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 50 章(1 / 2)

第50章往事

對於跟著陸守儼出去見她發小,初挽還是挺重視的。

一則重視陸守儼這個未婚夫,二則也重視他的發小朋友。

彆管將來如何,多一個朋友,總歸不會吃虧。

當下初挽挑了之前老爺子幫她訂的風衣,最近天氣暖和一些了,她穿這個正好。

她把腰帶束上,看著鏡子。

質感上乘的風衣挺括,包裹著鏡子裡小姑娘略顯單薄的身段,這讓她看上去更為纖弱,皮膚也更白,仿佛被樹皮樹葉包裹著的一朵嬌花。

仔細看,她頭發有了光澤,臉色略多了幾分豐潤,整個人氣色很好,眼睛很亮,看上去就是這個年紀少女該有的樣子。

她想起陸守儼,他好像天然有那種淡定從容間檣櫓灰飛煙滅的氣勢。

他明明比侄子大不了多少,但他就是有長輩的權威感,就是讓人服膺,而這些甚至不是陸家家規的強行輩分壓製,這甚至和他參軍曆練無關,他小時候就是眾望所歸的孩子王。

她想象著自己站在他身邊的樣子,他過於穩重成熟,而她顯然比同年紀的更顯小,這使得兩個人年齡差比實際看起來更大。

他喜歡小的還是同齡的?不知道,不過至少看起來他對自己足夠好。

他就是護著,護著,疼愛,再疼愛,

他這麼說了,她自然也這麼信。

初挽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輕歎,其實她覺得重活一世,她不該對著鏡子想象自己和某個男人配不配的問題,為什麼要在意這些?

這個世上有許多美好的事情等著她去欣賞,而她對自己足夠自信,並不需要憑著外貌去拴住一個男人的心。

可她又覺得,這麼好的男人,她確實應該多付出一些,這個世上哪有不需要付出的美好,就算買一隻貓回來,除了喂食,還得每每記得捋捋擼擼。

既然在乎,那就要多用些心思。

於是她到底換上了皮鞋,這樣和大衣更搭。

這皮鞋她穿上不太舒服,但也隻能認了——這是她為了美付出的一點代價。

也許她太過磨蹭了,等她終於走出房門的時候,陸守儼已經站在不遠處石榴樹旁了。

他難得穿了西裝,身姿筆挺,妥帖得體,真個人看上去很不一樣。

好像越發沉穩了,是不動聲色的內斂和大氣。

她推門出來,便見他的視線射過來,在她臉上略做停留,才道:“可以出發了嗎?”

她點頭,之後道:“不是說十點出發嗎?我晚了嗎?”

她看了下時間。

陸守儼:“沒晚,走吧。”

等走出大門的時候,她對他道:“下次,你要是打算提前出發,給我說一聲。”

陸守儼:“我就算等等你,也沒什麼。”

初挽:“那不是有點浪費時間嘛……”

其實她多少懊惱自己沒事對著鏡子看了半天這件事本身。

陸守儼卻道:“我喜歡。”

初挽意外,看他一眼。

他估計新刮了胡子,臉部線條越發明晰,包裹了硬朗挺拔身形的西裝讓他整個人呈現出內斂到極致的魅力。

他才二十七歲,就已經足夠成熟,散發著果子的芬芳,讓她浮想聯翩。

她輕歎了聲:“今天你這麼穿還挺好看的。”

陸守儼側首,微垂眸看她:“嗯?那你不喜歡嗎?”

初挽:“倒是挺喜歡的,那你覺得我呢,今天是不是比昨天好看?”

陸守儼眸中便帶了笑,她總是能這麼直白,直白到有些孩子氣。

隻是當這種孩子氣和男女關係聯係在一起的時候,總讓人覺得,她就是不太走心。

哪怕她在他耳邊輕輕吹口氣,說著男人女人之間那些挑逗的話,他依然覺得她就像是一個小孩玩泥巴。

於是他略沉吟了下,道:“還可以。”

初挽不太滿意,問:“那你說,你如果走在大街上,看到我,會不會回頭特意看一眼?”

陸守儼:“走在大街上,我看到你,不可能隻看你一眼,我當然會叫住你。”

初挽:“我是假設,你不認識我的話,那你看到我,會回頭看我嗎?”

陸守儼:“為什麼要這種假設?你那麼小我就認識你了。”

初挽堅持:“我就是假設,假設我是陌生人,你不認識我,你看到我,會回頭嗎?”

陸守儼想了想:“不會。”

初挽無奈地看他。

說話非要這麼直接嗎?

陸守儼:“我走在大街上,不會沒事隨便看彆人,特彆是女人。”

初挽試探著說:“遇到好看的呢?”

