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優美的日記(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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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玉燕有許多新鮮事要說給蘇純鈞聽。

因為其他人都在學校裡,都知道了,隻有蘇純鈞不知道啊,他是一個絕佳的聽眾。

她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兩人掃個地掃到了九點,還是張媽實在看不下去她總拿著個掃把在眼前晃,上去把掃把奪了才終止了她在今晚的勞動。

張媽舉著掃把說:“我給你放門口,你明天早上一起來就能看到,到時你再掃。”親切又體貼,周到得很。

祝顏舒在一邊跟代教授說話,聽了轉頭過來嘲笑楊玉燕:“瞧瞧,張媽多疼你啊。”

楊玉燕:“……”

她掛著一張臉,拖著這個家裡唯一的她的人:蘇未婚夫,拖到了書房,兩人在那裡寫作業,繼續聊天。

楊玉燕的作業有許多日本作業,因為她最近至少每天都要上一節日本課,日本的老師好像都挺喜歡布置作業的,她明明記得以前看心靈雞湯說過日本小學生都不寫作業啊!果然心靈雞湯都是假的。

蘇·未婚夫·前家庭教師拿起她的作業本,見上麵布置了用日語寫日記,說:“我幫你寫一篇吧。”

楊玉燕大喜過望!連忙去門口看一看,見祝顏舒在客廳,楊玉蟬在廚房,情況很安全!於是將書房的門輕輕掩上,回來把日記本推過去:“好好好,快寫快寫!寫三篇!今天明天後天!”

看她多聰明,一口氣解決三天的作業。

蘇純鈞絲毫沒有縱容學生的覺悟,翻開日記本後先前麵寫的內容,以求內容上的高度統一,很有代筆的職業道德。

日記這東西,楊玉燕是常寫的。以前祝顏舒就喜歡給她布置日記,她在病床上裝自閉的時候,祝顏舒就給她帶日記本和鋼筆,要求她寫日記來抒發心情。

楊玉燕以前在學校時,學校的心理醫生也要求她寫日記記錄心情,好針對她的情況進行乾預。

在一個人人都有抑鬱症的社會裡,她覺得以她的家庭環境來說,不得個病真是太不合群了,她絕對比其他同學更有理由得病!

但學校的心理醫生說她隻是“有點想不通”,俗話說就是鑽牛角尖。

這真讓她不服氣啊!老子這麼複雜的家庭環境,隻是沒想通嗎!

不過,暫且不論學校的心理醫生到底管不管用,但寫日記治心病這個招數她是熟的,所以當時祝顏舒讓她寫日記——她當然沒有寫啊。

寫了萬一露餡怎麼辦?

雖然她自我感覺她跟原來的“楊玉燕”好像是融合到一起了,但融合過來的好像隻有感情,卻沒有知識。“楊玉燕”上過的學,讀過的書,學的東西,她想起來全都是模糊一片。而且對於“祝顏舒”、“楊玉蟬”、“張媽”這三個人的感情,她從心底感覺到對她們的親近,但要親近時卻總能冷不丁的想起來她不是“楊玉燕”。

唯有在想起“楊虛鶴”時,她才能感到那火一般熟悉的仇恨與憤怒。

她無比的怨恨她的父親,“楊玉燕”也同樣怨恨自己的父親,兩人相似的處境讓她能在身體裡感受到“楊玉燕”的絕望,感同身受。

她們都是被父親逼到了絕路。她們的不幸,都源自父親。

而社會教育和常識中卻又將父親定義成家庭的保護者。與常識背離的環境讓她對這個世界都充滿了敵意。

她拒絕寫日記。

祝顏舒等了幾天後見日記本上空空如也,就拿出“楊玉燕”以前寫的日記,在她的病床前讀給她聽。

楊玉燕:“……”

雖然不是自己寫的,但總是有種莫明其妙的代入感!

裡麵的東西好像跟她特彆像,就像是她自己寫的一樣。

她討厭大姐總是高高在上愛讀書,討厭張媽總是管著她,想日後就跟祝顏舒似的天天打牌沒人管。

她討厭學校裡的女同學互相炫耀,討厭天氣總是那麼濕熱,討厭去學校隻能穿校服,隻能梳辮子還不能戴太多發夾子。

她想要更多的洋裝裙子,像畫報裡電影明星穿的那樣。

她討厭租戶們,因為沒有租戶家裡就會是一幢彆墅,那她就可以請同學來家裡玩了,也可以辦舞會了!

楊玉燕自己也曾設想過假如她和媽媽能搬回爸爸的大彆墅裡,她可以坐爸爸的豪車去學校!也可以請同學到家裡的彆墅來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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