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下去?”廖啟一頭霧水順著壁上的石階往下爬,蘇丞緊隨其後,順便將木板重新蓋上。
下去後廖啟才發現,裡麵竟然是一個長長的密道,四周黑漆漆看不真切,昏黃的火種照耀下頗有些神秘之感。
蘇丞帶著他一直往前走,廖啟稀裡糊塗地跟著。
約莫半個時辰之後,廖啟累的腳都酸了,抱怨道:“你究竟要帶我去何處,這密道好長,怎麼沒個儘頭。”
“青雲觀。”蘇丞淡淡回他。
“什,你說什麼?”廖啟一驚,“你不是說等貴妃帶我去青雲觀的嗎,貴妃還沒發話,你怎麼帶我去了?”
蘇丞道:“她不會帶你去了,我的身份隻怕已經暴露。”
廖啟瞠目結舌,他不過睡了一晚上,怎麼發生了這麼大的事。
不過……
“從這裡到青雲觀應該挺遠的,你何時挖的密道?”
“五年前就開始挖了,以備不時之需。”
五年前,那是挺久遠的了。
“既然這樣,你當初直接帶我去不就成了,何必等到現在?”
“那時候我勢力還不夠,恐怕打草驚蛇。”
“你倒是會運籌帷幄,偏把我蒙在鼓裡。”廖啟小聲嘟囔,突然又走快兩步,十分好奇地問,“這密道都通了,你就沒去過青雲觀見見你父皇?”
蘇丞神色微凜:“不曾。”
廖啟悻悻閉了嘴,說來也是,他恨陛下還來不及,哪裡會願意見他。
約莫又走了半個時辰,這密道才算是走到了儘頭。
蘇丞抬頭看了看頭頂的蓋子,對著廖啟道:“從這裡上去,是青雲觀的後院,方洵的父親太史令方麟在那裡接應你,你去給他看病。”
廖啟這時候才想到一件大事:“我的藥匣子沒帶。”
“我讓人備好了,你人去就成。”
廖啟應著順著梯子往上爬,爬到一半時突然回頭:“你不跟我上去?”
蘇丞抿了抿唇:“不了,你先去。”
待廖啟離去,他獨自一人靜立於黑暗中,沒有點燈。此處很安靜,聽不到一絲聲響,閉目間他又想到了方才弄弄拚命逃開的樣子,一時攥緊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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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瑜回到自己的韶華居,滿腦子仍是蘇丞的話,他說他們不是兄妹,怎麼可能呢,他明明就是自己的三哥呀。
她煩躁地一屁股坐在玫瑰椅上,整個人俯貼在花梨木圓桌上,心亂如麻。
青黛見她從外麵回來,恐她凍著,奉了茶送上來:“姑娘不是在書房陪三公子嗎,怎麼就回來了?先喝口茶暖暖身子吧。”
她隻想一個人靜靜,不想青黛跑來湊熱鬨,還提起三哥,蘇瑜頓時火氣又上來了:“哎呀,我不渴!”她蹙眉說著揮翻茶盞,整個人站了起來。
青黛哆嗦了一下,看著茶盞落在地上摔了粉碎,怔愣片刻才小心翼翼看向蘇瑜:“姑,姑娘這是怎麼了?”
看她一臉無辜,蘇瑜知道自己過分了,語氣軟和一些:“沒事,我心裡煩,不用送茶水過來了,你回去歇著吧。”
忍冬進來時瞧見這畫麵,對青黛遞了個眼色,青黛應著收拾了碎瓷片退出去。
蘇瑜瞥了眼忍冬,沒趕她,自個兒卻回了裡間的內室。
蘇瑜去煙水閣忍冬是跟著的,自然聽到了最後主子說的那句話,心裡也知曉了大概。見蘇瑜進屋,她緊隨其後跟著入內。
蘇瑜從床榻上翻找出了那日被三哥稱為“魏公子的定情信物”送給她的赤金鳳位手鐲,拇指腹摩挲著上麵被火燒過的暗紋,心上狐疑。照三哥的說法,這鐲子應該也是三哥自己的。他從哪兒得來的這鐲子,還稱什麼定情信物……
她低頭看著上麵的紋路,目光漸漸縮緊了上麵的鳳凰。
鳳……這圖案可不是誰都能用的,她之前怎麼沒想過這個問題。還有三哥杜撰的什麼魏公子,魏是國姓,僅僅是巧合嗎?
三哥如果不是她三哥,他的身份是什麼?
她突然抬眸看向了一旁的忍冬:“三哥的事,你是不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