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2 / 2)

假駙馬,真皇後 雲照君 11851 字 7個月前

眼下隻能指望上輩子,無數次把他從鬼門關扯回來,妙手回春的顏大神醫了。

可能是因為上輩子顏之雅的醫術,實在太過詭譎精妙,拿刀子為難產婦人剖腹救兒,最後保得母子俱全,這等神乎其神的手段她都有,賀顧覺得,顏之雅救他舅舅這麼一個區區咳症,為三皇子調理身子,自然也是手到擒來,不費吹灰之力的!

而且若是趕緊請回了她,征野也不至於像上輩子那樣二十□□來歲了,才娶到媳婦不是。

賀小侯爺可是個十分仗義的人,眼下他和心上人佳期將近,應該沒多久便能抱得美人歸了,他自己快活了,也不能忘記了兄弟不是?

至於能不能請的動顏之雅,從來不是賀顧擔心的問題。

無他,顏之雅是個天字第一號的財迷。

果不其然,當賀顧把那厚厚一摞銀票掏出來時——

這銀票嘩啦啦抖動作響的清脆聲響,實在過於美妙,立刻叫櫃台後,那剛才還十分公事公辦、毫無感情朝賀顧主仆二人念叨“問診一錢,上門三錢”的顏家表姑娘,眼睛亮的發起了光來。

賀顧道:“隻要顏姑娘能治好我舅舅的病,這些銀票,還隻是定金,日後,我必酬以定金的三倍,以做診金,以謝姑娘之恩。”

顏之雅身形有些微胖,卻胖的恰到好處,並不過分,反倒叫人覺得,她看起來很有福氣,她生了張國字臉,與如今主流審美偏愛的那種楊柳細腰、巴掌小臉的模樣,實在相去甚遠。

她身為未嫁女,拋頭露麵、經營醫館已經是十分大膽,竟然也不帶麵紗,更不帶帷帽,大喇喇的便露了真容隨便讓人看,想是早已破罐破摔,根本不在意旁人說閒話了。

顏之雅也的確是個奇人,尋常女子,尤其是她這年齡的,見了賀顧,大多都是麵紅耳熱,小鹿亂撞,她倒是關注點十分清奇,隻盯著賀顧拍在櫃台上那疊銀票,咽了口唾沫,兩眼放光道:“說吧……去哪兒治?”

顏之雅這反應倒是沒出乎賀顧意料,反倒是旁邊的征野,少見如她這般不掩容貌的閨閣女,微微有些赧然,耳根泛紅側過頭去。

忍不住心中暗道,這姑娘心也忒大了,如此見錢眼開,銀票多就跟著跑,這般沒心眼,豈不輕易就能叫人拐帶了去?

幸虧世子爺與他皆是正人君子啊。

賀顧笑道:“我家是汴京城長陽侯府,我舅舅是威遠將軍言既朗的獨子,姑娘若願意隨我回京,我便在京中,為姑娘安置一個小院、留二三侍女,這樣行嗎?”

顏之雅摸了摸下巴,打量了賀顧一會,問:“可有路引文碟,身份憑證?”

賀顧當然早早就準備好了,立刻將路憑遞予她驗看。

顏之雅仔細驗看了一番,見果然無誤,心覺賀顧應當沒撒謊,的確是來求醫的。

畢竟她生得這幅尊容,這般貴重家世的王孫公子,實在犯不上打她的主意,又兜這麼大個圈子。

再加之她也的確心大,又眼熱賀顧給的診金,雖有些納悶她在樊陽雖然小有名頭,但為何這位賀小侯爺遠在京城,也知道她。

卻也沒再細想,隻被銀票衝昏了頭腦,立刻便答應了。

在顏之雅心裡,世上可再也沒什麼人、什麼事比銀子更香了!

見她答應,賀顧也放下心來,笑道:“除了我舅舅,其實還有一位……”

顏姑娘那張方方正正的國字臉上,掛著個弧度十分完美的笑容,她一邊點了點那一摞銀票,心中美的冒泡,一邊道:“都可以,都可以,隻要先給錢,自然都可以。”

平白冒出個冤大頭,出一趟遠門看診,便能賺坐館幾輩子都賺不來的錢,不狠狠宰他一筆,豈不虧大了?

顏姑娘如是想。

旁邊的征野:“……”

賀顧早知她脾性,立刻道:“自然,姑娘放心!賀某一手交錢,姑娘一手看診,賀顧絕對不會叫姑娘做賠本買賣,如何?”

