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3 章 番外之假如林岐前世重生(15)(2 / 2)

這日清晨,似錦早早就醒了。

醒來後就再難入睡。

似錦側身躺在床上,聽著外麵布穀鳥的叫聲,心道:夏天這麼快就來了,櫻桃應該紅了,街上應該有人用扁擔擔著兩筐櫻桃進城賣了,為了顯示自己的櫻桃新鮮,想必還會在筐子上搭著櫻桃葉......

櫻桃熟了沒多久,早杏也可以吃了,雖然有些酸,若是在樹上長熟的話,又酸又甜又麵,多好吃啊!

她喜歡吃杏,先前在澤州的時候,小鳳凰每年到了季節,都讓人弄一小筐澤州特產小白杏送進國公府香樟苑給她吃。

小鳳凰極會把握度,每次都是一小筐,多的話怕她吃多了倒牙加上火,少的話怕她吃得不儘興......

似錦猛地坐了起來——她本來是要轉移注意力不去想小鳳凰的,怎麼又想起了小鳳凰?

想到小鳳凰,她又思忖道:小鳳凰肌膚白皙晶瑩,跟玉似的,怎麼長成大男人了,輪廓那樣明顯,肌膚為何還那樣好?

可是細看的話,他嘴唇的上方、下巴處和喉結處,其實也長了一層極細小的胡須,隻是不像一般成年男子那樣明顯罷了......

似錦發現自己這下不僅想小鳳凰,而且居然還在想景和帝,頓時有些氣自己,恨恨起身,在丫鬟服侍下洗漱梳妝罷,用了早飯,留素心她們看家,自己帶著李青和春劍乘馬車去了距離宅子不遠的福康布坊。

福康布坊後麵收留了不少無家可歸的女子,還有些小孤兒和小孤女,她既然收留了這些人,自然得保證他們吃飽穿暖,不受欺侮,因此似錦常常會過去親自查看。

福康布坊一切如常,後麵收留的那些人也都很好,在布坊後麵住著,也做些力所能及的活計,而汪大嫂都為他們記工,這樣月底就可以給他們發放工錢了。

巡視一遍之後,似錦很是滿意,又交代金掌櫃和汪大嫂:“夏天到了,用布坊裡的鬆江布給他們一人做兩套衣服吧,女子一套紅衣白裙,一套粉衣紅裙,男子用青布和白綾就行,費用記在我的賬上。”

金掌櫃答了聲“是”,道:“東家,您放心吧,這件事交給金某就是。”

安排妥當,似錦這才戴上眼紗,扶著春劍出了福康布坊。

她剛出門,就被人給攔住了。

似錦定睛一看,見攔住她的這個女子,小巧玲瓏嬌美可愛,正是孫浴泉的表妹小劉氏。

小劉氏身後站著一個青年男子,秀美白皙,細條身材,正是孫浴泉。

似錦心裡一陣厭煩,立在那裡,倒是要看看孫浴泉和小劉氏要做什麼。

小劉氏上次見周似錦,還是在威遠侯府,周似錦是威遠侯府的二夫人,高高在上一臉傲氣,連多和她這窮親戚說句話都不肯。

如今她自己成了威遠侯府的二夫人,周似錦卻成了下堂婦,可真是風水輪流轉啊!

想到這裡,小劉氏得意洋洋走上前,嬌滴滴道:“喲,這不是威遠侯府的二夫人麼?哎呀,錯了錯了,您早被表哥給休了,如今您是威遠侯府的棄婦周氏,我才是威遠侯府的二夫人!”

周似錦沒想到小劉氏居然這樣無聊,懶得搭理她,抬腳往旁邊走,口中道:“威遠侯府?威遠侯不是被陛下抄家奪爵了麼?怎麼威遠侯府還在,還有了新的二夫人?”

