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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夢豔本滿臉希冀, 但瞥見舒昕與唐淩昱過分年輕的臉龐, 眸中的亮彩緩緩變得黯淡。

她伏下(身shēn)子, 一動不動地做磕頭狀。

舒昕緩緩蹲下(身shēn), 嗓音清冽,“阿姨,你是缺錢嗎?”

杜夢豔聞言,隻覺得眼睛酸脹的很。

她在這裡乞討已有好幾天, 不乏有好心人士給她丟下一些零錢, 卻從來沒有人正正經經地和她交流過,聽到這聲阿姨,她有些恍惚。

舒昕見對方毫無反應, 又重複了一遍。

杜夢豔緩緩直起腰, 瞧著麵前鐘靈毓秀的小姑娘,她嘴唇囁嚅, 還沒說話, 眼淚如斷線的珍珠似的, 好半晌, 她才道, “是的,我缺錢,我缺一大筆錢。”

舒昕嘴角緩緩浮出一抹溫和的笑意, “缺多少?三萬夠嗎?”

與杜夢豔正臉對視,她這才清清楚楚地看清了對方的麵相,按理來說, 對方命不該絕,更會順順利利地度過這次難關,可偏偏不儘人意。

不應該啊。

杜夢豔明知舒昕過分年輕,恐怕連零花錢都不會太多,但誰叫她已經被((逼bī)bī)到了懸崖儘頭,但凡有一絲機會,都不願意放過,她哽咽道,“夠。”但很快,杜夢豔又迅速地反駁了自己的話,“不夠。”

舒昕聽著這前後不一的回答,並沒覺得不耐煩,又繼續問了遍,“到底夠不夠?”

杜夢豔眼淚越流越凶,興許是舒昕給她的感覺太好,她雙手捂住臉,斷斷續續地說出了自己的經曆,“我老公得了白血病,現在還在醫院接受治療,但家裡實在負擔不起他昂貴的醫藥費了。醫院下了最後通牒,如果不把欠款結清,就停了他所有的治療,讓他在家裡自己修養。我老公的病(情qíng)那麼嚴重,一旦出了醫院,會死的。”

她伸手撫摸腹部,“他還沒有見過我們倆的孩子,老天為什麼要對他這麼殘忍啊?”

早些年,她一直不能生育,夫妻倆四處求醫,但求到最後,依舊是沒有結果。

夫妻倆雙雙死了心,但萬萬沒想到,就在這時,她懷了孕。

但上天永遠不讓人安生,喜悅還沒有持續多久,老公就查出了白血病,迅速地送往醫院治療。

為了付昂貴的醫藥費,他們不僅把房子車子都賣了,甚至還欠了一(屁pì)股帳。

儘管如此,兩個家庭依舊毫無辦法。

要不是走投無路,她也不會到大街上來跪著乞討。

如果有好心人願意借他們這筆錢,杜夢豔覺得,哪怕拿自己的命換她都願意。

舒昕感受著哭腔中濃濃的絕望,她輕抿嘴唇,同時開了天眼。

【破舊的出租房。

杜夢豔臉色蒼白如紙,她正在忙忙碌碌地炒著菜。

距離老公葬禮已經有一段時間,可依舊沒有從這個噩耗中走出來,不過為了肚子裡的孩子,她也要努力變得堅強。

就在這時,傳來了敲門聲。

杜夢豔關掉火,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急匆匆地去開了門,發現是一個素不相識的漂亮女人。

她不知為何有些局促,“你找誰?”

韓秀四處張望了一眼,臉上露出濃鬱的笑意,“我在捐款平台上看到了你的遭遇,當時去醫院找了你一次,發現你不在,在平台上捐了一點錢就走了。這段時間忙,好不容易今天空下來了,又看到平台上你們的捐款通道關閉,所以才想著來看看。大姐,你和我一朋友的遭遇差不多,所以我想著能幫則幫,現在還好嗎?”

杜夢豔一聽,連忙把人請到屋裡,同時倒了一杯白開水,“家裡有些簡陋,你彆太在意。”

韓秀笑著擺了擺手,“你快彆忙活了,(挺tǐng)著個肚子,怪累的。怎麼不見大哥?”

杜夢豔神(情qíng)頗為黯然,她未曾答話,去臥室拿了一個小本子,隨後放到桌上,“我一共收到了平台四萬的捐款,有些人不願意透露姓名,所以我沒有記錄,還有些人的名字,我都記著了。你看看你是哪一個?”

她做人極有原則,既然好心人出現,那就應該想方設法地把人家的錢給還上。

韓秀愣住了,“四萬?”

她下意識地拿起本子,一頁一頁的翻閱,每個名字的後麵都有對應的數額,前兩頁一些小額的數額後麵還打上了勾,同時標注了已還,“這不對吧?”

杜夢豔不明所以,“是哪裡出了差錯嗎?你告訴我,我儘快修改。”

韓秀翻了好幾頁也沒找到自己的名字,她眉頭緊緊蹙了起來,同時篤定道,“我一個人就給你捐了五萬啊。”

她是個做生意的,所以有一定的積蓄。

杜夢豔茫然地抬頭,“我沒收到。”

但片刻後,她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難看之極。

當初老公就是因為後續治療費不夠,所以才不能繼續進行治療,可如果韓秀的五萬徹底落實了,那丈夫是不是還有一線轉機,沒準兒能夠活下來。

肚子裡的孩子也不至於還沒出生就沒了爹。

杜夢豔(胸xiōng)腔裡倏然冒出了一團火焰,燒得五臟六腑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