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起用過晚膳, 魏丞又和蘇瑜陪著太皇太後說了會兒話, 後來天色暗淡下來,太皇太後說要休息, 便讓魏丞和蘇瑜兩人跪安了。
出了長樂宮, 蘇瑜有點心虛,也不主動跟魏丞說話, 隻低著頭往自己的平寧殿走, 誰知魏丞也一路跟著。她終於有些無奈了,停下來對著旁邊的男人道:“三哥, 你政務繁忙,就不必送我回去了, 我自己回平寧殿就好。”
魏丞笑笑:“弄弄給三哥出了個好主意,裁減官吏一事接下來很好進行,三哥自然是不忙的,送送你也無妨。”
蘇瑜沒言語,繼續往前走,又聽魏丞在他身旁道:“你跑去找廖啟算賬,最後卻高高興興買了點心回來,看來這賬算得很合你心意。隻不過……朕何時有說準許你出宮嗎?”
蘇瑜垂著頭, 她當初是說找廖啟算賬來著,可那不是害怕在禦書房裡跟三哥發生什麼,隨便尋的離開的借口嗎。其實她就是想出去透透氣, 整日悶在宮裡也挺無聊的, 誰知道到了宮門口卻被人攔下來。
想到這個, 她才抬了頭,可憐巴巴抬頭望著他:“三哥,我如今出入皇宮可不方便了,那些侍衛把門看得牢牢的,我要不說你許我出去的,他們怎麼會讓我出宮?”
蘇瑜越說越覺得自己慘了:“三哥,你說以前吧我不論在都督府還是平南侯府,那出門逛街都是隨隨便便的事,看門的小廝哪個會阻攔?如今一入宮倒成了金絲雀,天天關在這四四方方的深牆宮苑裡頭,連一點自由都沒有……”她越說越把頭垂的低,委屈十足的樣子。
魏丞瞧的心疼了,歎息一聲,從腰間拿了令牌給她:“這事是三哥疏忽了,讓你住在宮裡自然不是要拘著你的,想出去轉轉也是應當,這出宮的令牌給你,日後他們自然不敢阻攔。”
蘇瑜瞧見眸中精光一閃,笑著伸手欲接,魏丞卻又突然收回來,多補充一句:“但是有個條件,什麼時候都不能一個人出去,除了蟬衣和青黛兩個打小侍奉你的以外,忍冬、碧棠和紫墜這三個人,至少有兩個要貼身跟著你,她們有武功,保護著你三哥才放心。”
知道他是點心自己,蘇瑜甜甜的笑:“三哥放心吧,我記下了。”
魏丞這才把令牌遞了出去。
蘇瑜接過來抱在懷裡,高興地撫摸幾下,唇角微微翹著,雙頰淺放著梨渦。溶溶的月光映著她嬌媚的一張臉,桃花目裡波光流轉,美的動人心魄。
她突然上前幾步,扯住魏丞的胳膊撒嬌:“今日廖先生跟我說三哥對我最好不過,世間沒人比得上,如今我瞧著正是如此呢。”
魏丞用手指戳她的腦門兒:“你個小沒良心的,到今日才發現。”
“不不不,我老早就發現了的。”她慌忙改口,頓了頓又想說廖啟打算離京的事,後來想想,他臨走前自然是要向三哥辭行的,如今便先不提此事了。
“對了三哥,我今日在都督府帶回來了一樣東西,我帶你去看。”她說著主動扯著魏丞的胳膊往平寧殿走。
魏丞有些好奇,也便任由她拉著去了。
到了平寧殿,蘇瑜親自去內殿將自己帶回來的畫卷抱出來,見魏丞在外殿的紫檀木圓桌前坐著,便將畫卷放在了桌子上。
看到那些畫卷,魏丞不用展開都知道裡麵畫的是什麼,他神情一滯,詫異地抬頭看著她,卻沒出聲,隻眸子裡透著困惑。
蘇瑜指了指那些畫:“今日找廖啟,順便把畫卷帶回來了,三哥存了那麼久,又是一筆一筆畫的,扔在那兒萬一日後被老鼠啃就可惜了。”
魏丞緩緩將畫卷展開,一幅一幅的,全是他夜深人靜時獨自一人坐在書房裡畫出來的。
“三哥以為,你不想看見這些東西,故而入宮的時候沒帶。”當初她看到這些畫生氣的樣子他仍曆曆在目,何況又一直不願接受他的感情,哪裡敢把這些東西帶進宮裡礙她的眼?
蘇瑜撫了撫畫中的女子,眉眼帶笑:“可是我現在瞧著每一幅都挺好看的,打算全都收起來。”說著將一幅畫展開放在自己身前,歪著腦袋問道,“三哥,你看跟我像不像。”
魏丞看著她,神色柔和了許多:“人比畫美。”不知道是不是廖啟跟她說了什麼,這丫頭居然會把這些畫帶回來,這意思就再明白不過了,魏丞突然覺得無比欣慰。
蘇瑜麵上湧現一抹嬌羞:“有嗎,我還覺得三哥故意把我畫好看了。”
魏丞拉她坐下來,抬手將她鬢前的碎發夾在耳後:“那是弄弄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好看。”
蘇瑜一張臉越發紅潤,耳朵也紅的通透:“三哥的嘴怎麼越來越甜了。”
“弄弄。”他看著她,突然輕喚了一聲。
蘇瑜不解地抬頭:“嗯?”
他卻冷不丁說了一句:“咱們先訂親吧。”
蘇瑜頓時一臉錯愕,呆愣愣地看著他好一會兒,抿著唇沒說話。
魏丞解釋說:“三哥自然是巴不得早日迎你入主中宮的,隻是大伯父喪期在即,辦紅事並不適宜。不過這親事卻是可以早早定下的,你若覺得好,擇日我便問了太皇太後,咱們把親事訂下來,再尋個明年的好日子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