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抬手攔下她:“阿瑜,你怎麼見了我就跑,你我縱然上次成親不成,但到底也是交換了婚書的。我對你是一心一意,難道你不知道嗎?”
“吳進意!”蘇瑜氣得瞪他,“你這種浪蕩子也知道什麼叫一心一意?我不想看見你,如果不想死得很難看,就離我遠遠的。還有,不準叫我阿瑜,我聽著反胃。”
當初他和孟良卿的話忍冬全聽見了,這會兒還跟她裝什麼癡情種?如果不是三哥做了統兵大都督,他隻怕早答應退親了。
吳進意好脾氣地不跟她計較,而是如沐春風地笑著:“阿瑜總是愛在我跟前耍小孩子脾氣,不過我喜歡。”
蘇瑜好氣啊,他們倆什麼時候那麼熟了?
她很想發作,不過一想此處隻有他們兩個,又離大家放紙鳶的地方遠了些,若鬨起來她一個姑娘家未必能討到什麼好,也就忍了。
她蘇瑜可是能屈能伸的,好女不吃眼前虧,等回去了再想法子收拾他。
這麼想著,她淺淺一笑:“謝謝喜歡,天色不早,我先回去了,改日再聊。”
她語罷要走,他廣袖在她麵前一揮,馥鬱的香氣縈繞鼻端,是她以前從來未曾聞到過的。
她先是一陣困惑,隨即立馬想到可能吳進意這畜生要害她,她慌忙屏住呼吸要跑,誰知還是晚了,敢邁出去一步身子便有些虛軟無力,搖搖晃晃著往一邊倒,就那麼跌在了吳進意懷裡。
“吳進意,你敢動我就死定了!”她身子軟的好似棉花,體內熱流翻滾,如同起了大火,周身都燥熱起來。她看了那麼多話本子,也不是無知少女,自然明白其中緣由,一時惱羞成怒,死死瞪著他。
吳進意卻不為所動,隻一手撫上她的臉,言語間皆是溫柔,倒真像極了癡情的男人:“阿瑜,我對你是認真的,那日你讓張嬤嬤代你拜了堂,如今洞房花燭夜總得你自己來吧?”
青天白日的,而且附近就是她的莊園,蘇瑜沒想到他如此膽大妄為,一時有些慌了,身子微微顫抖著:“你,你敢動我一根手指,我三哥回來不會放過你的。”
“我哪裡舍得動你,你我既已成婚,不過是行夫妻之實罷了。等你三哥回來,我就是他名副其實的妹夫了,他對我親切還來不及。”他說著將她抱在一棵粗獷的大樹後麵,隨之整個人欺壓下來。
蘇瑜又慌又怕,氣得眼淚都要出來了,拚儘全力想推開他,卻根本使不上什麼力道。她隻能大聲喊忍冬,竟也是軟綿綿的,像極了女兒家的嬌嗔。
她絕望地癱在地上,一舉一動都顯得那樣楚楚動人。
蘇瑜在外麵的形象一直都是驕縱跋扈的,吳進意第一次這麼認真注視她的容貌,嬌嫩的肌膚像剛洗過的白筍,桃花眼流盼嫵媚,上挑的眼尾帶著彆樣的風情。
此時因為情/藥之故,她香腮泛紅,玲瓏精致的瓊鼻上滲出細汗,像晶瑩剔透的雨露,一顆飽滿的紅唇嬌豔欲滴,開闔間粉嫩的丁香小舌靈巧自如,勾魂攝魄。
如此樣貌,任哪個正常男子瞧見了,恐怕都會忍不住心動的。
吳進意癡癡看著,咽了咽口水。他從來不知道,這個女人竟是個尤物,連素來冰清玉潔的良卿表妹恐怕都及不上她半分,平日掩蓋在那驕縱刁蠻的外表之下,不知瞞過了多少人。
娶這麼一個女人回家,如今想來他是真的不虧的。
“你放心,待你我有了夫妻之實,我一定好生待你……”他喃喃說著,那雙眸子越發渾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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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忍冬見蘇瑜去了那麼久還不回來,心上漸漸有些不安,正打算循著蘇瑜離開的方向找找看,那邊趙管事傳話說三公子回來了。
公子回來了?忍冬一驚,邊關到京城至少一個多月,按理說得上元節前後才回來,如今才臘月二十七,怎麼這麼快?
她還處於淩亂之中,身著鐵甲器宇軒昂的蘇丞已經闊步往這邊走來了,所有姑娘都忘記了手裡的紙鳶,側目望向來人的方向,一時間無數紙鳶脫離掌控隨風而起,向著遠處飄遠了。
淡淡的微光映在那張剛毅俊美的臉上,劍眉星目,鼻若懸膽,輕抿的薄唇帶著一絲凜冽,下頜處細碎的胡茬讓他整個人看上去略顯疲憊,卻又多了一份以前沒有的穩重與深沉,少了些儒雅書卷氣。他身材高大挺拔,又自帶逼人的氣場,隻那麼定定站在那兒,不用說話都足以引來所有人的矚目。
忍冬先是一驚,隨後慌忙上前行禮:“公子可算回來了。”
孟良卿也吃驚的半晌說不出話來,直到見忍冬行了禮,她才壯著膽子上前行禮:“都督大人怎麼這麼快便回來了,方才我和阿瑜還念叨著呢。”
蘇丞沒說話,目光在周圍掃視一圈,又落在忍冬身上:“三姑娘呢?”
忍冬驚醒,聲音不自覺帶了微顫:“姑娘去撿紙鳶了,奴婢正要去尋。”
“我去。”他淡淡說著,由忍冬指了方向就要離開,卻又突然頓住,語氣淡淡,“管家送客。”
這就是下逐客令的意思了,眾人麵上一陣失落,其中以孟良卿為最,卻無人敢出言頂撞,隻能低聲應是。
蘇丞是帶著急切的心情去見蘇瑜的,腦海中幻想著她看見自己那又驚訝又歡喜的樣子,他便覺得有些期待。連日來每日每夜的趕路,累死了四匹馬,但隻要待會兒能看見她對自己笑,便一切就都值了。
這麼想著,他麵色稍緩,沒了方才的淩厲,唇角也不自覺上揚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