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念念不忘(1 / 2)

“盒飯到了。定完妝的都來拿午飯啊!”

有工作人員扯著嗓子吼了一聲。原本三五成群的男男女女都停下手裡的事,向著發飯的地方去了。就連葉導和鐘老都從助理手裡拿了自己的一份飯,把凳子擦一擦,就在旁邊露天的桌子上直接開吃。

梁院長原本正怔著,這時立刻道:“我們不用了。一會兒開車出古城去吃就行。我父親腸胃不好。”

他親眼看見那些盒飯是裝在袋子裡批發帶來的。一人一份,從導演到場記吃的都是同一份,沒有區分。

於是這飯讓梁院長覺得“不衛生”。

“沒事,給我一份吧。”梁老教授卻越過他去,接了一份飯。

盒飯裡三個菜,兩葷一素。素的是清炒小白菜,葷的兩個分彆是番茄炒蛋和萵筍炒肉絲。沒有辣的東西。總之是任何口味的人都能吃的菜。

葉導給梁老教授挪了個位置,幾個老頭一起在露天桌子旁吃。梁院長來不及阻止,隻能“呃”的一聲。

葉導說:“開車出去要花多少時間,一個小時吧?把老梁餓壞了多不好。老人餓不得的。這樣,你們明天帶個飯盒進來。飯點時一起加熱。”

是啊,真在乎老父親的健康,怎麼進古城前不提前考慮好、自己帶一份衛生又健康的飯進來?

後麵這句話倒是沒人說。

有人要給梁院長塞一盒盒飯。梁院長說著“不餓”,到底是還沒接。

所有人都從同一個袋子裡拿包好的盒飯出來。他還是覺得“不衛生”。

池寄夏已經拍完照片了。他拿了三份飯,拉薄絳易晚和他一起坐。

很快,他悲催地發現,薄絳和易晚都很沉默。

薄絳一向不愛參與他們的談話,池寄夏是知道的。可今天就連易晚也八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他咬著筷子東看西看,很快發現還有一個人比他更尷尬。

秦雪心。

秦雪心演七公主,和演薄九(薄複)的薄絳同樣是下午才拍定妝照。於是女人沒穿著戲服,隻穿了一件紅色風衣,獨自一人坐在那裡,對著飯盒,亮得紮眼。

昨天晚上秦雪心也是穿了一條紅禮服裙來著。她還真喜歡紅色啊。

隻是池寄夏沒懂秦雪心怎麼一個人坐著。即使是在《繞天愁》劇組裡,那段粉粉黑黑臭名昭著的日子裡,秦雪心身邊也有那麼幾個能一起說話的朋友。在這裡她倒是獨來獨往了。

放過去,池寄夏肯定不會管她的閒事。但易晚和秦雪心好像還挺熟的,昨晚還見她趴在易晚的肩膀上哭。池寄夏心頭動了動,對她說:“喂。雪心姐。”

秦雪心回頭看他。

池寄夏:“你要不要坐過來?沒彆的意思,看你一個人坐著。”

任何人都無法忽視這句話裡的好意。秦雪心愣了愣,隨即對他笑笑——這笑有點僵硬,很奇怪,像是她已經很久沒這樣友善地笑過了。

最近秦雪心的消息都是懟天懟地“真性情”。

她握住飯盒起來——從廁所回來的她的小助理看見來,立刻上來要幫她搬:“姐你彆自己弄,你身上的風衣貴著哩……”

池寄夏忍不住笑了一聲,倒不是嘲笑,而是因為這個助理說話帶著秦雪心老家那邊的土裡土氣的鄉音,跟著秦雪心進圈快十年也沒改成過,挺可愛。除他之外,旁邊另一桌的人也笑了。這笑倒是出於另一個事實依據:秦雪心的小助理智商低。

小助理確實是智商低,要不是這樣,也不會勤勤懇懇地跟著秦雪心快十年還升不了職。奇的是秦雪心從沒解雇過她。她就這樣在她身邊一直混著。很多人都覺得這事兒挺不可思議的。

不過這段時間這小助理出現得少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個人……

秦雪心僵住了,像是想起了什麼,不敢動彈。這時候秦雪心的另一個助理從她背後過來了:“秦姐,你要去哪裡?”

