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教練說完就要走,自己都出去三步了,扭頭就瞧見賀丹和趙長纓還?沒動呢。
他那個著急啊,“走啊,能早一天是一天,沒多少浪費的時間了。”
賀丹就是沒反應過來,連忙站起來,“我去安排一下訓練,馬上走!”
然後匆匆往隊伍那邊跑去。
自從選拔賽成績出來後,整個一中射箭隊就被分成了兩組,A組是普通隊員,按著平時的訓練計劃走。B組是要參賽的男女共六人,賀丹電話和周教練商量,每個人都有不?同的訓練量。
他過去先讓A組照舊,然後又去B組那裡檢查一下,告訴他們,“我帶長纓有點事,你們自己練著,這?個量結束就可以下課了。張若若你看著點。”
他說完就想走,倒是張若若問了句,“賀教練,你們是找那位金牌體能教練吧,能帶我去嗎?我覺得我體能也不?行。”
賀丹一聽就知道,張若若離得近,剛剛聽到了周教練的話。
他就認真地解釋了一下,“這?個是這樣的,長纓的體能比之平均水平還?差一截,所以我們這是查漏補缺,你的體測成績我看過,已經很好了,沒必要在這方麵下力氣,你更重要的是心態。”
張若若最討厭彆人說她心態了,聽了後臉色白了白就說,“心態我知道,可省運會?在即,誰不?想更進一步,總不能隻顧著趙長纓一個人吧。”
賀丹一個年輕教練,原先都是在男隊,跟女孩打交道也不?多,壓根不知道怎麼應對。
倒是周教練聽見了,直接吼了一聲,“這?就叫顧著趙長纓了,行啊,給你請的心理康複師我退了吧。走啊,跟著我們去啊。”
張若若能不知道她心態太差的弱點嗎?
那個心理康複師很有名的,很多運動員都找她,她如何舍得放棄。
這?麼一說,倒是不動了。
周教練黑著臉瞪她一眼,這?才發話,“你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特點和缺點,我和賀教練都是有針對訓練的,你們誰好我們當教練的都高興。如果?你們覺得偏心,也行,看上誰的就過來,自己的退了就行,我們不管,但一個月後省運會?沒成績,彆後悔。”
他本來就厲
害,誰都怕他。
更何況,說的也沒錯,趙長纓沒係統訓練過所以體力不?行,可對於整個一中射箭隊的人來說,幾乎沒人有這?個問題。
湊什麼熱鬨啊。
立刻李昭昭就說了,“我去訓練了。”
剩下的人稀稀拉拉也走了,張若若看了看左右,咬了咬牙,也離開了。
周教練這?才帶著賀丹、趙長纓出門,路上他還?說賀丹呢,“你當教練的要硬氣起來,該說就說,這?才有威嚴。尤其是張若若這種?小心思,話不?能重,但你得點出來,否則下次她還?欺負你。”
賀丹了然:“知道了,怪不得你總是黑著臉。”
周教練:……
周教練將?車開到了一個老小區,他解釋,“孫蓓英家安在京城,所以這邊隻有父母在。阿姨和叔叔都不願意折騰,這?邊又方便,所以就一直沒搬。”
說完,就帶著他們進了二?單元,去敲了門。
很快就有人問,“誰呀。”
周教練就說,“是我,孫叔叔,周建設。”
一聽是這個音,很快就有人走過來,把門打開了……一條縫。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爺子往外機警的看了一眼,然後目光停留在了周教練身上,“建設啊,快進來,蓓英在。”
周教練立刻說,“謝謝孫叔,這?是我同事教練賀丹,這?是我說的學生趙長纓。”
孫叔是那種很熱情的人,立刻招呼,“都進來,這?丫頭真好看,乖乖的。”
趙長纓就隨著周教練進了這?家。
這?房子的確是很老了,應該是幾十年前的家屬樓,裝修也至少二?十年了,非常有時代感。
不?過陽光好,收拾的又很整潔,一瞧就很舒心。
孫叔指了指一間屋門說,“他在屋子?裡打電話呢,你們先坐。”
然後就忙著泡茶了,周教練顯然跟孫叔挺熟悉的,“我來吧,您坐。”
趙長纓就瞧見他輕車熟路的找到了茶杯和茶葉,衝泡了起來。
倒是屋子?裡,孫蓓英聽到有人來,就想出去,結果?助理打來了電話。
他立刻接了起來,“你看到我發過去的視頻了嗎?“
助理應該給了肯定回答,孫蓓英就說,“對,是在密城射箭論壇發現的,他們都叫她Y
神,但沒找到她的任何相關信息。大概隻有那個龍戰才能知道,他經營了一個俱樂部,叫做龍戰射箭俱樂部,可以問一下他。”
對方應該是個不?大的女孩子?,聲音清亮,“老師,這?還?不?容易,告訴他是國家隊的人,肯定就什麼都說了。”
“不?用。”孫蓓英推了推鼻子?上的鏡框,他人很消瘦,骨骼感很強,看起來就是很不?好說話的嚴肅樣子,“不?要用國家隊的名義,視頻再好,沒眼見為實,都不做數。你找個能趕到密城的,實力不?錯的運動員,以個人的名義跟她約一場吧,我想看看她的真實力。”
對方立刻說,“好。”
等掛了電話,孫蓓英才推門出去。
裡屋門咣當一打開,趙長纓就看了過去,發現是個留著戴著金邊眼鏡,穿著白襯衫的中年男人。
雖然儒雅,但是兩道?眉間紋卻一看脾氣就不好。
他先看了賀丹和趙長纓一眼,很禮貌的點點頭,然後就扭頭看向了周教練,口氣卻不好,“你來乾什麼?”
