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手像是開了“自動躲閃及自動防禦外掛”——這固然相當棘手,但也並非完全束手無策。
隻要是人,不論他有多麼強大,就總會有疲憊的時候,就總會有身體跟不上意識的時候。
接下來的一幕幕,皆發生在電光朝露之間——
這當兒,立在道場四角的蠟燭,已經燒短了許多。
橘黃的暖光漸漸下移,將場上激鬥中的二人的身影拉得越發長,把二人的臉照得愈加昏暗。
大石鍬次郎氣勢如虹地揮劍進身,不過一息不到地功夫,就閃身到了最佳的攻擊位置。
他揮劍下劈,而青登舉劍上撩。
2把竹劍鏗然相交——吱呀吱呀——2把竹劍的劍身雙雙發出不堪重負,仿佛隨時都會斷裂開來的撕裂般的聲響。
二人的打鬥實在過於激烈,竹劍已快頂不住二人的肆虐。
然青登與大石鍬次郎皆不管不顧,接著來戰!
說時遲那時快,二人同時錯身而過,然後又同時轉身,再度麵麵相對。
乍一看,二人轉身的速度似乎難分快慢,但事實上,青登的速度還是比大石鍬次郎快上了半分。
快大石鍬次郎半分地轉過身……因此,理所應當的,青登也快大石鍬次郎半分地遞上新的攻擊。
樸實無華的直刺。
就隻是往手裡的竹劍,施加從地麵傳到上來的力量與自身的肉體力量,將劍尖狠狠地刺出去。
挾著滾滾氣勢的竹劍,以流星墜地之勢,貫向大石鍬次郎的胸口,區區1米不到的間距,眨眼即至。
靠著“鷹眼+1”,青登看見大石鍬次郎的童孔猛然縮放。
他這樣的眼神告訴青登:他的意識跟上了青登的攻擊,青登的劍速並沒有快過他的反應速度。
現實裡,他的腳步也確實地開始移動,準備躲過這柄朝他胸口光速靠近的竹劍。
然而……興許是體力不濟、腳踝累了吧,大石鍬次郎的移動動作慢了半拍。
在這種等級的劍術較量之中,勝負往往在一瞬之間決定。
而決定青登與大石鍬次郎此戰之勝負的這一瞬間,來了!
啪——!
青登的竹劍先革與大石鍬次郎的胴甲相觸的下一刹,巨響炸起。
撞擊產生的力量,讓竹劍的劍身驟然彎曲。
使用了品質不錯的竹子而有著優良韌性的劍身在青登、大石鍬次郎、以及邊上的左那子等人的注視下,彎成了一個幾近30度的可怕弧線,變成了一張弓的形狀。
吱呀呀呀呀呀——!
彎曲的劍身,發出令人聽了隻感覺頭皮發麻、齒根發酸的尖利噪音,耳膜似乎都快要被撕碎了。
這把竹劍好像要折斷了——不管是誰來看了這樣的景象,想必都會這麼想吧。
而接下來所發生的事情,印證了此道想法。
砰——活像槍聲的巨響,回蕩在道場中。
青登手裡的竹劍,從中央部分開始龜裂,蜘蛛網一樣的裂痕以常人的肉眼根本無法跟上的速度,飛快地加深加長,從中央部分遍及整支劍身,從劍身表麵貫通到劍身深處。最終——碎成萬千碎片。
在青登的竹劍粉碎的同一時間……大石鍬次郎飛起來了。
物理意義上的飛起來,真正意義上的飛起來。
在劍身因難以承受撞擊的巨力而破碎的同一刹那,劍身上所緩存、蓄積的力量,登時全部釋放。
隻見大石鍬次郎先是腳掌離地,緊接著整個人被彈飛出去,在空中劃出一條高度雖很低,但線條形狀卻很標準的拋物線。
飛出去大概5步上下的距離,跟著那些繽紛落下的竹劍碎片滾落在地。
全場鴉雀無聲。
北原耕之介的兩隻眼睛蹬成了牛眼。
大月實一副因為有太多的情緒湧上心頭,所以腦子過載的模樣。
左那子的反應最平靜,她仿佛早就料到了這一切,仿佛早就料到青登一定會贏一樣,唇角揚起舒緩、輕淺的澹澹笑意。
“全場鴉雀無聲”……寬泛點講,這句形容其實是不太準確的。
還是有聲音響起的。
隻不過左那子等人都聽不見這個聲音。
叮!掃描到天賦】
在大石鍬次郎的身子落地的下一瞬,青登的腦海裡響起冰冷的係統音。
成功複製天賦:“神速+3”】
天賦介紹:反射神經優於常人】
叮!偵查到宿主已擁有相同類型的天賦】
叮!開始天賦融合】
請宿主稍候……請宿主稍候……】
叮!天賦融合成功】
“神速”能力晉級——“神速+4”】
“神速+4”天賦介紹:天賦效果在原有的基礎上獲得增強。“+9”為最高等級】
聽完係統音的內容後,青登嚇了一大跳。
——神速+3?!