這個助理是那個新助理,也是昨天在陽台上把秦雪心帶走的那個。

池寄夏記得他是前段時間來秦雪心身邊的——就在秦雪心和藍光簽下合約之後。

藍光應該是出於重視,才把他派給她的。嫡係部隊啊。

這時易晚終於抬起頭來。他看見那助理和秦雪心說了幾句話。他隻聽清最後一段:“池寄夏啊?那沒問題,接近他們對你有好處。”

“還有,少和那些會損害你氣場的人說話。”

秦雪心突然看起來不是很想過來了。易晚看見她像是和助理又幾句短暫的口角。池寄夏在他身邊小聲說:“我怎麼感覺那助理管秦雪心像是在管孫子似的。”

誰說不是呢。

秦雪心總算過來了。她背過身去時事情還沒完。那男助理瞥了一眼她用了快十年的小助理,眼神涼涼的。

像是這事不能善了了。

秦雪心在他們身邊放下飯盒。四人於是坐在一起。她對池寄夏說:“謝謝你讓我過來。”

眼角有點餘怒未消的意思。

池寄夏說:“沒事……助理是你的手下吧?他對你這個態度麼。”

“藍光派來管著我的。”秦雪心說,“他生怕我……崩人設呢。”

說完她便一愣,很快露出了混著後悔和恐懼的表情——後悔,是後悔說出這番話。恐懼,是怕這句話被“天道”聽見。

池寄夏沒懂她的意思,也不知道絲線相關的糾葛,說:“現在又沒在拍戲,戲下乾什麼也能崩人設。”

秦雪心說:“誰知道呢?我又沒有天道理所當然的偏愛。”

氣氛有點尷尬。這時易晚說:“你的新老助理似乎不怎麼對付。”

他說這話時表情依舊像是在神遊。是沒人能分清易晚認真開口和不認真說話時神態的區彆的。

秦雪心抿了唇,道:“藍光不怎麼喜歡念子。”

“念子?聽起來像個日本姑娘的名字。”池寄夏說完,發現秦雪心臉色有點不好看,他於是找補,“哈哈,不過挺洋氣的。”

“不洋氣,念子是想要兒子的意思。她有一個姐姐,還有一個妹妹。”秦雪心低頭吃飯,“我還有個原名,和她的名字差不多。叫秦念兒。”

……

池寄夏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那一刻他有強烈的“身為幸運者對不幸者的愧怍”——身為一名男性。隻是他沒注意到,原本在低頭吃飯,根本沒管他們在說什麼的薄絳的筷子,也慢了下來。

成年人在這時就該岔開話題。可易晚卻很不會讀空氣:“新名字是明珠娛樂的老板給你取的麼?”

秦雪心卻因為這個很不成熟的提問,終於露出了她今天的一個很自然的笑:“當然是我自己取的。”

配角也有想要表達的欲望。

取個名字,多麼普通、多麼簡單的一件事。

古代的人牙子會把一溜五六七八歲的小孩賣到高門大院裡去。他們像牲口一樣縮著手、站在院子裡給人挑選,由那些少爺小姐們隨意地給他們指定名字。膽怯的女孩可以叫豬尾,普通的男孩可以叫嬌花。主人愛給他們取什麼名字、愛叫他們什麼隻看主人的心情。日後犯了主母或者女婿的名諱,又隨便改個名字就是。

下人們也不覺得名字很重要,而且一代代地將這種想法傳遞到下一代小下人們心裡去。他們說:“有的吃有的穿就不錯了,還矯情自己的名字。”

