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再跟他玩,今日不玩了。 ”賀續蘭說。
雪芽臉鼓起,明顯不願意。
賀續蘭眼神微沉,但語氣卻是極其溫和的,“你現在去玩,身上也不舒服,對不對?沐浴完,再吃點東西休息一下。”
賀續蘭哄了好一會,雪芽總算答應不跟祝丘去玩了,但他也跟賀續蘭說,讓黃公公告訴祝丘彆等他了。
吃了點東西後,雪芽又被帶回書房。榻上已經整理乾淨,賀續蘭把事情挪到榻上來做,雪芽則是趴在旁邊玩七巧板。
他很快就拚好了,沒有其他事情做的雪芽主動爬進賀續蘭懷裡坐著。
雪芽瞄幾眼賀續蘭正在看的書,發現上麵的字,他大半都不認識,更無聊了,“哥哥,你成日看這些東西不無聊嗎?”
看書多無聊,賀續蘭都不出去玩,真悶。
賀續蘭一隻手圈住雪芽,另外一隻手翻書。對於雪芽的話,他神情很淡,“還好。雪芽,你看這一句,‘以欲從人則可,以人從欲鮮濟’,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嗎?”
雪芽一聽就搖頭,都沒有仔細看賀續蘭指的那句話,“不知道。”
他不知道且不在意那句話是什麼意思,賀續蘭也察覺到了,以沉默終止這個話題。
雪芽窩在賀續蘭懷裡,沒多久就困了,他倦倦地打了個哈欠,從賀續蘭的懷裡爬出去,最後靠著賀續蘭的腿睡著了。
*
因為今日沒玩儘興,睡前的雪芽摩拳擦掌,準備明日一起床就叫祝丘去玩。祝丘跟他說了,明日帶他去看鬥蟋蟀。
“哥哥,你明早起床能叫我一起嗎?”雪芽對賀續蘭說。
賀續蘭正站在床邊脫外袍,聞言,側眸看了雪芽一眼,“為何?”
雪芽已經躺好了,一幅隨時準備睡覺的模樣,“我明日要早起去看鬥蟋蟀,哥哥,你看過嗎?祝丘說特彆有意思。”
祝丘,又是祝丘。
短短半日時間,雪芽不知道在他麵前提了多少遍祝丘。
賀續蘭在床邊坐下,“看過,我還養過。當年上京的鬥蟋蟀比賽,我那隻還拿了第一名。”
這話讓雪芽眼睛一下子亮了,“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我騙你做什麼?”賀續蘭說。
雪芽連忙爬起來,摟住賀續蘭的手臂,“哥哥,你跟我講講吧,你那隻蟋蟀叫什麼名字?它怎麼拿的第一?”
賀續蘭狀元郎出身,講起故事來,自然是有滋有味,作為唯一聽客的雪芽仿佛身臨其境,聽到賀續蘭那隻蟋蟀在決賽前斷了一隻腿,心都揪住了。
“然後呢?然後呢?”他追著問。
賀續蘭看一眼計時的沙漏,便拉下帳子,“明日再說,該睡覺了。”
雪芽正聽到故事最讓人緊張的地方,哪裡願意睡,纏著賀續蘭,求對方把後麵的故事講完,“相公”都喊了,可賀續蘭態度很堅決,一定要明日再說。雪芽沒辦法,隻好說:“那哥哥明早一起床就要跟我說。”
“好。”
“哥哥明早起床一定喊我!”
“好。”
翌日晨起,雪芽毫無意外地睡過頭。賀續蘭起床時,他一點都沒察覺,甚至賀續蘭還捏了他臉幾下,他也一動不動。
“雪芽?”賀續蘭輕輕喊了一聲,雪芽依舊沒反應。
賀續蘭見狀勾了下唇,默默收回手,去外殿更衣洗漱。用完早膳後,他對黃公公說:“把那個祝丘叫過來。”
*
雪芽起床的時候天光大亮,他揉揉眼睛,耳邊聽到賀續蘭的聲音。
“醒了就起來吧。”
雪芽賴了一會床,才慢吞吞爬起來。他往坐在床邊的賀續蘭懷裡一倒,“哥哥抱我去洗漱。”
賀續蘭看著賴在他身上的少年,眉毛輕輕一挑,繼而伸手抱住。
雪芽好像忘了昨夜的故事,洗漱的時候隻問今日早膳是什麼。賀續蘭見他不問,便不主動提起,陪著雪芽用完早膳,正準備起身去書房時,聽到雪芽跟黃公公說話。
“黃公公,祝丘用完早膳了嗎?”
黃公公不動聲色地看一眼賀續蘭,“祝丘他用完了,不過他今日不能陪雪芽玩了。”
“為什麼?”雪芽眼睛一下子瞪圓了。
“祝丘今日要乾活,雪芽,你看天氣漸漸熱了,樹上好多知了,祝丘要把知了捉下來,要不然會吵到雪芽睡午覺的。”黃公公說。
雪芽不假思索地說:“那我跟祝丘一起去捉知了。”
黃公公又看一眼賀續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