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玉蟬發覺他的視線,背著楊玉燕解釋了一下:“這樣她才會認真學習。”
這段時間,楊玉燕對俄語的興趣正在急速減退。她已經無法再忍受那些長長長的單詞了,相比之下法語是多麼親切。
要不是《安娜》這部,她又突發奇想要翻譯出來,可能她現在早就光明正大的把俄語排在法語之後,並且永遠也不會再把它提起來了。
楊玉蟬覺得這是個好機會。
施無為一直以為楊玉蟬是很寵愛楊玉燕的,他看得出來祝家所有人都很嬌慣楊玉燕,不過他就算看出來了,以前也從來沒打算說什麼,不止是因為他怕交淺言深,而是他很少反駁彆人的主張。
他佩服的說:“你對你妹妹真嚴格。這樣對她才是好的。”
楊玉蟬仍然記恨楊玉燕說她沒有施無為會教這件事,可她不能把火氣撒在施無為頭上,隻好加倍努力督促楊玉燕了。
不過三天,楊玉燕就開始發覺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比她想像的更困難。
一方麵,她希望把所有的內容都表達清楚。一方麵,這會令篇幅變得無比的長,人物越來越多……她本來隻打算寫三個人物。
另外,加入太多人物之後,故事情節變豐富了,主旨卻變得不太清晰了。
最後,她發現要是想將人物的性格與內容結合起來,那語言文字就會變得更加奇怪了。
她想打退堂鼓了。
可是這裡有三個人,不許她退後一步,他們幫她做了那麼多工作,她怎麼好意思說不想乾了呢。
楊玉燕的滿腔後悔之情難以用語言表述。
天氣越來越熱,太陽越來越大。
馬大媽的汽水越賣越好了,有時一天都能賣掉一箱。
賣豬肉的豬肉劉和開點心鋪的人都沒有回來,店還是沒有開。街上越來越多的店鋪關門,但街上的人卻沒有減少,自行車還是橫衝直撞,電車外麵都掛滿了人,行人麵容或是愁苦,或是麻木,或是焦慮。
汽車和黃包車鳴著笛在街道上穿過。
一輛黑色的汽車停在了祝家樓下。
馬大媽看到汽車裡麵坐著的是祝女士,趕緊就打招呼:“祝女士,您回來了,喝汽水啊。”她主動打開兩瓶汽水遞過去。
開車的是於英達,他跳下車去給祝女士開車門,回身接過兩瓶汽水,掏出兩塊錢扔給馬大媽。
馬大媽連忙接住錢要還回去:“不用,不用錢。”
祝顏舒接過汽水,笑嘻嘻的說:“拿著吧。”然後與於英達一起走進了祝家樓。
兩人一前一後上樓梯,於英達一直看著祝顏舒,又高興又快活。
祝顏舒也對他挺和氣的,不同於以前的客氣與疏遠。
她想換金條,不料現在銀行已經不賣金條了,隻收。而街上的金銀鋪也開始不兌金條了——除非你拿金飾去換,他還要扣一兩分折扣進去。
國家發行的錢鈔已經不行了。
祝顏舒手裡的錢有兩千六百多塊,越放越不值錢,最後隻會變成一堆廢紙。
她想了個辦法,在牌桌上換掉它們。
她打了一輩子的麻將,真要打起來是不會輸給彆人的。所以就換成彆人輸了。
廖太太一天就輸了五百多塊,兩天輸了小一千,氣得破口大罵。她倒是沒把矛頭對準祝顏舒,隻恨自己運氣太背,手風不順。
於英達就被叫來替打。
吃喝玩樂是他吃飯的本事,他馬上就發現廖太太總輸錢是因為祝顏舒。他不露聲色,幫著祝顏舒開始收割其他人手裡的錢,不過他也贏了幾把,終於讓廖太太換了顏色。
廖太太再次上席之後,他在旁邊出謀劃策。雖然他不知道祝顏舒為什麼需要在牌桌上贏錢,但他一直在悄悄幫她。
前後花了六七天,祝顏舒先贏後輸然後再贏,牌桌上幾番勝負輪替,最後終於把手中的錢全都換了出去,變成了金條收入袋中。
這其中缺了於英達的幫助是不行的,更彆提她一分沒損失。最後提議用金條結算賭-金的也是於英達,免得她開口讓廖太太懷疑。
這樣一來,她就不得不接受於英達送她回家的要求了,還要請他進屋喝杯茶才行。
站在門前,祝顏舒笑著說:“於先生不嫌棄,進來喝杯茶吧。”
於英達心中像是有一團火,又像是終於喝了一杯沁涼的泉水,他站在她身邊說:“不麻煩的話,請恕我打擾了,多謝,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