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內, 蘇澤生平身後對著魏丞拱手:“陛下留沈將軍防備齊國,莫非是察覺到了什麼?”
魏丞看向他:“你以為,如今的鄭國比之當初的蔡國如何?”
蘇澤生思索片刻, 回道:“蔡皇雖暴戾,但兵馬卻強。至於鄭國,鄭皇仁慈卻也懦弱, 唯願在這亂世之中得一安息之地, 不是成大事之人。若比較實力,鄭國應當是不如蔡國的。”
魏丞笑:“這便是了, 當初薑夜率軍攻打蔡國時, 何等氣魄, 轉眼間便攻至蔡國皇城。可如今反觀他與鄭國之戰, 這麼久過去了,他才攻下幾座城池?”
“陛下的意思是, 他在掩人耳目, 故意讓陛下誤以為他在與鄭國相抗, 脫不開身?”蘇澤生頓了頓, “若是如此,陛下此時派寧大將軍征東,屆時齊軍打過來, 咱們……”
“即便咱們此時不派軍東征, 當齊軍打過來時,楚國和呈國也不會站在咱們這邊的。他們想吞下大衍這塊肥肉,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
蘇澤生沉默良久, 愕然抬頭:“如果鄭齊交戰是假,結盟是真,將來的局麵變成鄭、齊、呈、楚四國圍攻我們大衍,那形勢將會很不樂觀。”
魏丞眸色也沉了幾分。
其實如果隻是蘇澤生說的這樣,那大衍還是有勝的機會。
他擔心的是,薑夜對付他不會如此簡單,或許還有更可怕的後手。
那個後手魏丞不願去想,可憑著薑夜此人吞並大衍的野心,他很有可能真的會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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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丞最近比之前越發忙碌,每日除了上朝便是在禦書房召集文武大臣議事,到了晚上,也是半夜三更了才回到椒房殿。
他嘴上不說,但蘇瑜知道,必然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隻是,如今正值與楚國和呈國交戰之際,也沒聽說前線那邊發生什麼事,他怎會如此忙碌?
蘇瑜能想到的,便隻有薑夜了。
夜色漸漸深了,整個椒房殿內被宮燈照的十分亮堂,圓圓的月兒掛在略顯蕭條的枝頭,秋風襲來時,似有淡淡的菊香。
蘇瑜正伏在案前隨意翻著一本書冊,但實則卻沒怎麼看進去,總是出神。
蟬衣拿了件氅衣為她披上,輕聲道:“娘娘,夜神了,早些歇息才是。”
氅衣披在身上,一股暖意襲來,蘇瑜透過半掩的窗子往外看頭頂的明月,默了一會兒才道:“快中秋了。”
“是啊,再過三日便是中秋佳節。”
時間過得真快。蘇瑜在心底感歎一聲,轉而又問蟬衣:“陛下還沒回來?”
蟬衣搖頭:“興許還在忙吧。”
蘇瑜瞥了眼案上的漏時,眉頭略微擰緊幾分。都子時三刻了,他怎麼還在忙?
思忖片刻,她問:“小膳房裡可還有吃食?”
蟬衣回道:“晚膳時娘娘吩咐給陛下燉了鯽魚湯,這會兒應該已經好了,不如奴婢去端過來?”
蘇瑜擺了擺手:“我親自去吧。”說著已然起身。
從小膳房端了鯽魚湯放在保溫的食盒裡,蘇瑜親自提著去往禦書房。
中秋將至,天氣越發涼了,走出椒房殿門口時,她不免攏了攏身上的衣襟,思索片刻,對著蟬衣道:“你去取陛下的氅衣來。”
蟬衣應聲折回去,很快取了件墨色大氅,跟著蘇瑜往禦書房走。
到了禦書房,裡麵的燈還亮著,青楓守在外頭,看見蘇瑜忙迎上前去:“皇後娘娘。”
蘇瑜看了裡麵一眼,問道:“陛下在忙嗎?”
青楓回道:“方才召了大臣議事,如今已經散了,陛下一個人在裡麵。”
蘇瑜看向青楓:“陛下最近究竟在忙什麼?東邊的戰事可順利?”
青楓回稟:“東邊有寧大將軍,想來應無大礙,一切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