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入夜,黃公公推開殿門進來,“雪芽,該用晚膳了。”
黃公公連喊幾聲,都沒人應,心莫名一沉。雪芽就算鬨脾氣,通常喊三聲,一定會應人。他不禁快步往內殿裡走,進去就看到雪芽蜷縮身體睡在榻上。
以為人是睡著的黃公公鬆了一口氣,而等他走近,發現雪芽臉上不正常的緋紅,才意識出事了。
雪芽突發高燒。
太醫一盞茶的功夫就到了寧伏宮,他進入賀續蘭的寢殿,還未行禮,就聽到賀續蘭明顯帶著疲憊的聲音,“不用行禮了。”
“是。”太醫繞過屏風,看到緊閉的床帳伸出的手,未想太多,放下藥箱,開始診脈。
片刻,太醫收回手,“邪風入體引起的症狀,微臣待會為太後開個方子,連服三日便能好。除了服藥,太後今日可以用溫水打濕毛巾,敷在額頭上。若服藥後半個時辰還高燒不退,試著擦浴全身。”
“辛苦李太醫。”賀續蘭說話的同時,用手摸了摸懷中人的臉。
滾燙。
送走太醫的黃公公一邊叫人去煎藥,一邊讓人備水備毛巾。
雪芽這個燒一直燒到半夜才勉強退下去,可快天亮的時候又燒了起來。黃公公端第二幅藥上來的時候,見賀續蘭坐在床邊,不由輕聲說:“太後,您睡會吧,您連夜騎馬從綏白馬場趕回來就沒閉眼,昨夜又沒睡,身體會熬不住的,奴才來守著吧。”
賀續蘭搖了下頭,對黃公公伸出手。
黃公公明其意思,隻好將藥遞過去。
給雪芽喂藥不好喂,雪芽即使人昏迷著,依舊嫌藥苦,好不容易喂進一點,自己又吐出來,一碗藥能喂進去三分之一都是大幸。
故而賀續蘭給雪芽喂藥,起碼要喂兩碗。
到下午,雪芽終於醒了。他醒來時第一眼看到的是黃公公,正想問黃公公為什麼守著他睡覺,就發現自己渾身沒力氣,頭還特彆疼。
黃公公看到雪芽醒了,非常高興,“醒了,終於醒了,雪芽,你餓不餓?小廚房一直備著小米粥。”
雪芽難受地閉上眼,又緩緩睜開,“黃公公,我這是怎麼了?”
“你生病了。”黃公公說。
雪芽哦了一聲。
黃公公端詳雪芽神情,笑了笑,“我去給雪芽端小米粥過來。”
雪芽看著黃公公,問:“太後呢?他還在生我氣嗎?”
“沒有,太後哪會生雪芽的氣,太後他守了雪芽快一天一夜,剛剛才去閉了會眼。等他睡醒了,就會過來看雪芽了。”
黃公公像哄孩子的語氣讓雪芽皺了皺眉,他覺得黃公公在騙他。
賀續蘭才不會守著他一天一夜,給他九塊金子都要拿回去四塊。
雪芽坐起來喝完粥後,又迷迷糊糊睡了一會,等再醒來,發現床邊的人換成了賀續蘭。賀續蘭看到他醒來,眼裡情緒明顯有了起伏,正要說話,雪芽先開了口。
“哥哥,我錯了,我不該說那種話,哥哥把金子都拿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