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朝以右為尊。
齊侯夫人跪在誥命夫人最前,且最右方,理所當然,但是看見第二位是容悅時,大殿內人眼底多多少少露出了些震驚。其實就是容悅自己心底也有些驚訝,頂著眾人的視線,她有些不自在,身子有些僵直。
容悅甚至看見,在她左方的安如郡主皺眉看了她一眼,似乎要說什麼,恰好皇後走進來,她咽了聲,隻是視線依舊在她身上打量著,似乎是在猜測她的身份。
容悅斂下眼瞼,對其視線置若罔聞,認真聽著宮人的聲音,讓跪就跪,讓哭就跟著眾人一起掩麵。
直到一切禮儀走完之後,容悅才悄然抬頭,看見了另一旁的厲晟。
之前,她看過了大殿內,並無他的身影,也不知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厲晟顯然也看見了她,對她的位置並未在意,隻是衝她點了點頭,容悅心底微許的慌亂瞬間平靜下來。
眾人要在太和殿哭七日,之後才是將先帝葬入皇陵,期間,偏殿用來給眾人歇息。
待到正午的時候,容悅才聽見身邊的楚氏低聲的話:“夫人若是口渴,可到偏殿用些茶水。”
這些都是說著好聽,其實就是到偏殿休息一會兒,否則真的跪上一日,七日後,身子非要熬壞不可。
容悅了然,低聲朝她道謝,抬眸去找厲晟,正好撞見厲晟的視線,他朝偏殿看了眼,容悅點了點頭,被玖思艱難地扶起來,輕聲地朝偏殿走去。
她跪了半日,便覺得膝蓋處酸疼無比,在正殿的時候,險些腰都直不起來。
玖思在一旁,擔憂道:“夫人,你沒事吧?”
容悅搖了搖頭,沒有回話。
她們剛到偏殿,迎麵就撞見了安如郡主,在半刻鐘前,安如郡主就離開了,容悅在這兒看見她,並不覺得意外。
她與這位郡主並不認識,也不想與之打交道,對其點了點頭,就打算繞開她而行。
卻不想這位郡主突然開口:“等一下!”
容悅眉尖幾不可察地一皺,她生得芙蓉麵,媚眼如絲,隻是跪了一日,臉色微白,多了分柔若的模樣,略一蹙眉,便惹人憐惜。
安如郡主並未看見她的神色,隻是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微抬起下顎,道:“本郡主瞧著夫人,有些眼生,不知夫人是何人?”
她身後跟著兩個丫鬟,雖著素衣,卻可看出其高傲的性子,便是此番詢問,骨子裡也帶著一股高高在上。
若非不知其身份,心中有些忌憚,怕是要更不耐些。
容悅微蹙細眉,膝蓋處的酸疼,讓她心生了些不耐,抿唇淺淺道:“我從梧州來,郡主不認得我,自然不過。”
偏殿內還有些休息的人,見兩人對上,麵麵相覷,她們雖不認識容悅,可是都是家中主母,對京中大事都有所耳聞,簡毅侯帶著位二品夫人回京,誰人不知?
大殿之內,隻有這位夫人麵生,再加上剛剛大殿內的位置,不難猜出她的身份。
安如郡主皺起眉頭,對她的回答有些不滿意。
她自從嫁人之後,並不得夫寵,也對外間的消息並不在意,不知何時出了這般的人物。
她當初和長公主以及皇後並列京城三女,如今兩人高高在上,她的身份卻是低了一截。
即使如此,她依舊從除了二人,京中當齡女眷的第一人,而如今突然冒出一個人在她之上,她自然不會高興。
容悅不打算與她多說,繞過她朝偏殿裡走去,可沒想到安如卻是伸手攔了她一下,容悅險些撞上她的手臂,被玖思穩穩扶住,當下她神色微淡,瞥向安如:
“郡主還有事?”
安如扯出一抹笑:“不知夫人夫從何府?”
大殿有些寂靜,此刻那些夫人也不知這安如郡主,究竟是否是故意的?
誰不知道,這位夫人雖被簡毅侯帶入府中,卻還沒有名分?
也有一些好事者,豎起耳朵偷聽,想知道容悅會如何回答。
容悅袖子裡的手倏然攥緊了帕子,她輕咬著舌尖,斂下眼瞼,遮住眸子裡一閃而過的難堪。
她身邊的玖思也是臉色一變,微有不滿地看向安如。
安如原本不過隨意一問,畢竟這京中女眷都是這般,看女子的身份地位,未嫁人前,看其父兄,嫁人之後,看其夫家。
而容悅作婦人髻,故此安如才有所一問,可此時也從眾人神色中察覺出不對勁。
她眯起眼睛,心底升起一抹猜測,可又覺得荒唐,她又重複問了一遍:
“嗯?夫人夫君是何人?本郡主可認識?”
</>作者有話要說:這是作死小選手
不過,這個問題,真的挺犀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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