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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懶得再去搭理他。

沉默不言的莊柔垂著頭,劉海的陰影擋住她一雙眼睛。沒人看見,她眼底的妒恨情緒。

她再抬眼時,眼底情緒淨收,換上溫如和煦的笑容:“我的帳篷似乎有點問題,小齊,你能幫我去看一下嗎?”

“為什麼是我?”陸念齊作出疑惑臉。

她眉眼一彎:“工作人員們也都累了,剛才大家都參與搭建帳篷,隻你沒有。我也不好再去麻煩工作人員,所以……你個小懶貨,怎麼?不願意幫我?”

人家女士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他沒道理還理所當然當個“小懶貨”。

旁人也都沒覺得莊柔提出這個要求有什麼問題,仿佛挺合理?

陸念齊到了莊柔的帳篷裡,幫她檢查了一下說:“不是什麼大問題,一隻腳沒埋好罷了,你自己拿塊石頭砸下去就成。”

莊柔故意往他身邊湊,讓身上的淡香斥進他的鼻腔。她看他時,雙眼朦朧帶著絲絲霧氣,反問他:“可我剛擦了護手霜,再去撿石頭,豈不又要洗一次手?”

“那你等著,我去。”

陸念齊很快跑出去撿了塊石頭進來。他抓著快大石頭,蹲下身說:“姐姐,你能不能彎個腰?”

“嗯?”莊柔似乎反應過來,彎下腰去看他,溝壑顯露。

然而陸念齊沒看她一眼,繼續說:“再彎一點,離我近點。”

莊柔的腰再往下彎了一些,身材曲線映在帳篷上,如蛇一般勾人。她唇角勾起嫵媚的笑意,暗道這小子果然抵不住她的魅力。

本來,她因為宋慕對陸君怡的舉動心情很不好。可這會兒,卻被陸念齊這個小可愛的主動,給“哄”得開心不已。

看來今天晚上,她攻略陸念齊是沒有問題了。

陸念齊見她彎腰彎得差不多,舉起石頭,朝帳篷釘砸下去。

這枚固定繩子的釘子是砸下去了,可不知道什麼原因,帳篷“轟隆”一聲響,開始往下轟塌。帳篷的支架“劈裡啪啦”開始斷裂,篷布如同泄氣的皮球般,朝下收縮。

沉重的帳篷往下轟塌時,陸念齊立刻往莊柔的身體下麵躲了一下。趁著莊柔還沒栽倒,立刻又閃身跑出了坍塌的帳篷。

莊柔被那小子拿當她“避難支撐架”的行為,氣到差點吐血。當所有重物朝她壓下來時,她的身體也吃痛倒地,氣到渾身發抖。

這邊動靜引起眾人注意,大家紛紛聚過來,問陸念齊發生了什麼事。

陸念齊傻乎乎地望著坍塌的帳篷,一臉懵逼搖頭說:“我不知道啊,突然就塌了。”

副導問他:“小齊,你沒事?”

陸念齊搖頭:“我沒事啊。不過,莊柔姐姐好像有事。”

緊跟著,眾人聽見裡麵的“哼唧”聲,立刻反應過來。副導趕緊招手:“快!快救人!”

穿好保暖衣褲的陸君怡從宋慕的帳篷走出來,看了眼帳篷坍塌的方向,問站在門口的宋慕:“宋導,那邊怎麼了?”

“過去看看。”

“好。”

陸君怡已經裹上了宋慕給她買的羽絨服,雖然身上很暖和,可脖子以上卻很冷。她雙手插兜,下意識地一縮脖子。

宋慕伸手就把羽絨帽子給她叩上,又伸手過去,把帽子的收緊帶給她拉緊。直接導致,連她的嘴都被勒住,整個造型看起來雖然詭異,但非常暖和。

被收緊的羽絨帽隻露出她的小半張臉。

宋慕高了她一個頭,特意彎下腰看她這個滑稽樣子,忍不住揉著她的小腦袋說:“可愛。”

“我怎麼覺得是貶義詞。”她笨拙地一抬腦袋,望著他說。

宋慕笑道:“我這是褒義詞。”