真是把自己給矯情壞了。

所以沒有人覺得自己的名字很重要。

薄絳……不,薄明絳,也曾給許多下人們賜過名字。他擅長詩詞歌賦,所以往往是從詩詞裡撚一句出來,為侍從們取個風雅點的名字。

可秦雪心居然為了這個她自己取的名字露出那樣自豪的神色。

即使“雪心”兩個字沒有典故,文不文,古不古。

秦雪心說:“我取‘雪’這個字是因為白色是我最喜歡的顏色。但‘秦雪’兩個字不夠突出,所以就加了個‘心’。因為我初中時有一部特彆火的偶像劇,女主叫‘心心’。當時我家沒有電視,我每次下課後都去學校門口的小賣部裡假裝要買東西,然後就可以蹭著看半集。當然,我一次都沒買過東西。所以後來特彆提心吊膽,每次都怕被老板趕出來。”

池寄夏說:“我以為你最喜歡穿紅色的。最近我看你出行,去哪兒都穿紅色。就連高跟鞋都是紅的。”

白色不是林夢的代表色嗎。白衣校花什麼的。

秦雪心沉默了,半晌說:“其實我不喜歡紅色。”

“我喜歡白色,因為我最討厭黑色。小時候我媽老說家裡窮,要節約水。即使是彆人送來不要的衣服給我穿,也隻準我穿黑的。因為黑色耐臟,可以穿半個月都不洗。後來那個姐姐送來了一條白色的連衣裙。連衣裙邊上有花,還有蕾絲邊,我沒見過那麼好看的裙子。很想穿。我媽說不耐臟,說給我收起來,哄我說過年時再穿。”

那條白色連衣裙其實不符合秦雪心那時的身材,大一個號。可她摸著那圈蕾絲,輕輕薄薄,像蝴蝶的翅膀一樣,也像偶像劇女主“心心”穿的那件帶蕾絲花邊的上衣一樣。

其實所謂的“過年時再穿”也是托辭。過年時媽媽就像忘記了這件事一樣。問起來就說,過年時哪能穿白的,不吉利。

可穿黑的也沒有吉利到哪裡去。

“……再後來,我做家務,在箱子裡翻出了那條裙子,已經小得我穿不下了,怎麼擠都擠不進去。我當時大哭了一場。我爸說,養女孩就是矯情,一條破裙子就哭成那樣。”

可秦星每個月都有新衣服穿。

“後來我出道第一部戲,演校園劇,班花,穿白色蕾絲裙。撞上林夢那部出道電影,被碾壓得渣都不剩。那時我每天在網上看評論,看他們說我演得不是班花,像隻雞——因為長相和氣質嘛。老板就讓我走美豔路線。還讓我去參加酒局……低聲下氣。”秦雪心聳聳肩,“我那時的經紀人讓我陪老板。煤老板的審美嘛,就是喜歡看紅衣美女。所以每次都穿著緊身的紅衣過去。一開始很惡心,每次喝完酒都會吐一地。後來就習慣了。去發布會、去電影節也得穿紅衣。因為要突出,要豔壓。”

雖然每次都是徒費心機,被林夢的白裙碾壓得渣都不剩。

還有一次頒獎典禮。她穿白裙,和林夢的白裙撞上,被全網嘲“東施效顰”。

最心愛的白裙卻留下了最深的心理陰影。於是後來就再也不穿了。

池寄夏覺得心裡挺複雜難言的。

他沒有意識到,即使沒有金手指的存在。平日裡的池寄夏的共情能力也是很強的。

“……我那時隻知道你挺有事業心的。”他說。

聊天的幾人都沒有意識到,隨著秦雪心的講述,易晚放下了筷子。

黑發黑眼的少年盯著他們許久。他抿著唇。

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半晌。他緩緩地看向天空,手指輕輕地顫抖。

“你的助理給你惹過不少麻煩吧?”易晚突然開口,他說話的風格完全不像平時的他,語氣平淡,語言卻鋒利、極有攻擊性,“她的粗心大意害你在林夢那裡留下過好幾次把柄。為什麼不辭退她?你是從哪裡把她找來的?”

