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業成說的模模糊糊, 趙長纓都有點蒙，反應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鄭業成指的老領導是什麼樣的級彆。
恐怕非常大, 以至於他那麼激動, 卻不敢說出名字來。
鄭業成接著叮囑她, “你彆緊張，老領導們都是很和藹的，見你是喜歡你，是好事。”
趙長纓真不緊張, 畢竟她有大夏朝的經曆，但她怕自己說不緊張鄭業成緊張, 於是就乖巧的嗯了一聲, “我了解了。”
鄭業成鬆了口氣, “不過時間還沒定, 應該是頒獎晚會這幾天了, 你現在把機票退了吧。我給你推薦了幾個酒店, 你看看哪個合適趕緊住下, 我明天晚上有空，咱們見一麵，再跟你聊。”
等著掛了電話, 龍戰就問，“不走了！”
趙長纓點點頭，順便說, “要不你也彆走了，這幾天我恐怕挺閒的，正好逛逛俱樂部的事兒。”
龍戰孤家寡人一個，沒什麼好掛牽的, 對出差從不拒絕，一聽就點頭，“好，那我去退票。”
趙長纓隨後又感謝了跟著她出國的從顧懷之那裡借來的工作人員，兩邊人馬就分道揚鑣了。
鄭業成給趙長纓推薦的都是離著頒獎典禮挺近的酒店，趙長纓定了兩間房，然後就和龍戰入住了。
兩人各有事情。
京城俱樂部早就提上了議程，這會兒手續都辦的差不多了，但是地方還沒定。本來這次陪著趙長纓從美麗國回來後，龍戰過兩天也要來一趟京城，挑選地點的。現在直接提前了。
所以他臨時給中介打電話，要求明天開始看他覺得不錯的那幾個地方。
趙長纓則是給韓玉芳打電話請假。
韓玉芳這事兒倒是知道，“你提名我知道，人氣最高我也知道，我一直關心。但我沒想到這麼快頒獎典禮。要不我過去一趟吧。這種頒獎典禮都是體育各個項目的人湊在一起，你根本都不認識。我在還能介紹一下。”
這會兒正好南河開始集訓了，因為趙長纓在全運會的成績，這次有意向的運動員簡直超越新高，雖然嚴加控製，也有百名，韓玉芳忙死了。
趙長纓就拒絕了，“不用，我就是告訴你我晚回去的事兒，你不用過來！”
韓玉芳就說，“行吧，有事你問我。另外，我打聽一下熟悉的人誰去，找人帶帶你。”
韓玉芳就這性子，超級溫柔超級關心，是個很難得的大好人，趙長纓也不拒絕，“好啊！”不過既然想到了集訓，趙長纓就問了句，“集訓怎麼樣？”
一提這個，韓玉芳的嘴巴都合不攏了，“真的太多好苗子了。長纓你不知道，整個射箭中心都興奮起來了，咱們體育局的領導天天跑過來守著，說是看見這批人，就跟瞧見了地裡綠油油的麥苗一樣，傻看著都高興。”
“現在的問題再也不是我們想要人但成績不夠，隻能矮子裡拔將軍，現在是，我們能要的太少，感覺看哪個都舍不得呢！”
這真是甜蜜的幸福！
趙長纓就說，“那你好好選。”
這才掛了電話。
這會兒才傍晚，其實趙長纓半點不困，不過還是關燈調時差了。
龍戰做事一向沉穩有序，第二天早上趙長纓醒過來，他就已經約好了要去的地方，因為是射箭俱樂部，所以需要的麵積還是挺大的，而且因為還要承擔纓之隊的日常訓練，那就要跟趙長纓所在的國家射運中心離得不遠，所以選擇的範圍是有限的。
他倆吃了飯，就去見了個胖乎乎的中介大叔。
這會兒都1月了，趙長纓穿了件厚厚的到腳踝的黑色羽絨服，還帽子圍巾一套俱全，胖大叔壓根沒看出來她是誰，隻當是龍戰家的小孩跟著來的呢。