“哼。”她雙手插兜,繼續往前走。由於穿得太厚實,行動笨拙,團團地足像一隻小企鵝。

他們走到莊柔的營地前時,莊柔剛被工作人員給撈出來,扶去了火堆邊,隊醫去給她做檢查。

陸君怡看了眼塌得不成體統的帳篷,又看了眼身旁的弟弟。

這種十級地震才能打造出的坍塌效果,絕對不是帳篷質量有問題,絕對是熊孩子對這個帳篷動了什麼“歪心思”。

莊柔那邊隻是受了點皮外傷,沒什麼大礙。

她的帳篷突然損毀,劇組裡也沒多餘的給她,隻能讓她去和女一號湊合一晚上。她被迫和人同一帳篷,也就意味著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監督”著,諸多事情都不宜下手。

晚上,她躺在床上,想起帳篷坍塌那會兒,陸念齊的舉動,便恨得牙癢癢。

所以,那個陸念齊,讓她彎下腰是因為想要情趣,還是早知道帳篷會塌,那她的身體當做避難護牆?

後麵這個想法剛在她腦子裡爆出來,就立刻被她否認。

不可能。對她好感值到達了88%的男人,怎麼可能不對她憐香惜玉?陸念齊有那個舉動,大概是被嚇的?他畢竟是個小孩子,沒有大男人的承擔力,第一時間想著逃命,也很正常?

這麼一想,莊柔才為自己解釋通透。

一直以來,她都很沉得出氣,因為男女主一直都沒什麼發展,她的係統也沒得到男女主有什麼“感情發展”的懲罰提示。

她認為是自己的那些連環套乾擾,導致蝴蝶效應,這才讓男女主現在都沒有什麼感情發展。

實際上也的確如此。

淩晨一點左右,火堆前隻剩了宋慕一個人。陸念齊穿著一件薄襯衣,伸了個懶腰走過來,拍了拍宋慕肩頭,挨著宋慕坐下。

他把手伸到火堆前,打了個哈欠說:“姐夫,接下來你要怎麼做?”

“等。”

宋慕手上舉著一條牛仔褲,是陸君怡的。她上山時,因為追著弟弟打,不小心跌進一個泥坑。宋慕有點小潔癖,實在看不慣她這麼不拘小節,便替她洗乾淨,放在這裡烘烤。

陸念齊唉聲歎氣:“你喜歡我姐,我姐也喜歡你,明明互相喜歡,為什麼不說?你在怕什麼?”

宋慕沒有說話,隻是盯著火焰沉默。

陸念齊嘴角露出一抹苦笑,繼續說:“如果不是親耳聽見老陸和琪姐的那番話,我也不信那些事。奶奶總說我是幸福的,小時候沒吃過什麼苦,集萬千寵愛於一生。我姐就不同了,四五歲,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就被那些痛苦的噩夢纏繞。這麼多年過去了,依然如此。我是個旁觀者,不能感同身受,隻是聽著都覺得心疼。我姐她已經承受太多,我不想再讓她和老陸琪姐,一直這麼擔驚受怕。”

他八歲那年,躲在書房櫃子裡,本想給陸霆和林悅琪一個驚喜,卻沒想到聽到了一番“驚嚇”。

一年前,宋慕找他進娛樂圈演戲,其實他對娛樂圈一點都不感興趣。

他們家隻有兩個孩子,必有一個繼承家裡的重擔。這份重擔,他不想丟給姐姐,所以選擇了父親當年的專業,也壓根沒想過要拍戲。

可宋慕找到他,想讓他幫忙釣出一隻隱藏很深的老狐狸——莊柔。

最初宋慕注意到莊柔,是小學五年級。對她印象深刻,是初中一年級。對她生出厭惡之心,也是初中一年級。

那年,他和團團同班,班裡總流傳兩個不堪入耳的傳聞:

“陸君怡以前是個死胖子,為了和莊柔比美,特意讓她爸爸掏錢去整容抽脂呢。”

“宋慕對陸君怡那麼好,可不就是為了陸君怡她爸的錢嗎?陸君怡家裡除了有錢,哪點比得上莊柔?她考第二名,那是因為她爸爸有錢!”

