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妤點了點頭,對張喜吩咐道:
“去把二小姐當初的嫁妝單子拿過來,派人清點一下,然後再挑三十個護院,套上馬車,隨我去薛家。”
張喜愣了愣,說道:“大小姐想去薛家說和?先前大小姐去二小姐院子裡之後,薛家就來了兩個管事的,現在夫人正在廳裡招呼她們呢。”
齊妤冷哼:“他們還敢派人來。”又道:“你且按照我說的去做。”
張喜知道自家大小姐的脾氣,不敢耽擱。他離開之後,齊妤便去了安氏會客的花廳。
安氏正在花廳裡麵跟薛家派來的兩個管事娘子說話,看兩個管事手裡都拿著封紅賞賜,顯然是受了安氏的打點,臉上還堆著笑。
齊妤進門後,兩個管事娘子認出她,趕忙上前行禮,齊妤目不斜視從她們身邊經過,坐到了安氏上位的太師椅上,安氏是國公夫人,她的上位椅子一般隻有齊振南和老夫人坐,齊妤往常因著尊敬安氏,都是坐在安氏的下首,今日卻一改常態。
安氏見齊妤冷著臉,似乎有些不滿,但也知道,憑齊妤的身份,她是絕對有資格坐在上首的,便也沒說什麼。
問道:“你去問了情況,她可說何時回薛家?這般胡鬨丟人,連累咱們家都受人非議。”
齊妤接過丫鬟送來的茶水,不聲不響喝了一口,並不回答安氏的話,而是抬眼,將目光落在兩個管事娘子手中的封紅上,對明珠使了個眼色,明珠便會意,帶著兩個婆子上前,一把奪過了兩個管事娘子手裡的封紅,還動手把人給按著跪下了。
兩個管事娘子和安氏都對齊妤這行為很震驚,其中一個管事娘子怒道:
“王妃娘娘這是何意?我等犯了什麼事?國公夫人,這,這到底怎麼回事?”
安氏也不解,看向齊妤,冷下聲音問道:“你這是做什麼?”
齊妤放下茶杯,好整以暇道:“做該做的事。薛家欺人太甚,還敢使刁奴來耀武揚威,若不給她們點顏色瞧瞧,她們還隻當我國公府是紙糊的,豆腐做的。”
“明珠啊,找幾個身手好點的,給這兩個婆子鬆鬆骨,照臉上打,得讓她們的主子看到咱們國公府的治下手段。”
齊妤的話,在哪裡都好使。
明珠得令後,便立即喚了幾個護院來,按照齊妤的吩咐,把兩個掙紮不斷的薛家管事娘子給拖了出去,連讓人解釋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此番變化,安氏始料未及,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被護院拖出去了,慘叫聲從院子裡傳進來。
安氏指著齊妤,氣的半晌才說出一句:“你!你可知此番行徑,便是徹底得罪了薛家,你那個好妹妹,今後隻怕再也回不去薛家了。”
齊妤對安氏的指責毫不在意,將她包給那兩人的封紅打開看了看,裡麵竟是一張五十兩的銀票,還真是大手筆。
“回不去便回不去,那等滅門絕戶的人家,也就是母親你覺得好,當然了,若不是母親覺得好,齊甯也不會嫁到薛家去,母親還真是給齊甯找了個好人家呢。”
齊妤這輩子最後悔的就是沒有乾涉妹妹的婚事,讓她嫁給了薛玉章那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混賬東西。
“你這是什麼意思?”安氏聽出了齊妤口中的埋怨,憤然拍桌。
齊妤今日心情不好,懶得在她麵前裝什麼溫良,冷道:“我什麼意思,母親難道聽不懂?薛家若是良配,你當初怎不讓齊煙嫁過去?人家薛家一開始看中的可是齊煙。”
安氏被齊妤一句話給噎住了,心中一緊,暗道這件事齊妤怎會知曉。當初薛家找了安定侯夫人上門來說親,說的確實是齊煙,可薛家那樣的門庭,空有其表,薛老夫人又不好相處,她怎能讓齊煙嫁過去。
可安定侯夫人是一品誥命夫人,她如何能拒絕,便動了個小心思,推說齊煙年紀還小,國公府二小姐齊甯倒是年紀合適,讓安定侯夫人反過來去問薛家如何。
薛家當時也考慮過齊甯,但齊甯是齊國公府嫡出二小姐,嫡姐又剛做了攝政王妃,薛家沒敢來跟齊家提齊甯,安氏主動提起後,薛家自然是願意的。
可這事兒安氏沒敢跟齊振南明說,因為若告訴齊振南,他定然要找齊妤去暗訪薛玉章,那個繡花枕頭如何經得起暗訪,所以安氏就暗地裡故意安排齊甯與薛玉章見麵,從外表看,薛玉章還是很討女孩子喜歡的,齊甯果然深陷,回來後,薛家再派人來問她,她想也沒想就同意了。
婚事她自己點頭同意了,齊振南和齊妤自然不能說什麼,安氏就這麼給她嫁去了薛家。
如此這番周折,安氏自問做的滴水不漏,無人知曉,可齊妤怎會知道?她既知道,不知有沒有跟國公和老夫人提起過。
“如今米已成炊,我也不是要怪母親的意思,但薛家這回欺人太甚,咱們家若沒有態度,薛家還當我國公府好欺負,母親說,是也不是?”
齊妤輕描淡寫的說。安氏腦子也清醒了過來,齊妤擺明了是要跟薛家鬨一場,並且沒有追責她嫁齊甯的意思,隻要她不追責,她想如何與薛家鬨都跟安氏沒多大關係,安氏覺得自己犯不著為了個薛家,跟齊家這位大小姐叫板打擂。
安氏當即軟了下來,說道:
“倒也是這個道理。你想如何,便如何吧。我近來頭有些疼的厲害,管不了你們了。”
說完,安氏便起身欲走,經過院子時看見兩個薛家的管事娘子已經被打的鼻青臉腫,看見她似乎想求救,安氏恍若未見,加快腳步離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昨天的,今天下午應該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