周教練在學校裡是著名的脾氣不?好,對他卻堆起來笑臉,“蓓英,你打完電話了,我找你幫個忙,就是……”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孫蓓英截斷了,“我想我們之間沒什麼情誼,更沒有關係好到可以幫忙了。我不?幫,你回去吧。”
他這?麼一說,周教練臉上的笑,就有些尷尬的收了起來,他第一反應是看了賀丹和趙長纓一眼,然後立刻就說,“你這?人,咱倆認識四十年了,怎麼就沒交情了呢。”
孫蓓英直接譏諷道?,“原先有,被你造完了,現在沒有了,你不?懂嗎?趕緊走,我不?想見到你。”
那邊孫叔一看連忙出聲嗬斥了孫蓓英一句,“吵什麼呢,都小五十的人了,怎麼還?跟孩子似的。”
周教練顯然不想讓父子倆吵起來,連忙對孫叔說,“孫叔沒事,我倆從小就這樣,我跟他說。”
他說完就去推著孫蓓英往屋子?裡去,“我跟你說原因。你給我個機會。”
偏偏不知道他倆當年鬨過什麼矛盾,起碼到現在,孫蓓英並沒有諒解,甚至對他深惡痛絕,隻是推了一下肩膀,都直接把周教練的手拍開了
。
“我們沒那麼好的關係,少湊近乎。”
說完,他就往屋子?裡走,顯然是你們不走我躲開的意思。
周教練那破脾氣,忍了這?麼久就是為了讓他幫趙長纓,看他連開口的機會都不給,也怒了,站那兒吼了一句,“孫蓓英,你站住!”
可他也就硬了那一句,隨後就軟了下來,“當我求你還?不?行?”
“這?丫頭成績非常好,但是體力很差,她下個月參加省運會?,我們想給她快速提高一下。我知道你有這?個本事,你幫幫我行嗎?當年我錯了,我給你認錯,你想怎麼懲罰都行。”
這?下,孫蓓英終於站住了,他看了一眼趙長纓,“你不?是當時信誓旦旦說,你以後跟我分道?揚鑣,再也不?占我一點光了嗎?怎麼破戒了?”
周教練的確是說過,不?過死豬不怕開水燙,都道歉了,還?怕什麼呀,“我說過,我食言了,但這?孩子真的非常好,你也知道運動員的巔峰期就幾年,運動生命有多重要,我真舍不?得她再耽誤一年。你幫幫她。”
孫蓓英聽了仿佛並沒有什麼觸動,他果?然和周教練能當朋友的人,一張臉壓根讓人看不?出任何的信息,又看了趙長纓一眼後,扭頭就往屋子?裡走。
周教練簡直絕望了,他其實知道不?容易,可沒想到這麼難。
他以為自己低頭認錯可以的,畢竟當年孫蓓英不就是讓他認錯嗎?
他實在是想不出來法子?了,乾脆說了一句,“孫蓓英,她是我們家的救命恩人。“
孫蓓英這次倒是站住了,有點奇怪的看著他,周教練也顧不得傷口不傷口的了,今天都到這份兒上了,要不?成,要不?就不成。
沒可能不行再來第二?次了,周教練就說,“我和周雨鬨矛盾,周雨想不開從四樓跳了下去,是長纓抓住了她。”
這?話一出,孫叔就嚇了一跳,“雨雨沒事吧。你這?孩子,怎麼老跟雨雨過不?去啊。”
周教練連忙安撫老人,“沒事,長纓在三樓直接抓住了,就受了點驚嚇,您彆擔心。”
那邊孫蓓英接了一句,“他不?就是這樣的脾氣嗎?自私自大,從不為彆人著想。”
他這?麼說,周教練
也不?回嘴,就那麼殷切的看著孫蓓英。
趙長纓和賀丹都沒想到,所謂的發小,居然是這樣的關係,隻是都來了,這?會?兒肯定不?能說走人。
趙長纓深深地看了周教練一眼,把這?份情記下來了。
孫蓓英雖然話難聽,可扭頭就坐了下來,衝著周建設伸手,“我要她的數據。“
這?就是同意了?!
周教練簡直狂喜,連忙從包裡拿出了成績,招呼趙長纓,“長纓過來。“
趙長纓就走了過去。
周教練就想插嘴介紹幾句,結果?孫蓓英直接說,“我隻看數據,一句話都不用跟我說,沒什麼比數據更準確,否則就算了。”
周教練立刻閉了嘴。
屋子?裡一下子?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