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合(隻知道自己要去見一個人,...)(1 / 2)

修仙不如玩基建 退戈 9036 字 3個月前

逐晨還在那什麼“鳳凰”的言論裡苦思不解。

她是不是人她最清楚不過了, 反正絕對不是一隻鳥。

大魔要看錯的概率也很低,畢竟他都活了不知多少歲了,當時能一眼看穿風不夜的身上吸納了龍魂, 沒道理在她這裡出那麼大的錯誤。

……難道是因為係統?係統中有鳳凰的殘魂?否則它哪裡來的那麼多鳳凰的遺留物品?

逐晨覺得自己猜到了玄機。大魔牽著她的手, 放在梁鴻落的手掌上方。

梁鴻落的手溫度偏低,連掌心都因為魔氣而帶著寒意, 卻偏出了層濕潤的冷汗。

風不夜往前走了一步,懷謝跟著追上來。

大魔做了個粗糙的聚靈陣,示意說:“來, 你現在再試試。”

逐晨熟練地往手中畫了個符,心中默念要詢問的事。為了保險,她還特意多念了幾遍, 水鏡中仍是沒什麼變化,隻有半張她愁苦的臉。

眾人屏息靜默,皆在等逐晨開口。可逐晨毫無反應,直愣愣地盯著自己的手心,仿佛要盯出個洞來。

大魔主動問道:“你看見什麼了?”

逐晨抬起臉,有些悲涼地眨了眨眼睛,不忍說出這事實。

梁鴻落了悟,身形幾不可查地顫了顫, 將手抽回去。

大魔又問了一遍:“你看見什麼了?”

“我什麼都沒看見。”逐晨極小聲地道,“魔叔喂,彆問啦, 我就說不行的。”大魔沉吟片刻, 嘟囔了一句:“不應該啊。我分明看見有靈氣波動, 是有結果的征兆。”

梁鴻落經不起他們這一驚一乍的耍弄,背身走開。

逐晨說:“我真的什麼都沒看見, 這鏡麵一點變化都沒有,隻倒映出我的臉。”

大魔頓了頓,狐疑道:“圓光術什麼時候能當鏡子使了?”

逐晨沉默,而後忽然想起來:是啊,圓光術不過是個用靈力撐出來的顯像鏡麵而已,看不看得見全靠有緣,以前從來沒照出過她的臉,除非是――

大魔走過來,與她靠在一起,將自己的臉在水鏡上方晃了晃,問道:“你看見我了嗎?”

逐晨:“……沒有。”

她隨即大驚失色,後撤一步:“怎麼可能?!”

梁鴻落轉過身來,用猶疑的目光對著逐晨上上下下地打量。腳步躑躅,想上前卻又不敢。

懷謝怔怔道:“可你剛才不是說,小師妹是鳳凰……”

梁鴻落也是驚得深思恍惚了,下意識地搖了搖頭:“不可能。”

“我說她有鳳凰的神魂,沒說她是隻鳳凰啊。”大魔說,“這世上哪裡還有真鳳凰?你們見過真龍嗎?”

逐晨半晌才將注意力從手上收回來,抬眼去看梁鴻落,還未見到人,視線先被一片素色的衣服遮擋,緊跟著是那股熟悉的冷香。

風不夜將瀚虛劍收了,胸膛險貼上逐晨的臉,攬住她的肩膀,說道:“回去了。”

梁鴻落見他又出現,大怒,喝道:“站住!風不夜你給我放開!”

風不夜回頭冷冷瞥了一眼,卻沒有鬆開自己的手。逐晨尚未清明的大腦,陷入更為複雜的糾結中。

懷謝後知後覺道:“師父,小師妹她……”

逐晨的來曆的確是不明了的。他隻知道,風不夜將她抱回來時,她衣衫襤褸,頭發枯黃,連話都說不清楚。她很安靜,眼睛裡有許多東西,可從不與他們講。即便是當時病糊塗了,也隻抓著旁邊人的手,默默忍受。身上全是同齡人根本沒有的成熟。

梁鴻落不敢靠近逐晨,反手拽住懷謝,追問道:“你小師妹,是如何進你們師門的?”

懷謝去看風不夜,支吾道:“我……”

“與你無關。”風不夜語氣不善,半闔的眼中布滿冷光,從方才起就變得不對勁起來。他問道:“逐晨,你還記得他嗎?”

逐晨自己也覺得昏昏沉沉的,按住額頭說:“我、我真的不記得了。”

風不夜飛快道:“聽見了罷。她什麼都不記得,又怎會是你小妹?回吧,莫再陪大魔玩笑。”

風不夜握緊了逐晨的手,方走兩步,就被鬼魅般的大魔攔住了去路。

大魔笑嘻嘻地抬手虛擋:“話已說到此處,何不繼續往下說清楚?哪有藏一半的道理?”

風不夜:“天底下沒有這樣巧合的事。是你們弄錯了。”

“這不就是你們常說的,天道了嗎?”大魔斜眼朝梁鴻落睨去,饒有興趣道,“我先前就覺得,他二人長得了,這也是種巧合吧。”

懷謝醍醐灌頂,果然不止他這樣覺得!

風不夜聲音越發冷厲,揮手示意他讓開:“我不曾覺得哪裡像。”

梁鴻落執劍上前,直指風不夜的脊背。他手腳上的肌肉都在不受控製地小幅抽搐,以致於劍尖不住打晃,無三分威懾之力。

“放開。我知道我小妹身上哪裡有燙傷。你讓我看看,我就知道了。”

逐晨低下頭,握著她的那隻手越來越緊,錮得她左手生疼,她忍不住叫了出來:“師父!”

風不夜力道驟然一鬆,可還是固執地將她抓在身側,幽暗的瞳孔裡湧出些許怒意,似是不滿大魔的刨根問底。

逐晨緩緩轉過頭,帶著些微忐忑,迎上梁鴻落已濕潤了的眼眶。

那張讓他無數次寒夢驚醒的模糊臉孔終於清晰了起來,梁鴻落覺得就是麵前這人,眼睛、鼻子,都該是這個模樣。

心口的傷疤被撕開,淌出的鮮血卻叫他整個人鮮活起來。他久違地覺得自己又能呼吸了。

“小妹……”梁鴻落低聲喚道,“是大哥沒認出你,你生氣了嗎?大哥不是故意的,可我偏偏,想不起你離開時的模樣。”

逐晨心跳亂得厲害,苦澀道:“我是真的,不大記得以前的事。”

大魔突然伸手,以風不夜都沒料到的速度,在逐晨額頭上點了下去。

逐晨餘光瞥見一道金光,自她靈台射入,緊跟著世界陷入一片空白,隻餘下大魔懶散的聲音在她神識中回蕩,而後便沒了意識。

“逐晨道友,你是睡糊塗了吧?”

灰沉的天空,點點鵝毛從上方飄下,蓬鬆地覆蓋在樹葉上。

寒風浸透她的外衣,身體像被裹在一潭冰水裡,無法動彈。

原來是下雪了。急雪會回風中胡亂地轉動。

逐晨仰起頭,瞳孔裡的世界變得清晰起來。

少年的梁鴻落將她抱在懷裡,用自己最後的大衣將她裹緊,自己半倚在牆上,臉色薄紅,喘著粗氣,睜不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