池寄夏:?

易晚怎麼突然這麼……強攻擊性?

秦雪心說:“她和我是同鄉。”

同鄉的女孩,被家人想送走的第二個女兒——之所以是“想”送走,因為接走她的人家在第二年生了兒子,於是把她棄養回去了。

或許是因為嬰兒時期沒有得到足夠的養育,念子的腦袋不太靈光,做任何事都很慢。她沒能完成中學學業。在中考前輟學了。

秦雪心那次回鄉,是為了出錢給秦家修祠堂。

秦家宗族會用“女人賣笑”的錢修祠堂,卻很高貴,不允許女人進入祭拜祖先。秦雪心沒有獲得進入祠堂的資格,不過她感到很榮耀——秦家從曆史上起,就沒有哪個女人能夠賺到這麼大一筆錢,來為他們修繕風吹日曬、破敗已久的宗祠呢。

可是靈魂裡還是會有很多失落、不甘心、不肯咽下這口氣。她在祠堂後麵的大槐樹下轉。直到,她看到一個女孩。

女孩專心地在糊紙盒子。秦雪心驚訝她幼小的容貌——營養不良的女孩看起來就像一個小學生。有老人說:“那個女孩腦袋有點問題的。你彆管她。”

秦雪心說:“她叫什麼?”

老人說:“秦念子。”

秦念兒,秦念子……一個念兒,一個念子啊。

她蹲下身去看女孩。女孩還在糊紙盒子,沒有抬頭看她。秦雪心問她:“你糊紙盒子,能賺多少錢?”

女孩說:“十個紙盒子算兩角錢。”

兩角錢……秦雪心又說:“為什麼不到廠子裡去做?”

女孩說:“我才十五,算童工。上次就是因為我害得廠子被罰錢了。他們就叫我帶著材料回來做。”

秦雪心覺得嗓子被噎住了。這種被噎住的感覺比不能進入祠堂時來得更強烈。她給祠堂花了五十萬,可這個女孩呢?她糊一個下午紙盒子,十個紙盒子才算兩角錢、

“喲!念兒姐啊!”有嬉皮笑臉的小青年在旁邊喊。

“聽說念兒姐在城裡發達了啊。什麼時候提攜提攜咱們啊?”

“還不知道她在哪兒上班……”

秦雪心知道自己的脾氣不好。

她在圈子裡時經常言行失狀,尤其是在遇上林夢時。那種難以自控的憤怒會讓她崩潰,製造出自己也不相信自己會做出的矛盾來。

這一次還是有那種熟悉的感覺,非常強烈,非常衝動。她記得林夢最近也是有個行程,是去她的老家,搞什麼助農義賣之類的。

嗬……又是回饋鄉裡,對上了呢。

‘一個虛榮無知,修建沒意義的祠堂,還和同鄉們關係不好,打架吵架,在報道裡醜態百出。另一個心係鄉民,通過助農計劃為家鄉創造了新的柑橘品牌,再通過自己的影響力讓鄉民們賺得盆滿缽滿,從而引起了高層的注意……’

又有聲音在她的耳邊喃喃低語。

可這次那種食不下咽的感覺讓秦雪心沒有沉入她本應沉入的迷夢。她蹲下身,對糊著紙盒的女孩說:“你跟我走,做我的助理,我給你飯吃。”

愚笨的女孩茫然地抬頭看她。

我叫秦念兒,你叫秦念子。

我們都沒有白色連衣裙。我和你的名字很像,我比你漂亮,比你聰明,所以比你幸運那麼一點。但即使你不漂亮,也不聰明,你也應該得到一點幸運。

因為你是和我名字相似的女孩。

我們都是女孩。

“……其實。”秦雪心最終隻說出了這一段話,“小時候鄰居家的姐姐,會給我寄來她不用的衣服。我聽說她學習成績很好,去了全中國最好的大學,後來還出國留學、讀博……一個會把花花綠綠的衣服寄給鄰居家妹妹的鄰居家的姐姐,就像會給孩子帶來幻想的童話裡的神秘仙女一樣。”