“……”

流言蜚語惡毒至極,為了這,團團還偷偷抹過眼淚。他哪兒看得了她哭?他也是個倔脾氣,為了把散播謠言的幕後黑手揪出來,順藤摸瓜往下查。

很快,查到了與莊柔要好的女同學身上。他找了幾個人再一逼迫,就查到了莊柔身上。

那會兒他以為莊柔散播這些謠言,隻是為了詆毀他和團團,可後來一思考,覺得不對勁兒。直到高考前幾天,他去團團家裡同她一起複習,小姑娘睡著。

他抱小姑娘上床睡覺,卻從她被窩裡看見了打開的日記本。

她的日記本厚厚一遝,從六歲開始。

起初,是歪歪扭扭的鉛筆字。再後來,變成了娟秀的圓珠筆字。再變成了鋼筆字、中性筆字跡……日記本裡記錄了她每次做夢的大概,記錄的每一個夢裡,都有“莊柔”的名字。

他聯合團團小時候常給他講的“金手指反派”故事,豁然開朗。

他很快意識到,那個莊柔是在下怎樣一部大棋。按照團團夢境裡的內容,莊柔會進影視圈,於是他報了導演係。

他的家境不如團團好,父親早年雖然是演員,可已經退圈很久,現在隻是個普通商人。他本來想高考過後跟女孩表白,可他看過她的日記後意識到,想要保護她,須得讓自己變得更強大。

他從始至終,隻想讓她和自己在一起時,不用擔心什麼女配乾擾。他想替她清除一切障礙,想讓她徹底逃出那個噩夢困擾。

這幾年,他也的確沒有辜負自己。

他年紀輕輕便已經拿獎到手軟,是國內第二個拿到奧斯卡獎項的年輕導演。他的才華溢遍全球,就在前幾個月,還接到好萊塢TN影片公司邀約,請他去拍攝一部漫改電影。

他如今在華國演藝圈的地位,史無前例,被稱之為國寶級導演也不為過。

他如今在娛樂圈的地位已經無法被撼動,陸念齊也是他一手捧起來的,這兩人一拍即合,打算引狐狸出洞。可兩個男人,從始至終都沒把這件事告訴陸君怡。

火堆前,焰火烈烈,柴火燒得劈裡啪啦。

宋慕把牛仔褲仔細疊起來,淡淡道:“是個狐狸,總會露出尾巴。她想吃人,我們給她機會。”

陸念齊眼睛一亮,仿佛明白什麼:“所以,你剛才看她多擠了護手霜,就已經猜到她想乾什麼了?所以你就故意當著她的麵兒,給我姐抹護手霜,還故意在她麵前提什麼衣服保暖內衣褲?”

“她部署這麼多年,不就是想引起我的注意,再找個機會收網?我和團團這幾年交集很少,她應該也知道。她若看見我對團團這樣親密,還能不做點什麼?”

陸念齊對他豎起一個大拇指:“姐夫,厲害啊,您這招誅心高明。可你就沒想過,她萬一能穩得住,不上鉤呢?”

“隨她。”男人把牛仔褲疊成一個齊整的方塊,神色依然冷淡:“我追我的女孩,她如何心態,我並不在意。”

陸念齊嘴角一抽:“佛係打擊對手?姐夫,敵人如果知道你這心態,鐵定被你氣死。”

他反調侃:“敵人若是知道你這雙毀滅之手的作用,一定也會被你氣死。”

陸念齊一噘嘴,“切”一聲道:“她活該,工作人員不使喚,卻來使喚我。這叫報應。”

就在兩人說話時,身後傳來一陣“轟”的聲音。

兩人回頭一看,發現所有帳篷都塌了。兩人對視一眼,立刻朝陸君怡的帳篷衝過去,迅速去扒她的帳篷。

陸念齊急得一邊扒帳篷一邊喊:“姐!姐!你在下麵嗎?回答我,你彆嚇我啊!”

