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豁然開朗的同時,連忙提起第二個難題:“可表哥家是想給他留個後啊。”
楊玉燕繼續翻白眼:“短時間裡明知道找不到好人家娶進門當老婆就坑自家人,那為什麼不納妾呢?納妾就不必在意家世門弟相不相配了吧?既然家裡是軍官,那想必也不是小門小戶,我就不信那家沒有妾。表哥沒有,表哥他爹有沒有?”
楊玉蟬啞口無言。
實在是納妾這個選項從未出現在她的腦海中。
現在流行的是一夫一妻製,尤其以大學裡的女學生最為堅持。妾是對女性尊嚴的踐踏,任何一個女學生都不可能答應自己的丈夫未來納妾,更彆說主動提出納妾了。
楊玉蟬發愁道:“傅小姐恐怕不會答應,她很排斥現在的妻妾關係。”
楊玉燕說:“那也沒見女學生們少做妾了。”
楊玉蟬再一次啞口無言了。
遠的不說,近的,楊虛鶴的新妻子就是無媒無聘跟了他的,連妾都不是。自從倡導自由,打破舊俗之後,這種事就不新鮮了,周周都能在報紙上看到一兩則新聞。
楊玉蟬明白楊玉燕不讚成傅小姐與表哥結婚,而且她說的頭頭是道,完全說服了楊玉蟬。
但楊玉燕隻是講一講閒話,並不打算對著一個今天才第一次見麵的人說什麼,交淺言深。
楊玉蟬卻做不到不顧傅小姐的幸福,不發一語。
這讓她在接下來的學習中都十分的沉默。
消毒完器械,女同學們就要進行今天的練習了。
傅佩仙先是和大家一起背誦了之前學習過的藥品名,又學習了新的藥品名,大家又在一堆空藥瓶中找出對應的藥品,力求在以後幫助醫生的過程中減少出錯的可能。
接下來還有抽藥練習,打藥練習等等。
楊玉燕站在桌子前,手裡一隻玻璃針管,裝上針頭,從鹽水瓶子裡抽水出來。看起來輕輕鬆鬆的事,沒想到抽起來一點也不容易,因為瓶子裡有壓力,玻璃針管又沉又脆弱又珍貴,楊玉蟬在旁邊嚇唬她這針管是多麼珍貴,打破了不是錢的事,而是沒地方買的事,她抽起來小心翼翼就格外費勁,抽了兩管就一身汗。
抽出鹽水以後,還要打到另一個空瓶子裡,就這樣兩隻瓶子來回倒騰練習抽水打水。
傅佩仙很關注今天新來的楊玉燕,看她抽空一瓶水,也好好的把水都打到另一個瓶子裡了,沒有出一點問題,不像一些新人看到針頭就緊張。她就在旁邊誇她乾得好,還問她要不要練習一下抽血。
楊玉燕驚訝:“你們還練習抽血嗎?怎麼抽?”
傅佩仙說:“我們都是互相抽,還要練習紮血管。”說著她就擼起袖子,兩條胳膊上都有不少針眼,看來都是練習所致。
楊玉燕瞬間臉色就變白了,隱隱往後退了一步。
楊玉蟬沒辦法,主動說:“我來吧,你在我身上練習。”
剛才抽藥打藥都麵無表情的楊玉燕盯著楊大小姐細白的胳膊看了一眼,腿都軟了。她放下針筒,退後兩步,細聲細氣的說:“哎呀,我們都出來兩個小時了,要不要回去看一看啊?”
楊玉蟬看出她是害怕了,也不打算第一天就勉強她紮人,反正在學校裡,早晚要學的,她逃不掉。
她就順著她的話說:“是,有點晚了,傅小姐,我們先回去一趟,下午再過來。”
傅佩仙看了看表,說:“剛好中午了,我也要去吃飯了。你們中午是去食堂吃飯嗎?”
楊家兩姐妹互相看了一眼,也不可能回家吃,也不可能出去吃飯店,那就應該是去食堂吃吧。
楊玉蟬說:“是,我們去食堂吃。”
傅佩仙說:“那我在食堂等你們好了。”
楊家兩姐妹離開衛生室,回校長室的路上,楊玉燕說:“傅小姐真是熱情又大方啊。”
楊玉蟬歎氣:“是啊,她是一個很熱心的人,也很積極。”
楊玉燕看看楊玉蟬,問:“怎麼?你是不是想跟她說,讓她不要嫁給表哥了?說不出口嗎?”
楊玉蟬:“你都說的那麼嚇人了,我肯定要攔一攔她了,不然不是眼睜睜看著她出事嗎?”可是,有時有些話,朋友反而不好說,說了,就怕友情消失。
“她的婚事已經定下來了,要是現在反悔,她也無法麵對她的父母和親人啊。”楊玉蟬發愁。
現在說,現在就會被父母和親人圍攻。要是等到日後遇上了真心摯愛之人再說,雖然還是會遭遇父母親人的圍攻,但好歹這幾年還是和平的。
楊玉燕看她發愁,說:“要是你覺得不好說,不如我來說。”
楊玉蟬嚇了一跳,連忙說:“你不要說!你剛認識她,年紀還比她小,你說這個不合適,她記恨你怎麼辦?”
楊玉燕想了想,說:“那要不然,我們來做個戲吧?”
楊玉蟬:“做戲?”
楊玉燕:“就是假裝有這麼一個人,聽父母之命嫁給了表哥,多年以後她另有所愛,想要跟愛人在一起卻沒辦法的事,把這個故事講給她聽,怎麼樣?”
這個主意就是“我有一個朋友……”係列了。
楊玉蟬思考了一下,覺得這個主意雖然有點兒戲,但確實委婉得多。
“也好,我們試一下!”楊玉蟬立刻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