這句話結結實實戳中了小劉氏的心窩——她做了好幾年外室,心心念念都是威遠侯府二夫人這個位置,誰知道周似錦終於被表哥孫浴泉給休棄趕出侯府了,她終於能母憑子貴上位了,威遠侯府卻被抄家奪爵了。

現如今孫浴泉、孫清泉兄弟和孫姨娘都住在臭水巷她的家裡,而且孫浴泉也受了其兄威遠侯孫沐泉的連累,如今被免了官職賦閒在家。

似錦刺了小劉氏一句,看都不看孫浴泉,徑直走向自己的馬車——方才小劉氏說話的時候,李青和車夫已經把馬車趕了過來。

似錦扶著春劍的手登上馬車,吩咐道:“去金石街逛逛去。”

她喜歡畫畫,也喜歡收藏山水畫,如今有空就去金石街逛逛,看到喜歡的筆墨紙硯和顏料就買下了,遇到喜歡的山水畫,價錢若是合適也買下來。

孫浴泉一直在一邊看著。

許久不見,周似錦似乎更瘦了,卻也更美了,更重要的是她頭上插戴著赤金寶石首飾,身上穿著時新精美的衣裙,而自己心愛的小劉氏頭上插戴的卻是廉價的銀首飾,穿的也是便宜的過時的綢緞衣裙。

憑什麼周似錦過得這麼好?

他們成親多年,起碼和離時周似錦得分給他些財物!

孫浴泉看著周似錦的豪華馬車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默默計較著。

他必須得想辦法從周似錦那裡弄一筆錢養活妻兒家眷。

似錦從金石街回來,正看著素心和李竹李蘭收拾買回來的筆墨紙硯和幾幅山水圖,看門的小廝就來通稟,說是小銀匠胡同曹太太求見。

似錦一聽就知道是好友王菁來了——王菁嫁給了祥符縣縣尉曹翔,住在小銀匠胡同,人稱曹太太——忙道:“快請她進來!”

王菁比先前豐潤了些,黃衣白裙,頗為富態。

她扶著小丫鬟走在前麵,後麵有兩個婆子跟著,一個婆子提著一筐黃杏,一個婆子抱著一個包袱卷。

似錦迎了上去,笑盈盈道:“你來就來吧,怎麼還帶禮物?”

王菁神采飛揚:“我得了一些鵝溪絹,想著你也愛作畫,就給你送了一半過來。”....

鵝溪絹是一種產自蜀地的絲織品,薄而堅韌,適合作畫。

似錦聽了,很是歡喜:“鵝溪絹在京城可不容易買到,多謝多謝!”

兩人說著話往前走。

王菁又道:“這杏是我相公去鄉下辦案,苦主感謝他,送了他兩筐,我嘗了嘗,又酸又甜又麵,正是你愛好的口味,就給你送了一筐過來。”

似錦笑吟吟屈膝褔了福:“多謝你惦念,我早上還想著吃杏呢。”

又問王菁:“你相公呢?瞧你這神采飛揚的模樣,一定是他送你來的!”

王菁有些羞澀地笑了,到了明間坐定,這才道:“我想著你一個女子,獨居在這僻巷裡,有些不放心,恰好這裡是我相公的轄區,就讓他帶著幾個衙役去四周轉轉,和附近的潑皮無賴聊一聊,警告他們一番。”

似錦懂得縣官不如現管的道理,自己雖是吏部尚書的女兒,可是爹爹的頭銜在這蘭草巷卻不一定比祥符縣曹縣尉的名頭更管用,心中感激,啞聲道:“多謝你......”

王菁見似錦眼睛濕潤了,忙笑著安慰她:“傻妹妹,你能夠離開威遠侯府,這是天大的好事,以後好好過日子,自由自在的,我也能常常見你,多好。”

似錦深吸一口氣,逼退淚意,這才道:“這些日子好多事情積在了一起,一時有些忘形......”

王菁不多說話,抬手撫著似錦的背,無聲地安慰著。

....

似錦情緒很快就恢複了正常,笑微微道:“表姐,我帶你去看看我的新家吧!”

王菁在參觀過程中,一直連聲讚歎:

“這宅子真好!”

“這處景致適合作畫。”

“這叢蘭草是怎麼長的?如此鬱鬱蔥蔥,我下次早些過來,把它們給畫下來。”

“......”

似錦有了王菁的陪伴,心情漸漸好轉起來。

王菁在似錦這裡一直呆到了天擦黑,等丈夫曹翔來接了,這才告辭起身。

這時候似錦前院後院和大門處都掛了燈籠,亮堂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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