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 81 章(2 / 2)

他沒再說什麼,在她直白好奇的目光中,迅速地脫衣,上床,動作敏捷,一氣嗬成。

儘管是雙人床,不過男人到底是男人,還是一個很有存在感的男人,他一上來,初挽便覺得,自己好像被他籠罩住了,床上的空氣中,都是他略帶著燙意的氣息。

初挽微微抿唇,看著他扯來了另外一個毛巾被,在她身邊躺下。

當他這麼躺下的時候,她在那紅色燭光中看著他,恍惚中會記起來上輩子的一些事,一些無關緊要的細碎,就那麼不經意間躍入腦中。

比如有一次她和易鐵生從國外拍賣會回來,下飛機的時候,卻恰好看到他也剛下飛機,另一趟班機,不過竟然幾乎同時出來。

都是自家人,簡單寒暄幾句後,他便問起他們怎麼回去,說他司機在外麵等著。

他意思很明白,可以順道送他們。

易鐵生便說他們秘書也來接了,陸守儼便微挑眉,看了眼初挽,頷首,大家各走各的。

隻是那麼稀鬆平常的一件小事,可她現在竟然記得他當時挑眉的樣子,略有些意外,不過也並不在意的樣子。

此時的她,側首看著身邊這個男人,這個已經和她結婚的男人。

在燭光躍動中,他下頜線利落清晰,側臉棱角分明,恍惚正是上輩子那個威嚴疏離的長輩模樣。

並不愛笑,看人的時候眸光幽邃銳利,仿佛能看透人心,因為久居高位而始終帶著上位者的迫人氣息。

卻又幾乎有求必應。

這讓再世為人的初挽忍不住想,他不動聲色的淡定中,是不是隱藏著一些不為人知的情緒。

上輩子,他好像不喜歡易鐵生。

正胡思亂想著,身邊的男人卻突然開口:“在想什麼?”

初挽聽這話,才意識到,自己一直在盯著他,他顯然留意到了。

她微微咬唇,略有些狼狽地挪開視線。

之後,她便忙不迭找了個話題:“剛才你一直等在外麵,我聽著你好像和人說話了?”

陸守儼:“剛才看到建時,隨口說了幾句話。”

初挽:“說什麼?”

陸守儼:“沒什麼要緊的,他心情不好了我隨便安慰了幾句。”

初挽:“哦,你對你侄子真好!”

這個時候還有心情安慰侄子……

陸守儼覺得她語氣竟然酸溜溜的,淡定地瞥了她一眼:“睡吧。”

初挽見他不反駁,心裡暗哼了聲,側首看他,他恍若無事的樣子,看樣子是真要睡了。

初挽心中憋悶,又覺忿忿。

和她新婚夜,他不想著哄哄自己,反而去安慰他侄子!

她最看不得他這淡定的樣子了,就想給他撕碎了。

於是她側身湊過來,小聲道:“七叔——”

陸守儼一聽這兩個字,視線便瞬間落到她臉上,眉心也因為不苟同而輕輕皺起。

初挽笑:“我和你說話,你看都不看我一眼,結果我一叫你七叔,你馬上就看我了!”

陸守儼看著身邊的小姑娘,她眉眼間是惡作劇得逞後的得意。

他沒什麼表情地道:“挽挽,彆胡鬨。以前你胡亂叫,我不說你什麼,現在我們結婚了,稱呼上你不能亂來。”

初挽輕哼一聲:“意思是,你以前不敢管我,現在結婚了,就要管著我了?”

陸守儼挑眉:“我管得住你嗎?”

初挽:“當然管不住,我們得約法三章,以後隻能我管著你,不能你管著我。”

陸守儼:“你先叫我名字,我們再討論彆的。”

初挽軟軟地瞪他。

陸守儼卻很堅持的樣子:“叫。”

初挽垂眸看過去,他線條明晰的臉龐在影影綽綽的燭火中,有了一些旖旎的朦朧,他眸底暗得沒有絲毫光亮,視線就那麼牢牢鎖著自己。

這一刻,初挽腦中有片刻的空白。

她抿了抿唇,到底試探著叫他名字:“……守儼。”

她聲音很輕,輕到幾乎像耳語。

不過這麼喊出後,她自己竟然有些臉紅。

在一個不為人知的暗黑角落,她覺得自己在犯著一個禁忌,儘管隻有她自己知道,但她卻依然有了異樣的感覺。

她舔了舔唇,正要說什麼,卻聽到陸守儼開口:“挽挽,睡吧。”

他的聲音帶著異樣的緊繃感,有些啞,像是一塊略顯粗糲的紗布,就那麼溫柔地摩挲過她的心尖。

睡覺是嗎?

