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文學城獨家發表(2 / 2)

但還沒有來得及開口,身旁就隨之坐下了一位陌生男性。

——半長微翹的黑發,特彆的銀眸,身上穿著解開了領口扣子的黑襯衫,搭配著淺灰色、勾勒出勁瘦有力倒三角體型的雙排扣無駁頭的西裝馬甲,挺立的五官介於深邃和柔和之間。

“喝一杯?我請。”

來人聲音低沉,帶著笑意。在搭話的同時,還用手推了一杯酒過來。

晶瑩剔透的玻璃杯,裡麵放著球狀冰塊。在冰冷緩緩散發的冷氣與吧台燈光的襯托下,杯內金棕色的酒水看上去格外閃閃誘人。

銀眸的男人……亦或者說青年,長得極其英俊。

很難判斷年齡。

光看皮膚長相,似乎相當的年輕,大概和赤井差不多大。

但仔細看眼神和整體,又似乎年長赤井很多歲。

對方眼底深處,都有著一股遊刃有餘的老練氣息。

——那是沒出社會、沒經曆過磨煉的大學生,基本不會擁有的。

“……抱歉,我不打算喝酒。”赤井秀一看著那杯遞過來的酒,平靜的開口婉拒,眼神有些警惕。

他注意到了對方的手。

骨節分明,很漂亮,搭在玻璃杯上時,更是與晶瑩剔透的冰以及酒水相互襯托,展現出一種文藝片特寫鏡頭般的美感。

但正因為玻璃杯透明,對方的手又移得很近,所以赤井清晰看見了上麵的槍繭。

很明顯的繭子。

尤其是虎口部位。

虎口那塊皮膚顏色明顯深於其他地方,食指關節同樣如此——典型的用槍痕跡,並且是高強度、高頻率,使用後坐力很強的非民用槍的痕跡。

得出這樣的結論很簡單。

因為從對方虎口的狀況看來,那不單單是反複用槍磨損造成的繭子,還有被後坐力震裂皮膚,在流血受傷愈合後留下的疤痕增生痕跡。

就算美國槍械自由,還有專門的練習射擊的場地與俱樂部,一般人也不會把自己折磨到這個程度,這個男人必然是經曆過哪怕虎口刺痛淌血也渾不在意繼續開槍的場景。

可這也不能說明什麼——至少在這個國家是這樣。

畢竟美國對外的戰爭長年不斷,參軍過的人不在少數。而且還有不少合法合規、經營得熱火朝天的雇傭兵公司……當然,名義上是私人軍事、安保集團,專門給人提供那種私人保鏢,哪怕上戰場也很理所當然的服務。

基於國情,赤井無法輕易對麵前男人的身份下結論。

但他敏銳的直覺卻在叫囂:這是極其不好惹的危險人物。

這樣的人,為什麼會無緣無故和他搭話,又請他喝酒呢?

赤井個人不曾參與過什麼危險事件,就目前而言。

因此他第一反應就是和自己父親失蹤有關的那個神秘組織。

赤井記得自己不顧反對強行去美國留學時,他的母親在無奈之際,曾經不得不告訴他一點真相以示警告。

——那個“組織”正在搜索、試圖滅口他們一家。

——因此在擁有自保能力前,絕對不能暴露他們與他們父親的關係,一旦暴露,那就必然會迎來滅頂之災。

我暴露了?

婉拒後思索著,滿心警惕的赤井不著痕跡的觀察著身旁男人的神情變化。

而被婉拒的銀眸青年倒也沒生氣,他“喔”了一聲,張了張口,似乎想要說什麼。

但還沒來得及說出來,就又有一個男人湊過來搭話。

新湊過來的男人看上去頗有種街頭混子的感覺,他故作帥氣,笑眯眯的搭話,隻是對象並非赤井,而是赤井旁邊的青年。

“他不喝,不如給我喝怎麼樣?”笑嘻嘻地強行摻和進談話,來人目不轉睛的盯著銀眸青年的側臉看,無意識舔了舔嘴唇,他討好道:“或者我請你喝也可以,你喜歡什麼,儘管點,記在我頭上。”

青年聞言挑了挑眉,漫不經心看向對方,然後瞬間興致缺缺:

“一邊去,彆打擾我,我對你沒興趣。”

來人笑容一僵,片刻後很沒有眼色、甚至帶著一點強硬味道地繼續說:“喂,彆這樣嘛,我絕對比你旁邊那個小子要更加棒!你……”

“我對男人可沒什麼耐心,尤其是完全不感興趣的男人,而同樣的話,我也不想說第二遍。”

眼瞼微眯,厭煩的情緒湧上眼底。那霧蒙蒙又像是融化白銀般的眼睛被細長眼睫投下的陰影覆蓋,霎時間光芒褪去,看上去格外的無機質又刺骨冷漠。

“這可不是紳士該有的舉動,出來玩當然要講究你情我願,被拒絕還死纏爛打就很難看了……還有,彆把你的手搭在我肩上,想死嗎?”

青年的聲音聽上去輕飄飄的、看似沒什麼威懾力。

但搭訕的男人卻猛然一頓,剛想要搭在青年肩頭的手也凝滯在了半空。

……這裡是靠近貧民窟的偏遠地帶,也是治安糟糕的地帶。

汙言穢語完全見怪不怪,什麼去死、F**K、B**ch都是最低端的臟話,按理來說,一句平靜的“想死嗎”這樣的威脅,大概連路邊的乞丐都嚇不到。

但是男人就是被嚇到了。

他對上了近在咫尺的冰冷銀色,感覺自己正在和一隻冷血、隨時會咬斷他喉嚨的野獸對視。

男人是附近貧民窟的本地人。

或許正因為社區環境與治安不好,他趨利避害的能力幾乎滿點。

他很確定:這是真的會動手的那類危險人物的眼神。

而哪怕是貧民窟街頭用酒瓶敲爆他人腦殼、用刀子刺人的瘋子,都沒有這麼讓人毛骨悚然、看同類如同在看一隻待宰的雞一樣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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