陸守儼看她一眼,很不苟同地道:“挽挽,我以前和你說過,皮相是最不要緊的。走在大街上,如果一個男人東張西望到處看女人,那這個人心術不正,萬萬不可交。”

初挽默了好一會,才道:“有道理。”

陸守儼溫聲道:“挽挽,很多事,我覺得沒必要,比如皮鞋,不喜歡不要穿,你穿運動鞋吧,更舒服,我那樣就挺好看的。”

他補充說:“你看,那天我特意給你買運動鞋,就是覺得這樣你穿著更自在。”

初挽:“好吧……”

陸守儼帶著她走出胡同,看她不吭聲,略沉吟了下,終於道:“雖然皮相並不重要,不過——”

初挽:“?”

陸守儼低聲道:“不過挽挽今天看著亭亭玉立,很漂亮。”

初挽眨眨眼睛,沒吭聲。

陸守儼:“嗯?”

初挽彆過臉去:“沒什麼,走吧。”

陸守儼有些無奈,低聲道:“確實挺好看的。”

語氣帶著哄,不過初挽覺得,像是因為她哭鬨了,所以他才這麼哄,那是她耍賴求來的表揚。

初挽慢慢地瞥了他一眼。

於是陸守儼便看到,滿意不滿意的情緒全都裝在小姑娘眼底,像是一汪泉水,就要溢出來了。

陸守儼喉嚨突然有些發乾,喉結旁那處早已痊愈的傷口也隱隱發癢。

陸守儼低聲道:“挽挽——”

聲音中多少有些討饒的意思。

初挽想想,也就笑了。

今天可真是為難他了,他估計就沒有讚美女人的天賦。

陸守儼眼神無奈地看著她,解釋道:“我覺得你今天確實很好看,但我覺得都一樣,你以前那樣也挺好的。”

初挽也就不提了:“今天剪彩應該很熱鬨吧?”

出於對剛才那小小缺憾的一點補償,陸守儼便介紹得格外詳細:“場麵比較大,各家新聞媒體都會去,副市長也過去幫著剪彩,他是老爺子以前的屬下,到時候我得過去打個招呼。不過也就一個招呼,也沒我們什麼事,就是湊一下。”

初挽:“好,反正我不用多想,跟著你走聽你指揮就行了,對吧?”

人情應酬這方麵,他肯定是高手,跟著這樣的人不用動腦子,就當一個不知世事小姑娘就好了。

陸守儼笑道:“可以。”

這麼說著話,已經到了電車站,陸守儼應該也很少坐電車,他也不熟,正在看電車牌,初挽圖現成,隨意站一旁。

也是無意中,突然感覺,好像有一道視線打量著自己。

她下意識抬頭看了眼,就見槐樹後有個人影,倒是有些眼熟。

等到要細看的時候,一輛電車經過,擋住了視線,她再看,卻不見了。

其實當時感覺有人看自己,並沒多想,電車站人來人往的,這種無意識的感覺未必當真,隻是當她看到那個人身影熟悉,且有些躲閃的時候,便感覺,仿佛不是一個巧合。

關鍵那個人的身影,隱約讓她想起一個人,陸守儼上輩子的妻子孫雪椰。

一時自是疑竇叢生,如果是孫雪椰,她怎麼會過來這裡,要做什麼?

按說這個時候,她和陸守儼隻見過三次麵,兩次還是長輩在場,通信也就是那麼稀拉拉的,兩個人要說感情,是絕不可能有的,而且他們明明已經分手了,還是孫雪椰自己提的分手。

她怎麼會好好地來找陸守儼,還鬼鬼祟祟的樣子?

陸守儼正研究著站次,看她這樣,也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疑惑:“挽挽,怎麼了?”

初挽搖頭:“沒什麼,剛看到一個人,覺得眼熟,估計看錯了。”

陸守儼再次看了一眼那邊,也沒看到什麼人,這時候電車來了,兩個人坐了電車。

坐在車上,初挽還是想起剛才的那個身影,她覺得應該不至於,但是又覺得太過巧合了。

陸守儼意識到了她的心不在焉:“不舒服?還是不太想去了?”

初挽搖頭:“不是,我在想彆的事。”

陸守儼:“剛才車站看到的熟人?”

初挽側首看向他,他年輕而穩重,眸中是顯而易見的關切。

她搖頭:“是,不過也沒什麼,就是納悶。”

陸守儼:“那就先彆想了。”

初挽:“嗯。”

她想著,自己也沒什麼好心虛的,就算萬一是孫雪椰,沒什麼大不了,誰也不欠誰的。

是她自己要和陸守儼分手的,她和陸守儼在一起的時候,他們不是都已經分乾淨了嗎,上輩子的事她又不知道。

再說,興許就是自己看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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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利西餐廳位於絨線胡同,今天是開業典禮,果然連副市長都來剪彩了,現場還有一些新聞媒體,也有金發碧眼的記者過來采訪,畢竟這是北京城第一家洋味西式快餐廳。

陸守儼帶著初挽,先上前和市領導見過了,那領導見到陸守儼也是高興,握著他手說:“我聽陸老爺子說你要訂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