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離開清宵堂,陸文和瞿燕庭回了趟林榭,這幾天沒有主人的悉心照顧,黃司令竟然一點也沒顯瘦。
陸文抱著貓繞到陽台上,說:“哇,另一半花也快死了耶。”
瞿燕庭聽見一耳朵,煩道:“你今天自己回吧,我不去南灣了。”
“彆啊!”陸文蹬蹬跑進書房,理由來得飛快,“你在這兒住了好幾年,曾震能不知道?萬一他讓記者偷拍咱們呢?”
瞿燕庭收拾積攢的文件,說:“你走了還偷拍什麼。”
陸文繞到桌後,又道:“現在是非常時期,我自己在家你放心嗎?全宇宙都在罵我,你不怕我想不開啊?”
瞿燕庭問:“中午吃煲仔飯好不好?”
“那我吃雞腿的。”陸文說,“再加一份老火靚湯。”
瞿燕庭抄起文件夾,照著陸文的屁股狠狠一拍,說:“就你這樣還想不開?我的花都死絕了,就你開得最燦爛。”
陸文不好意思鬨騰了,把黃司令扔掉,蹭在桌邊陪瞿燕庭一起收拾。以前來沒見過這麼多文件,他好奇地翻開一本,發現是項目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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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燕庭吩咐於南送來的備份,說:“這些是工作室參與的影視劇項目,進度不一,你改天看看有沒有中意的。”
陸文合住手上那本,拒絕道:“我不看,字太多了。”
玩笑歸玩笑,瞿燕庭明白陸文最近的心情,因為由高走低是一個需要接受和適應的過程,他說:“那我幫你選,正好我比較了解。”
陸文仍舊拒絕道:“不行。”
瞿燕庭問:“為什麼?”
“我沒戲拍,你就拿工作室的項目給我,可我現在是’業界毒瘤’。我不想破壞你的原則,更不想讓你對員工和合作方為難。”
瞿燕庭見不得陸文這樣委屈,反駁道:“誰說你是毒瘤?聽話,不要再關注輿論了。至於我的原則,它很重要,但遠沒有你重要。”
陸文滾了滾喉結:“有你這句話就夠了,哪怕跌在穀底一輩子也沒關係。”
瞿燕庭穿著沒跟的拖鞋,輕輕踮腳,在啪嗒一聲裡親吻陸文的眉心,身體忽的一輕,陸文掐著腰把他抱離了地麵。
屁股壓在書桌上,瞿燕庭還沒坐穩,被陸文按在桌麵的雙臂一左一右堵住,他抬起臉:“還沒整理完,彆胡鬨。”
陸文撐著桌子:“倒打一耙,誰剛才先鬨的?”
瞿燕庭稍一垂眸,視線輕易地鑽進陸文敞開的領口,定製的新襯衫,頸間是淡淡的creed阿馬爾菲花園香水味,打扮了一早晨,就為了見到曾震時耀武揚威。
從來不知幼稚也可以令人心動,瞿燕庭戳了戳陸文/胸前的紐扣。陸文握住他,開始算賬:“原來除了曾震,大學時還有很多女同學喜歡你?”
瞿燕庭支吾道:“……你彆
信他說的。”
“晚了。”陸文低聲坦白,“他說的時候,我在外間已經嫉妒瘋了。”
瞿燕庭不常臉紅,此刻不可自控地暈開一團緋色。正午明晃晃的驕陽肆虐,陸文不避諱地吻下來,由淺及深,把書桌折磨出聲響。
直到從林榭離開,瞿燕庭麵頰的溫度都沒減退,抱著黃司令坐進副駕駛,一根手指也不想動,連安全帶都是陸文傾身給他係的。
發動引擎,陸文饜足得沒話找話:“還吃煲仔飯嗎?”
瞿燕庭拉下遮光板:“吃屁吧你。”
陸文嘿嘿傻笑,見瞿燕庭半天不理他,手欠地貼住人家小腹揉了揉,搬出正事:“瞿老師,咱們什麼時候拍電影啊?”
瞿燕庭比黃司令更像懶貓,合著眼:“不知道。”
“為什麼不知道?”陸文梗起脖子,“你都跟曾震放話了,必須得拍啊。”
瞿燕庭咕噥道:“拍電影哪有那麼簡單,從攝影到場記,上百號人的核心團隊,拍攝經驗,觀眾口碑,什麼都沒有。”
陸文憂心地減速:“這麼複雜,可你說的時候感覺很自信啊?”
瞿燕庭的睫毛抖了一下,含糊道:“……氣勢先拿出來嘛。”
回到南灣,午餐並著下午茶一起吃,玲玲姐體諒他們最近煩心事多,幫不上彆的忙,就變著花樣在吃喝上下功夫。
了解到瞿燕庭在四川生活過,特意準備了一桌驚喜,除了糖油果子和冰粉,全是麻辣鮮紅的正宗川菜。沒胃口的這些天,瞿燕庭終於動了饞蟲,口水都要掉下來了。
還沒落座,陸文義正辭嚴道:“不行,瞿老師今天不能吃辣的、油的、冰的。”
瞿燕庭悔得腸子都青了,就因為在林榭的書房一場顛鸞倒鳳……果然管不住自己的男人,終究要付出代價。
偏偏玲玲姐什麼都懂,迅速反應過來:“沒事沒事,我馬上去準備點清淡的。”
瞿燕庭硬著頭皮喝了一碗甜粥,累得撐不住,麵上也掛不住,上樓午睡去了。
牆邊的立鐘報時,陸文擦擦嘴,撈起黃司令抱在臂彎,走兩步返回來又拿了串糖油果子。他以一副遊手好閒的模樣走到門廊,迎接緩緩駛過來的兩輛車。
下來一撥西裝革履的精英,陸文一細看,驚訝道:“鄭叔,你怎麼也來了?”
出事之後,老鄭一直關注著,走過來說:“來看看你,順便湊個熱鬨。”
陸文笑道:“我挺好的,閒下來就當放個假。”
老鄭滿眼欣慰地看他:“放假還天天叫人開會?”
一行人奔了東樓的會客室,陸文不講那麼多規矩,招呼大家隨便坐。這些人全部是文嘉基金的管理層,都很熟了。
從捐贈《第一個夜晚》的片酬,陸文開始接觸基金會的運作,大年初四他在母親的墓前承諾過,將來會接手管理文嘉基金的事務。
老鄭坐在一旁,不問公事,暫時當個操心的長輩,問:“小文,你打算怎麼辦?”</“不怎麼辦,先冷處理。”陸文的思路很清晰,“我確實打了人,一切後果我受著,公眾要的回應無非道歉謝罪,做夢去吧。”
口舌如劍,老鄭看著長大的孩子要受這份罪,他說:“會不會太被動了,咱們也可以找媒體應對一下。”
陸文否定道:“不行,任何向著我的新聞恐怕會激起更大的逆反。用流行的話說,我在大眾眼裡已經臟了,洗不白,隻會越描越黑。”
老鄭失笑:“你倒挺清楚,可你不能一直這麼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