可初挽不想睡覺,她還想來點什麼。

未必是真要怎麼樣,她本身對這種事也不是太熱衷,可就是想逗他。

他好像永遠都穩得住,沉澱內斂,而她就想撕破這種冷靜理智。

她覺得自己內心有一個瘋狂的小人在跳動。

或者這是一種找補。

於是她有些壞心地喊道:“七叔——”

陸守儼一聽這兩個字眼,神情略僵。

之後,他轉首看向她,語氣頗有些警告的意思:“挽挽,你再這樣我就生氣了。”

初挽便咬唇笑了:“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叫你名字!”

不過她並沒有叫,而是湊過去,很有些好奇地說:“我想問你一件事,可以嗎?”

陸守儼麵無表情:“困了,明天問吧。”

初挽兩手支撐著下巴,很有興味地看著他:“可是你不讓我問,我睡不著覺。”

陸守儼額頭微抽,以無可奈何的眼神看她一眼:“問吧。”

初挽便笑了:“守儼……”

她叫他名字的時候,軟軟的,拉長了調。

這讓陸守儼覺得,自己的名字仿佛被扯開的糖絲,就那麼被她用舌輕輕舔過。

他緊緊抿著唇,壓住胸口翻騰的異樣,依然一臉平靜無波。

初挽:“你以前談過幾個對象來著?”

陸守儼:“我交待得不夠清楚嗎?”

初挽:“那你知道男人和女人談對象都做什麼嗎?”

陸守儼語言簡潔:“不知道。”

初挽:“你和女人牽過手嗎?”

陸守儼:“有。”

初挽:“嗯?”

陸守儼:“不是和你牽過嗎?”

初挽:“我說彆的女人!”

陸守儼斬釘截鐵地道:“沒有,除了你,五十歲以下女人的手,我沒碰過。”

初挽詫異,不敢置信地看著他:“你牽過五十歲女人的手?”

陸守儼:“背著腿腳不便的老太太轉移,算嗎?”

初挽一時無語,繼續問道:“你知道洞房都要做什麼嗎?”

陸守儼瞬間無聲。

初挽笑看著他。

陸守儼緩慢地將目光投向她,眼神複雜。

初挽一臉無辜。

陸守儼微吸了口氣,低聲道:“挽挽,你到底想乾什麼?”

初挽眼神坦然而直白,語氣也很是理直氣壯:“今天我們結婚,我想和你洞房啊!”

陸守儼頓時擰眉。

初挽:“我覺得洞房的事情也挺好玩的,我們就這麼躺著也沒什麼意思吧,還不如試試呢?再說我都成年了,早幾年彆人都是是十八就可以結婚,年紀都不是事!”

她試探著拉了拉他的被子角:“試試嘛……你不想嗎?還是你——”

她狐疑地看著他:“你根本不會?”

任何男人都聽不得這種話,顯然陸守儼也不例外。

不過陸守儼硬朗的線條沒有絲毫鬆動,隻是用平靜的語氣,非常耐心地道:“挽挽,我是覺得你還小,再說你還要上學,不想要孩子,所以想著我們可以等等再說。”

初挽安靜乖巧地趴在那裡聽著。

陸守儼看著她發亮的眸子,神情微頓。

她就像是在看戲,等著看他怎麼編。

他便說不下去了,也不想說了,隻是安靜地注視著她。

呼吸縈繞間,初挽隻覺得他眼神越發內斂,甚至連呼吸都是克製的。

可是即使如此,初挽依然感覺到了他無與倫比的存在感。

這是很奇怪的一件事,他眼神不露端倪,連呼吸都克製得如此平穩,但是她依然能感覺到他沉在心思的情緒,那種情緒不需要言語,甚至不需要眼神,就那麼在新床上鋪展開來,彌漫著整間新房,讓她無處可逃。

她閉上了眼睛,感覺自己全身心都沉淪在他的掌控中。

之後,她聽到自己的聲音低低地道:“我不想聽你那些大道理,反正我現在嫁給你了……今天是我們新婚夜,我想讓你親我!”

這話說得如此理直氣壯,那是欠債還錢一樣的天經地義。

陸守儼晦暗的眸子在燭火中緊緊地鎖著她。

初挽感覺到了,睜開眼睛,無辜地看著他,帶著些賴皮。

在她的胡攪蠻纏下,陸守儼的目光逐漸升溫,他的呼吸好像有些亂了——儘管他依然仿佛在控製著。

陸守儼翻了個身,和她麵對麵,兩個人距離很近,呼吸縈繞間,陸守儼的指骨搭在她窄窄的腰上。

他的瞳孔顏色已經變深了,雖然臉上依然沒什麼特彆的波動。

他抿著唇,提議道:“那我們……試試?”

他的聲音還是保持著沉穩,但是兩個人距離太近,初挽從那尾音中依稀辨彆出一些澀感。

緊張是會被傳染的,初挽也有些不自在了。

不過她還是攥了攥拳,乾咽了口,故作鎮定地道:“好,我們可以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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