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他完全忘了,他本早就該回京了,是他自己一拖再拖。容悅無意識地撚緊了手帕,輕喃著:“……侯、侯爺,是要回京了?”
這兩年來早就做好了這番準備,可一直聽厲晟的推辭,她完全沒有料到會這麼突然。
厲晟悶悶地應了聲,有些煩躁。
容悅察覺到他心情似乎特彆地差,有些遲疑:“侯爺怎麼了?”
厲晟下意識地擰起眉頭:
“這次你不去。”
屋裡寂靜了下,容悅輕顫了顫眼睫,半晌才勉強應了聲。
厲晟沒有察覺她的不對勁,還在不耐道:“回京後,就要去太和殿前跪上幾日,你身子這麼弱,怎麼受得住?”
容悅聽了他的話,緊繃的脊背放鬆了下來,剛覺得有些難受的心情瞬間散了去。
她完全沒有想到厲晟會因為這個理由讓她留下,她頗為無奈道:
“侯爺是否思慮太多?我一女子何德何能去太和殿前哭靈?”
她話音剛落,反倒是厲晟詫異地看了她一眼,隨後輕嘖了聲:“容悅難道不知,三品誥命以上的命婦皆需入宮哭靈?”
她貴為二品夫人,若是到了京城,自然是必須要去。
容悅臉頰一紅,她自幼在梧州城長大,京城本就離她極為遙遠,若非因為厲晟,她都沒有想過這輩子會去京城,自然不知這些事。
而厲晟因為自幼便知道,就一直未曾給她普及。
容悅撚了撚手帕,低下頭,甕聲甕氣地說:“我、我不知……”
她這副模樣讓厲晟一下子輕笑出聲,他搖了搖頭,笑意漸漸淡了下來:
“無礙,本侯也不會讓你去。”
若此時兩人已經在京城,他自然沒有理由攔著她,更何況給皇後哭靈算一種榮譽。
可他們如今在梧州,一跪便是一日,他自然不會讓容悅去受那個罪,更何況在他心裡,容悅的榮光自有他給她掙來,完全無需這種形式來聲明。
容悅擰著手帕,眸色有些黯然,聲音輕地有些聽不清:
“……侯爺這一去,便不知何時才能回來……”
她聲音低黯,似是不舍,瞬間就叫厲晟心底糾成一團。
他本就不願離她時間太久,才這般煩躁,此時再聽她不舍的話,恨不得裝病不回去罷了。
可若無聖旨,即使他病了,也必須回去。
他擰著眉頭,安慰她:“本侯再想想。”
他是真的不想帶她回去,即使偷偷帶回了京城,可到了京城,卻不是他說的算了。
聖上和那些皇子的情報,他從不敢小瞧。
若是回了京城,還不去太和殿,一個不敬皇室的罪名穩穩地就壓了下來。
更何況,厲晟不著痕跡地看了女子一眼,女子黯然地低垂著頭,輕咬唇不安的模樣,讓他心底軟地一塌糊塗。
可他卻並未失了理智。
他若真的將她帶了回去,她該以何種身份登上太和殿?單單的二品夫人?
在京城中,高官重臣一抓一大把,二品夫人算什麼?
縱使他不在意,卻也的確知曉那些流言蜚語給人的中傷會造成多大影響。
將她一人放進那群人中,他不可能放心。
他那位疼愛他的舅舅,第一反應絕非是愛屋及烏。
而是對她心生厭惡。
若是往日,他還能仗著生母,以及靖王的求情,向聖上討個恩典。
可聖上剛失了嫡妻,若他這個時候去說此事,結果可想而知。
可若不將她帶回去,的確如她所說,不知道聖上何時才能放他回來?
若是三日五日,乃至半個月,也就罷了。
再長的時間,莫說是容悅會心底不安。
便是他,也不可能放心。
厲晟輕嘖了聲,心底暗罵這國喪不是時候。
他有些喪氣地將人摟在懷裡。
下顎抵在她肩膀上,皺著眉頭,細細思索,該以什麼樣的法子,才能儘快趕回來?
最好是剛到那兒,就能回來。
他的呼吸灑在容悅脖頸,容悅癢得不舒服,躲了兩下,卻被男人拉了回來,她推了推他,糯著嗓子問:“侯爺,你在想什麼?”
厲晟輕歎了口氣:“在想,怎麼才能儘快回來?”
容悅咬了咬唇,斂下了眼瞼,不再說話。
屋裡的氣氛一下沉悶下來,就在這時,屋外突然傳來莊延的聲音:“侯爺!祁星在城外發現土匪窩!”
厲晟瞬間皺起眉頭,土匪窩?梧州一帶何時出現過此事?
就連容悅也是一臉驚訝。
但是下一刻莊延的話:“祁星問,可要剿匪?”
讓他意識到什麼,瞬間眯起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終於把時間進度寫到這兒了
再有兩三章,兩人就徹底回京城了吧
祁星簡直就是貼心小棉襖,古代是叫土匪的吧?沒事,反正就這裡出現一下子
靖王口中的討個恩典,可以理解的吧?就是求賜婚
能看懂京城的形勢嗎?看不懂也不重要,知道靖王妃是個大腿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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