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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老師正春風滿麵地安排報名事宜,一旁無所事事的柳絮,卻是隱晦地打量舒昕。

可以說,舒昕自打入校後,名聲如雷貫耳,但本人她卻從來沒見過。

越打量,柳絮的眼神越亮。

到最後,她反常地歎了一口氣。

舒昕感官敏銳,一早就察覺到了柳絮的目光,好在她平日裡被關注習慣了,倒也沒覺得不自在。

但聽到對方歎氣後,她出於好心地問道,“怎麼了?”

柳絮臉色瞬間脹紅,她匆忙擺了擺手,有些語無倫次,“沒事,我隻是覺得上帝太不公平。”

在常規思想中,學習成績好的女孩子,長相大多都會往滅絕師太的方向發展,可舒昕偏不,她的顏值較之娛樂圈當紅小花旦不逞多讓,那白皙的皮膚簡直能掐出水。

最重要的是,舒昕完全沒有因為這些優點,而有高高在上的優越感。

這年頭,真的人比人氣死人。

柳絮覺得,自己快化身小迷妹了,感慨完後,她這才意識到,一不小心說了心裡話。

她連忙捂住嘴。

舒昕哪裡能聽不出來這話並沒有嫉妒和惡意,不過,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回話。

正左右為難時,手機鈴聲響了。

舒昕如蒙大赦,拿起手機,對著柳絮晃了晃,“我先去接個電話。”

說完,她大步流星地走出辦公室。

柳絮滿麵豔羨。

這年頭,高中生誰敢在校園裡大搖大擺拿出手機?

她對比了一下自身的處境,頭一回覺得有些酸。

舒昕靠在走廊邊,瞧著來電顯示,意外的同時又有些了然,她接起電話,“找我有什麼事嗎?”

葉明星頗為靦腆,但事情十萬火急,他來不及寒暄,直接開門見山道,“舒昕,我想求你幫我家、幫我爸爸算算運程。”

距離國際競賽結束已經有幾個月的時間,他生怕關係生分,舒昕不願意幫忙,又提起報酬,“隻要你能幫我爸渡過這關,什麼都好說的。”

舒昕沉默片刻,“當初我已經告誡過你,彆讓你爸媽去北方做生意,否則一定會賠的血本無歸。現如今我依舊是那句話,如果想保住眼前的富貴,及時撤手。”

葉明星簡直要哭出聲來,“難道就沒有什麼彆的辦法嗎?當初你能催文昌、能算未來發生的事,就不能幫一下我爸,改變他的運程嗎?舒昕,看在大家曾經共同戰鬥的份上,你就幫幫我吧。”

舒昕正要說話,電話另一頭傳來了“撕拉”聲。

隨後變幻成了一道粗獷的聲音,“舒昕同學,我知道這麼麻煩你的確是我們的不對,可是我真是沒辦法了。”

說話的人是葉父。

當初兒子轉達舒昕的告誡時,他嗤之以鼻,可這麼幾個月下來,他發現自己的運程越來越差,北方市場就像一個無底洞,無論他砸多少投資,都濺不起一絲水花,照這麼下去,整個家都會被賠得精光。

就在這時,他終於想起了當初舒昕的告誡。

所以這段時間,他陸陸續續拜訪了好幾位大師,可要麼是支支吾吾語焉不詳,要麼是催了財運不見成效。

他這才意識到,要想解決,還是得找舒昕。

才有了眼下這通電話。

舒昕隔著屏幕都能夠感受到葉父濃濃的不甘之情,她思忖片刻,才開口道,“我有些話,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聽?”

葉父連連點頭。

現在的他隻想和舒昕打好關係,“你說,我聽著。”

舒昕單手握著手機,她頭顱低垂,視線落在鞋子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跨著腳,“相信你一定知道有種東西叫做傳銷。”

葉父聽到傳銷二字,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舒昕要說什麼。

但他依舊連聲附和。

舒昕也不管他什麼反應,隻自顧自道,“很多誤入傳銷組織的人,其實沒多久就知道這是騙局。但他們為什麼出不來,又為什麼會淪為傳銷組織的幫凶和打手,你說他們是被徹底洗腦,被限製自由,我倒覺得不是。歸根結底,是因為他們不甘心。”

“不甘心投入的錢拿不回來,不甘心投入的時間打了水漂,他們想方設法的要把損失撈回來,所以在這條路上越走越遠,越走越黑,乃至於東窗事發。”

“葉先生,你不覺得你的情況,和這很像嗎?”舒昕停頓片刻,又篤定道,“我曾明確地告訴你後果,你一意孤行,這也就算了,其實你早已有了底,隻是不敢接受這一現實。對此,我隻有一個建議,我沒有辦法,及時止損是你如今最好的選擇。”

葉父仿佛被人敲了一棍子,疼痛的同時又覺得極其苦澀。

舒昕這話說到了他的心坎裡,他前期已經投入了那麼多,如果就這麼退了,損失也就打了水漂,資產縮水了一大半,奮鬥了大半輩子的他根本就不願意見到這樣的場景,“舒昕,難道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嗎?”

舒昕該說的都已經說了,對於這種冥頑不靈的人,她沒了再說話的興致,“辦法的確是有,但代價你根本無法承受。”似乎是猜到了葉父想說什麼,她繼續道,“這種損人不利己的手段,我是不會用的,行了,我這裡還有點事,就這樣。”

說完,她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其實葉父的想法也實屬人之常情,人在麵對收益和損失時,損失更難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