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圈裡默認的嘛。”孫小劍說,“其實有金主的人多了,多到不值得討論。但阮風的金主藏得太好,所以令人好奇,就是猜不出是
哪路神仙。”
陸文眼前浮現出瞿燕庭那尊佛,窗外,阮風的房車穩穩停下,和他這一輛並排,窗戶都對著。
忽然,孫小劍說:“據傳,阮風的金主是個男的。”
“……哇。”陸文佯裝驚訝,“原來他是gay。”
孫小劍道:“gay不gay的無所謂。”
陸文說:“什麼意思?”
孫小劍傳道解惑,潛/規/則的重點是錢和資源。大佬看上你了,<你也想被捧,就此達成交易,取向什麼的一點都不重要。
陸文無法理解:“值嗎?”
“反正誘惑很大。”孫小劍說,“名牌、豪車,安排;想和哪位大咖合作,安排;想試試哪部劇,安排。影視、時尚、廣告,各方麵的資源都給你砸。”
這也太爽了,陸文不禁脫口而出:“怎麼不上曾震的電影?”
孫小劍沒聽懂弦外之音:“所以說阮風的金主神仙。阮風資源多,重點是適合他,尤其參演的角色像是量身定做的。因此他紅得順利,不招大眾反感。”
聽起來金主比親爹還要親,陸文跑偏了:“怎麼沒人願意捧我?”
孫小劍無語:“你個富二代,直接找自己爹不行嗎?”
陸文靦腆道:“我就那麼一說。”
“你也就會說。”孫小劍白他,“讓你跟大佬上床,你願意嗎?”
陸文的心頭刮過八級大風,腦中過電影似的,深夜,套房,情急的阮風,洗完澡濕漉漉的瞿燕庭……再往下,經驗不足限製了他的想象。
他及時打住,抓起劇本下車。
陸文溜達到操場的東南角,第一幕戲在這裡拍,導演的監視器已經擺上了。他撐著雙杠一躍,躺上去背一背台詞。
沒多久,阮風補完覺,從豪華大房車裡也下來了。
他穿著和陸文一樣的校服,青春洋溢地跑過來,鑽進雙杠之間打招呼:“早啊,背詞呢。”
陸文“嗯”一聲,阮風仰頭看他,說:“你今天有黑眼圈,沒睡好啊?”
可不麼,陸文乾笑一聲:“有點失眠。”
阮風說:“我也沒睡好。”
他認枕頭,去哪都帶著,昨晚用酒店的枕頭翻來覆去許久才入睡。躍上雙杠,他嘀咕:“特彆晚才睡著,在床上折騰得我都沒勁兒了。”
陸文聽得一哆嗦,差點從杠上摔下來。
他轉移話題:“呃,要不要對對詞?”
瞿燕庭到片場的時候,就見陸文和阮風並肩坐在雙杠上,共同捧著一份劇本。許是氣質的緣故,雖然在認真對詞,但看上去更像兩個學渣在裝模作樣。
任樹扯著大嗓門說:“我以為你今天不來了,正好,來看看角度。”
陸文循聲抬頭,望見瞿燕庭走到任樹旁邊,他沒有抓頭發,身上穿著一件寬鬆款的毛衣,粗線煙灰色,恰到好處的溫柔。
身旁一空,阮風跳下了雙杠。
陸文頓時明白,瞿燕庭不是來盯戲,是來探阮風的班。他沒動,昨天被狠狠羞辱一番,他不想和瞿燕庭有任何接觸。
偏偏,這方角落就這麼大,攝影機推近,人自然也走過來。
任樹調試鏡頭:“小陸,往這兒看。”
陸文避無可避,磨蹭著,看草坪,看斯坦尼康,看調焦按鈕,最後才抬眸看向鏡頭,一不留神便越過去看見瞿燕庭的眼睛。
那雙眼依然明亮,卻也疲憊,眼下的青色和他的黑眼圈一樣明顯。倏地,瞿燕庭看過來,不輕蔑也不喜歡,淡淡的沒什麼情緒。
陸文渾身不自在,抓緊杠子,用指甲摳上麵的漆。
看鏡頭時微微彎腰,瞿燕庭吃痛,擰了下眉毛。任樹關心道:“怎麼了,瞧著也沒精神,不舒服麼?”
本來可以好好睡覺,非讓來盯戲,瞿燕庭回答時覷了阮風一眼:“沒睡好,腰疼。”
陸文倒吸一口氣,他都懂,瞿燕庭那一眼帶著埋怨,聲音低低的,表麵是回答任樹,實際上在和阮風打情罵俏。
任樹追問:“怎麼會腰疼?”
瞿燕庭說:“床軟,坐得太久了。”
陸文的手心驚出了汗,一個折騰得沒勁兒,一個被折騰得腰疼……可不就因為做得太久了!
他睨向瞿燕庭,大編劇,投資人,瞧著斯文矜持,氣質像一朵臘月裡的寒梅,其實背地裡潛小鮮肉,明麵上說潛台詞。
他受不了了,跳下雙杠說:“我去補補妝!”
任樹吐槽道:“還補呢,臉紅得跟猴屁股一樣。”
陸文一股腦跑回房車,直奔冰箱,擰開一瓶礦泉水“噸噸噸”灌下去半瓶。
“你怎麼了?”孫小劍問。
陸文道:“潛/規/則就算了,還搞那麼瘋狂!”
孫小劍說:“你以為容易嗎,人前風光可能就人後脫/肛。”
陸文一臉驚愕,半晌才說出話來——
“媽的,娛樂圈真的好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