“乾嘛呢,我在這兒呢。”陸君怡剛去那邊草叢方便回來,她搓了搓惺忪的睡眼,看了眼兩個正在扒帳篷的男人。

她剛張嘴打了個哈欠,陸念齊衝上來就抱住她:“你嚇死我了。”

“我死了你不是正高興。”

她出來隻套了件羽絨服,裡麵是睡裙,一雙腿還露在外麵。她在原地跺了跺腳,還沒開口問發生了什麼事,宋慕就把剛烤乾的牛仔褲遞給她:“穿上。”

她接過牛仔褲,跑到那邊草叢後去穿好。褲子在火上烤過,還帶著暖暖的溫度。

陸君怡穿好褲子又小跑回來,縮著脖子問:“到底怎麼了?怎麼帳篷全塌啦?陸念齊,是不是你乾的好事!”

陸念齊無辜攤手:“你不要冤枉良民,我是那種人嗎?”

*

營地大亂,大家幫忙把帳篷裡的人都拉出來,所幸沒出什麼事。

現在是淩晨,他們也沒辦法下山,外麵冷風呼嘯,大家圍著火堆才暖和了些,都巴巴地望著宋慕,讓他想個辦法。

莊柔提議說:“不如這樣,咱們把睡袋撿出來,拿衣服帽子裹上頭,圍著火堆,大通鋪露天睡一晚?”

工作人員附和道:“隻能這樣了,我剛檢查過,支架全壞了,篷布也全都破了洞,漏風。真是奇怪了,我從來沒遇見過這種情況。”

有個女演員瑟瑟發抖道:“該不會……該不會是靈異事件?今晚大家一起打通鋪,真的好可怕啊。”

宋慕掃了一眼莊柔,點頭說:“那就打通鋪。你們女士靠火堆,男士睡外側。”

有人提議說:“不太好?分界線,豈不是有一對男女會挨著?”

莊柔故作不拘小節道:“我來做分界線,我不介意。”

她這麼一說,幾名女士反倒覺得不好意思起來。

就在這時候,陸念齊抱緊了一言不發的陸君怡,說:“這有什麼好爭的,我和我姐當三八線唄。”

眾人一臉震驚:“你姐?”

陸念齊眨著一雙大眼睛:“是啊,有什麼問題?沒看出來我們長得很像嗎?”

眾人:“……”

莊柔:“……”

她以為陸君怡是在刻意隱瞞身份,不會暴露自己是陸念齊的姐姐。可現在,她到底想做什麼?莊柔愈發看不懂陸君怡了。

商量完畢,他們和工作人員一起在火堆前打起了通鋪。陸念齊和陸君怡當三八線躺在中間,而宋慕則緊挨著陸念齊。

從在火堆前坐下開始,陸君怡就有點不對勁兒,這會兒,她渾身愈發冰冷,上下齒不斷磕動,冷得厲害。陸念齊抱著她的時候,明顯感覺她在發抖,將她越抱越緊,一臉緊張地問:“姐,你怎麼了?”

“冷……冷。”

陸念齊摸她額頭,沒感覺到她發燒,可她就是不停地喊冷。

宋慕起身去自己隨身的背包裡取了溫度計和感冒藥,給她量了個體溫,確定她沒生病後,往她嘴裡喂了幾顆感冒藥。

做完這些,他在陸念齊頭頂點了兩下。大男孩自覺地往旁邊一滾,且把他的睡袋給推了過來。

宋慕鑽進自己的睡袋,兩條胳膊露在外麵,將女孩朝自己摟了過來。

他的胸膛比陸念齊偉岸結實,也更暖和。

宋慕用手替她將帽子壓實,不讓冷風灌入,幾乎貼著她額頭問:“暖和些了嗎?”

女孩哈出一口冷氣,點點頭:“嗯。”

與此同時,睡在團團身邊的莊柔,耳畔收到了係統提示:“叮~男女主情侶值上升2點,您將被扣除2點情趣值,今晚您累計消耗4點情趣值,女主的冰凍懲罰將轉移回你的身上。”

她今晚用了2點情趣值毀了所有人的帳篷,目的是想讓男女通鋪,給自己製造更多機會與宋慕或者陸念齊的曖昧。

不僅如此,她還利用係統,讓陸君怡遭受冰凍懲罰。

可她沒想到,陸君怡的冰凍懲罰還沒挨到一個小時,這個懲罰就轉椅回到了自己身上。

作者有話要說:  送100紅包~~

推薦看《國家寶藏》第二季的樣式雷這一期,文化自信,看得我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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