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1 / 2)

外室成妻 屋裡的星星 11240 字 10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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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清醒時,已經卯時三刻,身邊沒了男人身影,外麵天際也已曉白。

玖思進來,掀開床幔。

容悅微闔著眸子,倚靠在床頭,錦被隨著動作滑下,露出精致的鎖骨,白皙的肌膚上印著幾枚紅痕,她眼角還有未散的媚意,玖思看得麵紅耳熱。

容悅顫了顫眼睫,睜開眸子,還有些乏意,她撐著身子做起來,下意識地朝四處掃過,才收回視線。

其實,她對於男人離開有些印象。

夜色未散,錦被似被人掀開,被擾了夢,她微蹙起眉頭,就覺得有人將錦被按下,隨後低頭吻了吻她,好似說了一句話,她卻記得不太清。

此時,才知曉原不是自己感知錯了。

她被玖思扶起來,換了一身長袖的衣裳,唯獨露出些許脖頸,她謹慎地在眼角處擦了些粉,遮住那不由自主露出的媚色。

匆匆用過早膳,她問玖思:“昨日的帕子可晾乾了?”

“少夫人放心,奴婢一早看過了,皆是乾的。”

容悅滿意地對她笑了笑,換上了她遞過來的帕子,又將昨日裝好的香囊係在腰間,她這身衣裳是素白色的,印著幾朵蘭花,素雅樸靜,她甚少穿這個顏色,頭上也僅僅帶了一支白色玉簪。

玖思見此,猶豫地問了句:“少夫人穿這身顏色,少爺是否會不悅?”

瞧著昨日的情形,少爺是不喜彆人因他的病而謹慎小心的。

容悅沒有當一回事兒,扯著嘴角笑了下:“我若穿一身豔色,他才會覺得不喜。”

那人染了疫病,若是她穿的大紅大紫,怕是那人會覺得她在因這事高興。

縱使她心底的確是實打實的高興,也不至於在衣裳行頭上落下馬腳。

兩人並未耽誤時間,在踏出院子前,容悅眉尖蹙了下,覺得自己好似忘記了什麼,卻又怎麼也想不起來,她壓下這分情緒,沒有異樣地朝前院走去。

前院此時兵荒馬亂的,伺候的奴才都心底惶惶,畢竟主子感染了疫病,上頭也沒有說讓他們撤走,隻讓少爺好好養病,甚至從平輿街請了位大夫來,就好似他們這些奴才都已經被放棄了一般。

這些人的麵如菜色,卻也知道這是無可厚非,主子家怎麼可能為了他們著想,而不派人照顧少爺。

因此,容悅過來是時,他們都是低著頭行了禮,旁話一句都不多說。

容月對此情形,早有預料,並未在意,不過,她四處掃了下院子裡的情景,聽著屋裡好似隻有羅玉畟的暴燥聲,問了一句:“表少爺可在?”

“昨夜裡,表少爺照顧了少爺一宿,今日早時才去休息。”

容悅不著痕跡地抿唇,縱使她不喜周方琦,但是也不得否認,周方琦待羅玉畟的確是真心實意。

畢竟大難臨頭各自飛的夫妻太多,就算是懷著孩子的畔昀在聽見羅玉畟染上疫病時,也是下意識地後退想要躲起來,可是他卻是從未想那麼多。

容悅捏緊帕子,朝屋裡走去,一進屋,就看見羅玉畟滿臉怒氣地直接摔了奴才奉上的茶杯,啪嗒一聲落地,茶水思濺,驚得人心慌。

容悅幾乎是立刻一臉擔憂焦急地走上前,根本沒管地上的情景,好似眼中隻能看見羅玉畟一人般,上前按住扶住羅玉畟的手臂,連忙說:

“夫君彆生氣,可是奴才伺候得不夠仔細?”

地上跪著的奴才聽著這話,有口難言,不管如何,讓主子不高興了,可不就是他們做奴才的伺候得不夠好?

羅玉畟本欲還要發火,抬眸就看見容悅滿麵憂色,急得快要哭出來,最主要的是,沒有一絲嫌棄和異樣,仿若他隻是得了風寒,而非是疫病一樣,心底那股火如何也發不出來。

他甩開手,冷聲了一聲,眼神陰涼地盯著那個奴才,容悅幾不可察地皺了皺眉尖,不動聲色地上前一步,擋住他的視線,衝跪在地上的奴才說:

“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將地上收拾乾淨,再換壺茶水進來?”

她衝那奴才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快下去,下人感激地忙忙應下,將地上的碎片收拾乾淨,連忙退了出去。

羅玉畟心底煩躁,並未發現她這一動作,忽地嗓子一陣癢意,他抵唇猛烈地咳嗽起來,臉色通紅。

容悅忙擔憂地拍了拍他後背:“夫君可用藥了?”

