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山本先生,接下來的交流就順利多了。
主要是校長也不想跟這群日本鬼子多說,仗著自己不會日語,直接將人交給了代教授。
校長笑著說:“代教授啊,您受累,把他們領到那日本樓去吧,對了,還o有外麵的那些學生也都一起帶過去。山本先生說了,這些日本人就住在那幢樓裡,除了上課的時候會出來,他們連吃飯都在那幢樓裡自己做。”
彆看那幢日本樓隻蓋了兩層,但麻雀雖小,五臟具全。外麵的學生少說就有五十個,再加上這四個老師,也不知怎麼在那樓裡又上課又住宿的。
不過,校長可不打算管。日本人想在那幢樓裡乾什麼都行,不出來更好。
代教授就知道校長要撒手不管了,他可要問清楚,不能白受累。
“校長,那外麵的日本學生要是想跟著我們的學生一起上課怎麼辦?”代教授問。
校長很爽快:“讓他們上。”
代教授:“他們不是都不會中國話嗎?”
校長笑著說:“哎喲,學語言不就是要在環境中才能學得快嘛。這裡人人都說中國話,而且日本話裡有不少中國字呢,他們一定能很快學會的。”
他說的輕鬆極了,代教授與祝顏舒交換一個眼神,都明白校長的意思了。
意思就是:管他們呢。
這跟代教授的人生觀可不太相符,有心再說兩句,祝顏舒擋住他的話頭,先站起來說:“那校長,我們就先出去了。”
校長笑眯眯的:“去吧去吧,忙你們的去吧。”
就把人都給趕出去了。
nobs一行人走出去,代教授悄悄問祝顏舒:“祝教授,這樣不合適,我們還是要校長拿個主意才行。”
祝顏舒輕輕白了他一眼,這一眼就把代教授給搞成啞巴了,開始深思是不是自己有什麼地方沒做對。
祝顏舒不管這些日本人跟沒跟上,一徑到了門外。
門外是日本學生站好的兩個隊伍,男女分開。送他們來的汽車已經開走了,他們的行李現在都在他們的腳邊放著。
!祝顏舒用日語說:“大家好,我是祝教授,你們以後要這麼稱呼我。”
眼前的日本學生就齊聲說“祝教授好”,並鞠躬。
日本老師們聽到聲音趕緊加快腳步出來,看到這個中國女人已經開始說話了,而那個中國男人卻站在一旁不發言。
一個日本男人要上前製止她,被另一個日本男人攔住。
“中井桑,怎麼能讓支那女人對我們的學生說話!”
“小林桑,剛才那個中國校長對這位女士的態度你也看到了。她的家庭能令藤原來做家庭教師,你不要對她太過失禮。”
另一個日本人也小聲勸道:“是啊,小林桑,你要記住山本先生對我們的期望!”
代教授看了這些竊竊私語的日本老師一眼,沒有管他們。
他很清楚日本男人對女人的輕視。但這裡是中國的大學,他們自己的地盤!不管外麵是什麼樣,在這裡他們休想看不起任何一個中國人!
祝顏舒的架子端得也很足,她的日本家庭教師具體說來隻教了她兩周就回日本了——因為水土不服,拉肚子拉得太厲害。
那個姓藤原的日本男人肯接受委托來當她的家庭老師,教她日語,應該是打著想借祝家餘蔭的主意的。彼時祝家威勢未消,祝老爺子又交遊廣闊,當時有很多日本人與各個家族交朋友,不管是什麼社會地位,是商人也好,名伶也罷,隻要有名望有錢有地位,日本人都很主動。
她跟這個日本家庭教師交流的時間不多,隻有短短兩周,而且他大多數時間都病著。
他當時就住在祝家,帶了許多日本文學的書送給祝顏舒。在他回日本後,還與祝顏舒通信足足一年,遠程指導祝顏舒的日語學習,也算儘了為師之道。
在與這位老師的交往中,祝顏舒對日本人的了解是浸潤在言行舉止和思考方式上的。
她說不出多少道理,但她知道該怎麼對待日本人,並贏得他們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