我也想做另一個女孩的神秘仙女。

把五光十色的世界帶給她的神秘仙女。

和林夢不一樣,和現在的“秦雪心”不一樣。我也是有一個屬於我自己的故事的。可它沉重,沒有爽點,不甜,也不好玩。

沒有人喜歡這樣的故事。他們都會喜歡紅衣女主秦雪心。

“就像每個惡毒女配身邊,都會有個不僅不會阻止上級的行為、還會不小心因為自己的愚蠢,而將她出賣的助理。”

易晚看著秦雪心一張一合的紅唇,漠然地想著。

他沒有為她們感到悲憫,一點也沒有。就像天上的神明也從未想過,這個貪慕虛榮的惡毒女配是怎麼和她的愚笨的助理相識的,也從未想過,惡毒女配是為什麼不把身邊老是不小心坑害自己的笨蛋裁掉。那些攜手一起走來的日子、那些不離不棄,對於光鮮亮麗的故事本身來說,都是不為人知的細節。

對話終了,始終盯著秦雪心頭頂的易晚,終於鬆開了被他緊緊攥著的、微微顫抖的、藏在桌下的手。

……成功了。

沒有出現絲線,沒有出現乾涉。

他賭贏了。

所有人都沒意識到,這場對話是被易晚誘導著進行的。

秦雪心說了那樣多的話,卻沒有一個人覺得她有哪裡不對。

可這是為什麼?

秦雪心不是被天道選中的新“女主”麼?為什麼天道……沒有對秦雪心這樣“崩人設”的表白進行乾涉?

易晚不明白。

一頓飯吃到最後,所有人都沒說什麼話了。下午輪到秦雪心和薄絳定妝。池寄夏在回收飯盒時對秦雪心說:“加油啊,仙女。”

秦雪心有點尷尬地咳了一聲:“並不是。”

她注意到薄絳始終沒有說話,卻始終盯著她……

和易晚。

秦雪心的好心情一直持續到她被藍光助理接走。助理替她整理紅風衣的領子,秦雪心低頭看著他的手,覺得自己就像個任人擺弄的洋娃娃。

“他們身上有主角氣運。你多和他們來往,是好的。少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說話,會減少氣運。”藍光助理說。

秦雪心的表情立刻就垮下來了。藍光助理提醒:“記得你的人設。”

他的聲音很冷漠,不像對待一個人,而像對待一個物件。

秦雪心僵了僵。這次她的心裡比從前幾次都要更不情願,胸口撲騰撲騰地跳,拒絕就要脫口而出。

或許是那些關於她自己的回憶,讓她覺得……她分明也是一個完整的人。

她灰暗,但也沒有那麼一文不值。

可最終她還是因助理涼涼的一眼屈服了。

助理說:“雪心,我也不是故意想管你。你得知道,有錢才有將來啊。沒有光鮮亮麗的未來,誰願意看你一眼?”

秦雪心知道他在暗示秦星。

放在過去,秦雪心或許已經屈服了。可這次她的心中卻充突然地冒出了一個問題。

為什麼她一定要為秦星的未來負責呢?

她已經幫了秦星……幫了秦家那麼多,這筆賬,到底要什麼時候才能還完呢?

她到底什麼時候能做自己,而不是做秦星的姐姐呢?

其實真正該為秦星的未來負責的,不是他自己麼?

秦雪心細微的表情變化沒有躲過藍光助理的視線。助理壓低了聲音,在她耳邊說:“……想想林夢。”

砰。

聽見“林夢”的名字後,秦雪心開始恐懼。

她很清楚林夢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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