。不管是論道、會友,還是去旁觀鬥法,都將她帶在身邊。

她幼時瘦小,麵黃肌瘦,不愛與人說話,隻窩在風不夜身上發呆,誰動她就乾嚎兩聲,鬨得外人都不敢靠近。

如此,風不夜也不敢逼她修煉,一直到再大一點,她身為社會主義接班人的記憶慢慢加深,分得出虛實,也開始懂事了,才教她吐息運氣。

……最後修了個寂寞。

山門道友都指責說這是因為風不夜溺殺,將一個本就天資落後的弟子,那最後一點奮進的小火苗也給摁滅了,簡直是造孽。

雖然逐晨對幾位長老棍棒加放養式的育兒方式不大苟同,但風不夜似乎是有心理陰影了,再也不敢親自養小孩了。

逐晨很誠實地說:“我以前的確不大省心。”

她看著風長吟,帶著一點點愧疚:“不然你也是師父捧在手心裡養大的小寶貝了。”

風長吟代入想了一下,如果自己從小就在師父的懷裡撒潑,恐怕現在屁股都被打成四瓣開花了,忙搖頭道:“不敢,不敢。”活著真好。何必求死?

氣氛緩和,趙故台態度也變得隨意。他問:“冒昧一問,仙尊是為何入魔的呢?”

“說來話長啊。”逐晨說,“我們也不知道。”

趙故台訝異:“啊?”

逐晨笑道:“真的。不過也不重要了。”

風長吟跳起來,指著前方說:“師姐你看,餘淵在重新下界碑了!”

下界碑時的陣仗是很大的,漫天霞光,經久不止。

逐晨還記得當時那場絢麗的美景,當即飛到空中,當是看場煙花。

那道金光照耀了半邊天幕,應和著星辰,結果,未持續多久,消散在夜色中。

“怎麼了這是?”風長吟失望道,“就沒有了?他們的界碑好短啊。”

沒多久,又一道霞光亮起,閃爍片刻後,無力熄滅。

三人總算看出來了,這是界碑立不起來。

立一次界碑,幾乎要用全身靈力。屢次失敗那可還行?

風長吟等了等,等不到第三次,意猶未儘地從劍上下來。

逐晨頓時明了,好笑說:“想是師父留了道殘意在餘淵,那幫修士敵不過師父的修為,因此立不起界碑。”

趙故台急道:“這可怎辦?界碑立不起來,危險的還是餘淵的百姓。就怕周圍的妖獸趁機前來進犯。”

“不過一個晚上而已,你放心好了,那幫修士會守住城門的。”逐晨推著二人,“回去回去,都睡覺了。明天肥羊要來。”

風長吟依依不舍:“哪裡來的肥羊?……師姐我還是和你一起睡吧,免得擾了師父。啊!彆踢!”

·

果然,翌日清晨,餘淵宗大小修士,齊齊站在朝聞的界碑之外,垂首斂目,卑微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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