好家夥,青登算是明白大石鍬次郎的反應速度為何如此驚人了。
彆人光是身負特殊天賦就已經很了不得了,結果這人不僅身負天賦,而且還是天生就是升級、強化過的狀態,詞條後麵自帶“+x”的後綴。
從穿越到這個時代,擁有這個係統至今,青登攏攏總總也複製到了差不多50來個天賦,但他還是頭一次複製到這種詞條後麵自帶“+x”後綴的天賦。
拜此所賜,青登於前陣子從金澤忠輔那兒複製來的天賦“神速”,直接升級成“神速+4”,一舉變成青登現在所擁有的等級最高的天賦。
——原來還有體內的天賦是自帶強化狀態的人啊……那會不會有那種體內的天賦是天生“+9”的人呢……?
青登忍不住這般想。
這時,前方傳來的爬地及脫甲聲,將青登的“意識”拉回至現在。
抬眼望去,大石鍬次郎一邊慢吞吞地從地上爬起身,一邊脫去頭上的麵罩。
青登方才的那一下可真是夠狠的,不僅將竹劍弄壞了,還把大石鍬次郎給擊飛了出去。
但因為青登打中的部位是護具裡麵最堅硬的胴甲,因此大石鍬次郎並沒有啥大礙——除了他剛剛落地的部位,即屁股得疼上個一陣子。
大石鍬次郎脫下頭上的麵罩後,就立即朝青登投去由遺憾、驚歎等色混合而成的情緒複雜的目光。
此人在不拿劍砍人時,行為表現還是很正常的,跟一普通人無異。
會為落敗而感到遺憾,會因青登使出厲害的招數而覺得欽佩。
大石鍬次郎居然還挺有武德,對於敗給青登一事,他沒有表露出憤滿、嫉恨等任何輸不起的負麵情感。
他從地上爬起身後,便立定站直,向青登輕施一禮。
“仁王大人,受教了。”
青登將竹劍……不,應該說是將隻剩一個光禿禿劍柄的殘破竹劍交到左手,模彷收刀的動作將其彆在腰間,還了大石鍬次郎一禮。
“承讓。”
這時,北原耕之介、左那子和大月實走了過來。
青登朝北原耕之介看去,隻見北原耕之介的表情臭得厲害,整張臉拉得老長,兩隻嘴角往地麵直墜,五官像擰在一起似的緊緊繃住。
“北原先生。”
青登一雙手捧著其掌中的那隻破損竹劍,麵帶歉意地對北原耕之介說。
“抱歉,把你的竹劍弄壞了,我定會照價賠償的。”
青登的話音方落,就見北原耕之介粗魯地擺了擺手。
“不必了。區區一把竹劍而已,又不是什麼很貴的東西。仁王大人,您剛剛與大石鍬次郎的較量實在精彩,令我大飽眼福,囊看到這麼精彩的比試,就值得上100把竹劍的錢了。”
雖然北原耕之介嘴上在稱讚青登,但他的表情、眼神卻是絲毫看不到任何想由衷稱讚青登的色彩。
這倒也是理所當然的。
青登的第二場試煉過了。
這代表北原耕之介蓄遵守諾言,放大月常次自由,並且從今往後不再動他一根寒毛。
北原耕之介閉緊嘴巴,眸中閃過一抹糾結的遲疑之光。
半晌後,做完一大通激烈的思想鬥爭的北原耕之介“唉”地長歎一口氣。
“仁王大人,恭喜你,你通過我所有的試煉了。我們任俠最重兩樣東西:臉麵與承諾,這二者相輔相成。我會遵守我的諾言的。”
說罷,他扭過頭,衝道場外的走廊方向大吼一聲:
“來人!”