他一身裡衣,染了這病,又不得沐浴,如今的七月天,極其的熱,他素來被嬌生慣養,如今隻覺得渾身上下哪兒都難受,聽了容悅的話,也沒有回她。

但是容悅好似也知道他心情定是不好,也沒有在意,羅玉畟陰著臉,待那陣癢意過去後,他轉過來,盯著容悅,陰晴不定:

“你不怕被我傳染?”

容悅眸子一怔,隨後紅了眼眶,泫然欲泣,含著些委屈和難堪:“在夫君眼底,妾身便是這般薄情寡義的人嗎?”

羅玉畟微頓,視線在她泛紅的眼眶上停了下,依舊擰著眉看她,眼底的陰涼卻是散了不少。

自昨日至現在,除了方琦外,就隻有她一人自願前來照顧他。

說到底,對於此時極其不安的羅玉畟來說,這兩人的態度才能讓他稍稍感到安心。

不見昨日那個口口聲聲說愛他的女人,自從昨日回院子後,就再未出現嗎?

往日裡,總是一日不落地朝前院跑,能見他一麵都喜不自勝的模樣。

果然,日久見人心,隻有危難之時,才能瞧清哪些人待他真心實意。

他與方琦感情甚篤,對於方琦願意一夜照顧他,在他的意料之中,可是他沒有想到,他娶回來後,待她百般不好的妻子,居然這個時候也願陪他共患難?

容悅並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抬手狠狠抹了一把眼淚:“妾身常居後院,隻識得一句‘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不管如何,妾身都會一直陪著夫君。”

被子下,羅玉畟手握成拳,看著容悅堅定的神色,心下微動。

容悅眸色不著痕跡地閃了閃,上前兩步,甚是難受地紅了眼,半伏在他身邊,仰頭看著他:“夫君,妾身會一直陪著你,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她眸子灼亮,稍看一眼,就好似印在心底,這副模樣,任是哪個男人看見都要心軟上幾分。

羅玉畟也不能免俗,他動作微僵,緩慢抬起手,落在她頭頂,麵上陰沉之色漸漸散去,幾不可察地應了聲。

容悅微低下頭,眉頭卻是因他的動作而皺起,轉瞬即逝。

羅玉畟肯配合之後,院子的奴才伺候起來便覺得舒心了很多,大大鬆了一口氣。

午膳後,下人端著湯藥進來,容悅親自伺候著羅玉畟服藥,羅玉畟即使不喜,也皺著眉頭喝下。

烈日炎炎,他額頭溢出幾分汗,容悅心疼地皺眉,扯著手帕為他擦了擦汗。

兩人靠得極近,羅玉畟好似聞見她身上傳來的淡淡清香,不知是不是錯覺,這分清香傳來後,他覺得身子似是都好上了些許。

若是容悅知道他的想法,也隻是會笑笑,銀翹本就是治療風寒的草藥一種,如今他的症狀和風寒極其相似,因此聞見銀翹的味道,覺得舒適了些,那自是正常不過。

不過,一時的舒適罷了。

等到疫病的征兆爆發,他怕是再也感受不到此時的舒適了。

做好這些之後,她沒有絲毫異樣地退後一步,將他身邊的錦被掖了掖,輕聲細語,極其溫柔:“夫君,休息會兒吧。”

羅玉畟在她要站起身的時候,突然握住她的手,容悅身子幾不可察的一僵,恰到好處地露出一分不解和疑惑:“夫君怎麼了?”

她忙得半日,半分不假人手,額頭溢出涔涔香汗,麵色微紅,發髻散了兩縷垂在耳邊,淺淺梨渦掛在臉頰,溫柔朝人笑著,卻是無端讓人心動,仿似在人心底輕撓了下,酥癢片刻,忽地就能生出一般衝動。

至少此時,羅玉畟就是憑著一股衝動拉住了她,卻在張口時,恍然不知自己想要說什麼,腦海閃過周方琦昨夜困倦的模樣,他手似被燙了下,猛然放開她,彆過頭去,道:

“無事。”

容悅不緊不慢地站起身子,垂眸看著他,眉間幾不可察地閃過一絲輕諷,不露痕跡,她聲音依舊溫柔:“那妾身就守在一旁,夫君安心休息吧。”

在羅玉畟應下後,她退了幾步,玖思上前去扶她,兩人到了外間,坐在椅子上後,容悅才微微放鬆。

做戲一日,也讓人覺得十分疲累。

可是看著羅玉畟不適的模樣,又偏讓人覺得興奮,情緒交織在一起,容悅此時真心覺得些許乏意。

玖思站在一旁,想著剛剛羅玉畟那滿臉糾結的模樣,心底輕呸一口,真當自己是個香餑餑,誰都想要上前咬一口一樣。

她心底顧忌這裡是羅玉畟的院子,沒有敢發牢騷,就連麵上神色都不露一分異樣。

半個時辰後,羅玉畟醒來,容悅才進去扶起他,周方琦就已經出現在了房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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