所以一直是跟龍戰說話，“第一個原先是個飯店，11月到期不續租了，一共是兩層，麵積夠大而且臨街，就是貴一些。”
他說的這地方的確不錯，在射運中心旁邊小區的商鋪，地方很大，上千平，如果真的在這裡，那真是又好看又闊氣。
而且這屋子也挺好改造的，一樓做接待和普通客人，二樓有部分可以住宿，有一部分直接劃出來做纓之隊的練習場。
這樣一樓和二樓完全分開，互不影響。
趙長纓倒是挺滿意的。
龍戰就問了句，“是8元每平米每天嗎？”
大叔就說，“是這價錢，你要覺得可以，我叫屋主過來商討一下。”
龍戰和趙長纓還挺高興的，一下子就搞定了，哪裡想到，中介大叔電話打過去，人家屋主突然來了句，“我這房子有50萬轉讓費！”
這可沒提過！
彆說龍戰和趙長纓了，中介大叔都氣得不得了，直接就跟他們說，“這屋主不行，事兒多，這種人房子不能租，我也不做他的生意，咱們再看吧，還有呢！”
於是又看了好幾個地方。
有不做的4S店，有大廈裡的房間等等，但說真的都不合適。
有的旁邊太亂，有的空間不夠，等著下午都四點了，還一無所獲。
從最後的福鼎大廈17樓出來，趙長纓邊進電梯，邊覺得今天肯定沒戲了，畢竟大叔很誠懇，“你們要求的距離太限製了，五公裡內，而且還要地方夠大，目前沒有太合適的了。要不，你們再遠一點，我能再找找！”
龍戰一直跟大叔接觸的，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他勸趙長纓，“要不再等等吧，說不定能出來合適的房源，再遠一點你出來不方便。本來訓練時間就長，能出來的時間有限，即便打車還有堵車的問題，還是不要改變距離。”
那胖大叔就挺奇怪的看著趙長纓，這才知道，這才是老板啊。
那真是有點年輕。
不過他還是加了句，“不可能的，附近差不多的地方我都找了一遍了，除非立刻冒出來，否則不可能短時間內有合適的地方的。”
趙長纓就想妥協一下，“要不遠點吧，以後再換也行，我倒是好調整，幾公裡跑著過去就是了，我……”
她話還沒說完，就聽見剛剛他們進電梯的時候，就在電梯裡的一位中年男插了句嘴，“請問您是趙長纓嗎？”
這聲可太突兀了，趙長纓扭頭看了他一眼，四十歲的模樣，穿的很休閒，判斷不出乾什麼的。
對方接著說，“我是你的粉絲，我天天看你的比賽，是要租房子嗎？”
趙長纓沒吭聲，龍戰先點了頭，“對的，我們要開射箭俱樂部！”
這不就等於承認趙長纓的身份了嗎？對方一聽就樂了，臉上露出了高興的表情，“這樣啊，沒找到合適的是嗎？我有啊！”
他立刻就按了28層的按鍵，“我真的有合適的，放心吧，非常合適！你們跟著我來看看！”
他顯然是看出了趙長纓的疑惑，緊接著就自報家門，“彆介意，我肯定不是壞人，不知道長纓看華國射箭論壇嗎？我是抱抱熊！”
這誰不知道啊！
這是傳統弓版的版主，更是趙長纓的堅定支持者。
趙長纓都不敢置信，這麼有緣分？
她連忙伸出手，“您好，我真沒想到，您這是……”
抱抱熊就自我介紹了一下，“我姓宋，宋天雄，無業遊民，收租為生！所以有空天天泡論壇！不過你也放心，這大廈都是我的，保證你滿意！”
說著電梯已經到了一樓再次上行，趙長纓倒是覺得真的很神奇，居然這麼碰上了，抱抱熊已經在詢問，“你這是要自己做生意了嗎？”