顏姑娘那張國字臉上,嘴角弧度又拉上去了一點。

顯然十分滿意。

事既談妥,顏之雅也是個一等一的爽快人,當既便把醫館裡的夥計全都叫來,一一發了散夥錢,將他們遣散了。

顏之雅顯然素日裡人緣頗好,有幾個夥計知道她要走了,不但不收散夥錢,還死活不讓顏之雅走,看著賀顧的眼神更是十分戒備。

賀顧心知他們多半,是在替顏之雅擔心自己和征野不是好鳥,但他也不在意,隻等著顏之雅將那幾個夥計好說歹說,勸得眼眶發熱、一步一回頭的走了。

賀顧心知,這些人多半都是承過顏之雅的恩,才會如此。

顏姑娘其人,雖然貪財,但是看診也有“二不收”,不是不收診,而是不收診金,便是貧病交加不收、孤兒寡母不收。

日久下來,便在樊陽結了不少的善緣。

是故,儘管她從顏家被趕出來這事人儘皆知,樊陽縣的平頭百姓們,雖然不敢對顏家這等高門的決定說三道四,但卻沒有人因此輕視顏之雅,不僅如此,誰得了個什麼頭疼腦熱,傷寒感冒,便是能自己好的,也都要來顏之雅的醫館叫她瞧瞧,走時多往診金裡塞兩個銅板。

等顏之雅乾脆利落的處理好剩餘事務,坐上了賀顧早早為她準備好的單獨車廂,啟程回京時——

正好也是宮中擬好賜婚聖旨的時候。

賀顧一行人剛一抵京,他本打算先去把顏之雅安置了,誰知還沒到那個小院,倒是先在大街上,被個騎著馬的侯府長隨給截了個正著。

那長隨平日跟著賀南豐,賀顧倒也認得他,從馬車車窗裡探出了個腦袋,奇道:“不是告訴過爹,我有事回樊陽去了麼,你來找我作甚?”

那長隨連忙勒馬停下,跳下馬背跑到賀顧馬車車窗下,滿臉焦急道:“爺,你可算回來了,王內官來傳旨,都已在府中等了一下午了,咱侯爺差點沒急死,正要遣小的回樊陽找你去呢。”

賀顧眼皮一跳,道:“王內官?傳旨?”

他心中咯噔一聲,暗道不會是來傳賜婚旨意的吧?

遭了!

果然,小廝道:“正是那位陛下身邊的王內官!爺快跟我回府去接旨吧!”

於是也顧不得後麵馬車裡還坐著的顏姑娘,隻得一道把她也拉回了長陽侯府。

果不其然,還沒進門,賀顧便見到府門前的西大街又一次被宮中的賞賜,從街頭擺到了街尾,這一次與上次不同,箱籠上都係著喜氣洋洋的紅綢,為首的馬車車台上放著兩個紅色木籠,籠裡一對活大雁,還生氣勃勃的在撲棱翅膀。

賀顧見此情形,一顆心頓時砰砰亂跳了起來——

以雁為聘,此乃大越婚儀俗禮。

現在,再去糾結為什麼收聘禮的是他家,已經沒有意義了,賀顧滿腦子都是,皇帝這是要給他和瑜兒姐姐賜婚了嗎?!

總算等來了這一天。

他飛快的從馬車上跳下來,也不等身後的征野跟上,便一陣風一樣跑進了大敞著的侯府正門。

他跑的飛快,穿過了侯府的外院,又穿過了假山回廊的小花園,過了一道門,又過了二道門。

仲夏的風微微帶著燥意撲麵而來,賀顧的心跳也仿佛被這風暖的越發躁動了起來,變得有如擂鼓,跑到正廳前頓住腳步時,幾乎連呼吸都開始微微不暢了。

他知道王內官應當就在裡麵坐著,連帶著那一紙叫他等了足足三個月的婚旨。

賀容竟然也在,小姑娘正貓在正堂牆根兒底下,小手抓著窗欞下沿,十分賣力的踮著腳往裡看。

聽到賀顧的腳步聲,她受驚一般趕緊回過頭來,滿臉乾壞事被逮了個正著的心虛,見到來人是親大哥賀顧,又連忙鬆了口氣,兩隻手做喇叭狀湊在唇邊,對賀顧做口型小聲喊道:

“大哥快去——”

這段時日來,隨著賀顧堅持不懈的給她洗腦,長公主是個又漂亮、心底又好、天仙一樣的姐姐,而且也不會害了他什麼,賀容也十分自然的接受了她即將擁有一個公主嫂嫂這件事,甚至還給哥哥追嫂嫂出謀劃策,選起禮物來。

此刻賀顧見小妹這幅可愛模樣,亦是忍不住失笑。

院前回廊蔭下,比其他地方涼爽許多,這一刻,賀顧卻覺得,心中被塞的滿滿當當、暖意融融。

這或許便是滿足感吧。

這一世,能有一見傾心的妻子,健康可愛的小妹,舅舅的病也有了治好的希望,隻要他再管好表弟言定野,還會有長命百歲、疼他愛他的外祖父外祖母。

夫複何求?

什麼從龍之功,位極人臣,顯赫一時……

又有他娘的個屁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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