一名雅庫紮應聲進入道場,快步走到北原耕之介的跟前。
“去地窖裡把大月常次提過來。”
“是!”
20分鐘後,淩亂的腳步聲以及什麼東西被拖拽在地的聲音,傳入青登等人的耳中。
除此之外,青登還聽到似曾相識、略有些耳熟的淒厲男聲。
“啊啊啊啊啊啊啊!大人!各位大人!你們這是要帶我去哪啊?彆殺我!彆殺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閉嘴!吵死人了!給我安分一點!”
“不是帶你去江戶灣!如果是帶你去江戶灣,你早就死了!”
4名雅庫紮拖著一個蓬發垢麵的青年,出現在青登一行人的眼前。
人未至,青登等人就先聞到了極嗆鼻的酸溜溜的氣息。
這股惡臭,自然是從不知多久沒洗過澡的青年身上散發出來的。
此青年,不是旁人,正是大月常次。
那4名雅庫紮將大月常次拖到北原耕之介的麵前之後,就以扔垃圾一樣的動作把大月常次丟到地上。向北原耕之介躬身行了一禮,隨後轉身退去。
隻見此時的大月常次,頭發披散著,肮臟至極的發絲結成乾巴巴的一縷縷團塊。
大月常次的發式是月代頭,因為太久沒有梳洗了,所以本來光禿禿的頭頂都長出細密的發茬。
全身上下幾乎就沒有一塊地方是乾淨的。臉龐烏漆嘛黑的一團汙,臟到連五官的形狀都看不清。
若不是因為青登認得大月常次的聲音,否則還真認不出他來。
儘管外表上看著很狼狽,但大月常次的精神頭看著倒還挺充足的。還有力氣大喊大叫。
被粗暴地扔在地板上的大月常次,“哎幼一聲”跌了個狗吃屎。
他一邊揉著摔到的地方,一邊抬起頭——頭剛一抬起,便看見站在其正前方的北原耕之介的那張毫無表情的臉。
瞬間,大月常次的身子用力地抖了幾下。
然後……
噗通!
他以猛虎落地式將剛直起來地腰又重新壓低。
額頭與地麵相碰,放在腦袋前方的雙手僅以三指貼地——十分標準的土下座。
“北原大人!北原大人!請您放了我把!請您饒了我一命吧!我真不知道阿瑩是您的女人!”
大月常次麵朝與他僅有一根指頭間距的地板,扯著嗓子,叫出撕心裂肺的哭喊。
“阿瑩說她是獨身!我一時鬼迷心竅,信了她的鬼話!”
“我願儘我所能地做出賠償!請您饒我一命吧!請您饒我一命吧!”
北原耕之介麵皮一抽,不耐煩地皺緊眉頭。
“夠了!閉嘴!哼!算你小子運氣好!祝賀你,你撿回了一條命!你這家夥有個好妻子呢!你自由了!快滾吧!”
“啊、啊啊?”
大月常次一怔,隨後驚疑不定地抬起臉。
直到這個時候,大月常次才發現站在北原耕之介身後的一乾人等。
“仁、仁王大人?!”
他先是震愕地掃視了圈左那子與他有一麵之緣的青登,臉上滿是愕然與困惑。
接著,他的目光凝固在大月實的身上。
他呆愣愣的視線,與大月實的充滿悲愴之色的視線,在半空中碰撞。
大月實一直抱有著一種僥幸心理。
認為北原耕之介實在撒謊,自家老公並不是因為和北原耕之介的情人偷情才被抓走的僥幸心理。
這種想法並沒有任何的證據或理論支撐——隻是她自己單方麵地、自欺欺人地想要這麼相信,想要擁有這樣的結果而已。
沉重的尷尬氣氛,降臨在這對夫妻之間。
“阿……阿……阿實……”
大月常次結結巴巴地說。
“……”
大月實抿緊紅唇,未作任何回應。
這副畫麵……讓青登都有些看不太下去了。
雖然大月實的問題多多,但可以肯定的是,她應該是愛著大月常次的。
如果他對大月常次一點兒感情都沒有,哪會為了救他而四處忙活、奔走,甚至不惜放下羞恥心地向青登求助?
自己費儘心力,好不容易救出的丈夫,居然是因為那種原因而淪為清水一族的階下囚……
這樣的現實,著實是讓大月實感到難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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