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太太:“不曾與祝二小姐同校,實在是我的損失。”
蔡文華沒想到隻是一個大學還有這麼多講究——他也從未關心過蔡太太到底上的是哪所大學,雖然曾去演講,但他去演講是明碼標價的,早忘了做過哪些地方的生意了。
蔡文華說:“日後你與這位祝小姐也是會有許多交往的,與她多多親近。”他握住這位太太的手,認真的交待他:“到時,不要管我與蘇純鈞的交情如何,哪怕我與他交惡,你也要與他的未婚妻保持友誼。”
官場上的交惡不等於是真的交惡。
這就是太太團的作用。
蔡太太心領神會:“老爺就放心吧,我都明白的。”
蔡太太很有幾分小聰明,蔡文華還是信得過的。
他與太太溫存過後,歎了口氣,繼續打電話,這一回,電話終於打到了能做主的人身邊。
不是約翰先生本人,而是約翰先生的秘書。
蔡先生先道,聽說最近有好事,怎麼我沒有聽說呢?可見是把我當外人了。
秘書是中國人,很了解這些官員們說話的意思與腔調。上麵這番話絕不是埋怨,反而是求告,這說明這位蔡先生有事求他。
秘書馬上接話,道他與蔡先生那就是親如一家的兄弟,他一向把蔡先生看得比親爹還親,是萬萬不會把蔡先生當外人的。隻是最近工作繁忙,沒有去向蔡先生請安,也許久未與蔡先生一起打牌了,這才叫蔡先生埋怨他,真是他該死。
於是,秘書思考了一下最近他身邊的事,還有工作上的事,挑出了幾件蔡先生可能會感興趣的一一列舉。
結果蔡先生都不置可否。
秘書就知道他剛才猜的都不對。
他又想了想,想起約翰先生最近正在準備的一件事,心中一動。
其實城裡氣氛緊張,情況變得不好,這個是人人都知道的。
銀行也知道啊。
日本人勢力大漲,越來越張牙舞爪。
彙豐銀行雖然是美國銀行,可他們也不想冒這個險。
所以銀行方麵準備溜之大及。
但日本人那邊也盯得很緊,他們並不想讓彙豐銀行跑掉。彙豐銀行不止代表錢,還代表了一份勢力。日本人覺得最好能將彙豐銀行留下來,長久的榨取好處。
約翰等美國人來中國開銀行是來賺錢的,不是來送命的。於是美國人紛紛打算逃走。
但走之前,他們還要把金庫裡的黃金帶走。
金庫裡不止有黃金,還有許多金銀珠寶、名貴字畫、古董等。一部分是銀行自己收集的,另外的就都是中國富人們存在銀行的了。
不管是誰存的,這東西現在就在銀行自己的金庫裡,四舍五入等於是銀行自己的錢。
自己的錢,怎麼能放棄呢?
彙豐銀行就開始跟日本人講條件,準備把金庫給轉移走。
金庫中除了這些有價值的金銀珠寶,還有許多沒有價值,或價值太低,不值得花費大價錢送上船,千裡迢迢的運走。
於是,以約翰為首的美國人開始在各個小圈子裡散布一份拍賣單,打算將這些帶不走的垃圾們賣一個好價錢,再榨點錢出來。
秘書思來想去,懷疑是這個拍賣會引來了蔡文華。
可沒道理啊,約翰先生他們想搞拍賣會,可並不打算引來官方的人。因為想也知道,日本人想做無本生意,中國的這些官員們也不是願意掏錢的人——他們根本沒錢。
秘書想了想,還是提起了這件事。
他說,有一件事,約翰先生不讓我知道,我是偷偷打聽來的。
他如此這般,這般如此的講了一番。
——約翰這些美國人一走了之,他還要在中國生活的。
秘書不想得罪蔡文華,更不想得罪政府的人。
蔡文華得到了想要的消息,終於圖窮匕現,他輕描淡寫的說:“聽起來很有意思嘛。你搞兩張帖子給我,我送個小朋友去見識一番。”
秘書試探的問:“您不來玩一玩?”
蔡文華笑著說:“我是個窮光蛋,去了乾什麼呢?何況我的身份,也不適合出現在那種地方。就讓他們年輕人去玩一玩吧。”
秘書把“年輕人”給記在心裡,送出兩張請柬,並把這件事告訴了約翰先生。
約翰先生聽了他的解釋,沒有怪罪他,隻是問:“是不是中國官員的孩子?”
秘書說:“年輕人確實多數是指官員家裡的孩子。隻是不知道是哪一家的人。”
約翰先生說:“沒有關係,到時見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