龍戰就把趙長纓想要招一些想學射箭卻學不了孩子的事兒說了說，至於纓之隊的事兒，他肯定不會多嘴的。
宋天雄就給趙長纓點了個讚，“是個好想法，而且我看著，華美挑戰杯過後，你應該還會在華國也開類似的挑戰賽吧。”
“我們論壇經常在小群裡聊天，其實一開始是有人不理解你的，恐怕現在也有人覺得，你是出名了趁熱掙錢。但我們並不覺得，這個行業徹底被帶熱了，也許有一天，射箭的商業化也可以支撐官方聯賽，那可真是功德無量！”
“你若是聽見了異議，千萬彆怕，我們都支持你呢！”
趙長纓其實早就料到了，為什麼有老領導見她鄭業成這麼高興，為什麼韓玉芳想要過來京城陪她，其實肯定是有人對她看不慣的。
但這種看不慣隻能是少數了，因為觀眾喜歡，射箭圈喜歡，這就足夠了。
就算是錢，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歡的。
她從風雨走過，倒是真不在意。
趙長纓將這個想法一說，宋天雄倒是鬆口氣，“雖然猜到你這麼淡定，但還是放下心了。走吧，到了，看看我這地方！”
電梯一停，宋天雄帶著他們就出去了，這才發現，這裡是大廈最頂層，所以層高足足有四米，比之下麵的辦公室要舒服多了，更適合射箭。
而且這裡好像小很多，下麵的樓層足足兩三千平米的樣子，這裡似乎隻有一千平左右。
宋天雄就說，“是這樣，這裡是頂層，而且自帶露台，這個麵積你們應該用正合適，而且這邊，”他打開了一扇門，直接帶著大家走出去，“這露台也足有千平，隻能你們進出，正好可以聯係室外射箭。怎麼樣？”
這比他們看的任何地方，都要合適！
簡直就是給他們準備的。
趙長纓直接就點了頭，“就這吧！”
宋天雄就笑了，“那就太榮幸了！以後我能常過來了。”
地方定了，俱樂部的事情其實就定了大半，射箭俱樂部的裝修招人都是龍戰的事兒了，趙長纓就放了心，安心等過了年俱樂部開業，帶著纓之隊過來訓練了。
倒是下樓和宋天雄告辭後，中介大叔還在震驚中，這是他第一次見租房子這麼好租的。
他忍不住問龍戰，“這丫頭誰呀，她怎麼這麼出名，裹成這樣也有粉絲認出來，還能租給她房子！我沒記得有這個明星啊。”
龍戰驕傲的說，“她不是明星，她是射箭運動員趙長纓。”
中介大叔簡直不敢相信，回去的路上，一個勁兒用手機搜索趙長纓，結果看到了什麼？
省運會冠軍，全國射箭錦標賽雙冠，全運會女子射箭雙冠！
還有她的表演賽，她的微博粉絲數量等等等等。
中介大叔回家後，忍不住跟自家老婆嘮嗑，“我真沒想到，射箭運動員也這麼厲害啊。不是說占便宜，人家沒占便宜，按著市場價給的。但就是又給國家爭光，又給自己爭光，太棒了！”
說著，他目光炯炯地看向了正打奶嗝的小女兒，“琳琳，要不咱長大練射箭吧！”
倒是趙長纓，哪裡想到租個房子會改變一個小丫頭的命運，她此時正接了鄭業成，兩個人直接去了酒店的咖啡廳。
坐下後，鄭業成這才跟她說清楚怎麼回事，“其實領導們那麼忙，怎麼可能有空管你的事兒，這事其實是體育局內部有了爭論。”
“就是這次華美弓箭與槍挑戰賽的事兒。射箭圈子裡從上到下都非常讚同這事兒，大家都不傻，射箭式微了這麼多年，教練和運動員日子都不好過，你出現了，就等於有了騰飛的希望，現在，你不單單想自己飛起來，還想帶著大家一起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