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8 章(1 / 2)

演員和導演之間,的確存在著彼此成就的問題,這一點在電視劇中還不明顯,在電影這種大熒幕的作品中就很明顯了。

有些演員和導演之間不太適合,演員隻能演出導演想要的八成感覺,導演也隻能拍出演員的八成水平。

但是有些演員和導演之間存在著神奇的化學反應,演員和導演全都能被對方激發出120%的水平。當然化學反應未必是男女在愛情上的吸引力,或者說絕大部分情況下都不是,可能是演員的風格和導演的審美格外合拍……

而方玉瓷和徐遊川,就是這樣的一對演員和導演。

徐遊川靈機一動的想法,總是能帶給叔叔徐涇東驚喜,因此拍攝過半,徐涇東已經習慣問問侄子徐遊川的想法,看看能不能有更好的拍攝方式。

因此《塗山嬌》這部電影,可以說是綜合了徐涇東執導幾十年的豐富經驗和徐遊川源源不斷的靈感,兩人齊心協力,發掘了方玉瓷最美的一麵。

最重要的是,方玉瓷的表演也足夠出色。她扮演的塗山嬌在見到一個又一個人、討要到一個又一個口彩之後,妖力不斷增長,已經隱藏起了八條尾巴,隻剩下最後一條尾巴沒有隱藏。

那些看到塗山嬌的尾巴和耳朵還昧著良心回答塗山嬌像人的人們,有些是出於對塗山嬌的恐懼,有些則是覬覦塗山嬌的美貌,抱著可以與塗山嬌共度良夜的幻想。

前者令塗山嬌覺得無趣,她懶得理會,後者令塗山嬌感到厭煩,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討厭那些人的眼神,反正她就是討厭,因此塗山嬌發現殺人對自己輕而易舉之後,將後者全都殺死了。

隨著塗山嬌接觸到的人越來越多,塗山嬌越來越像一個人,她走路的姿態、她說話的聲音、她臉上的表情……

她不再模仿老人走路的姿態,而是在她見到的人之中挑選了一個走路姿勢最為優美的貴婦模仿。

聲音也是如此,塗山嬌為自己挑選了一個悠揚婉轉的聲音。

她饒有興味地模仿人性、隱藏妖性。對,僅僅是隱藏——能夠明顯體現這一點的是塗山嬌殺人時依舊毫不猶豫,她殺人就像人殺雞一樣自然。

但是塗山嬌將第一個老年人嚇死之後,直接將老年人的屍體留在山路上,毫不理會。

如今塗山嬌殺人之後,會將尾巴一掃,屍體頓時灰飛煙滅,再也找不到一點痕跡。

塗山嬌詢問的最後一個人,是一個小男孩,她之前詢問的都是成年人,每一個成年人見到她後的反應都讓她不開心。因此塗山嬌在看到小男孩的時候,抱著試試看的想法,想要試試這個小男孩會不會不一樣。

“你看我像人嗎?”塗山嬌隻剩下一條柔軟蓬鬆的尾巴無法隱藏。

小男孩驚呆了,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美麗的女人。

小男孩從小就沒有了媽媽,長輩在他哭著要媽媽的時候,就會對他說,他的媽媽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

因此小男孩見到塗山嬌的時候,下意識地叫了一聲,“媽媽!”

塗山嬌看到癡癡傻傻的小男孩,本以為自己這次討要口彩失敗了,她轉身離開,然而突然發現自己最後一條尾巴可以藏起來了!

與此同時,她的妖力大漲,比之前八次討要口彩成功後上漲的妖力都要多得多。

而且這次新增的妖力,和以前的似乎有點不一樣……

此時塗山嬌並不知道,她這一次上漲的並不是妖力,而是神力。

她和小男孩之間也產生了密不可分的聯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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塗山嬌並沒有將小男孩放在心上,不過因為小男孩的眼神純淨澄澈,塗山嬌也沒有生出殺掉小男孩的想法,她轉身離開。

然而小男孩卻邁著一雙小短腿,一邊喊著“媽媽”,一邊緊緊地跟上了塗山嬌。

塗山嬌心中生出了幾分逗弄的心思,於是不快不慢地走上了離開村落的山路,想看看小男孩能堅持多久,每當小男孩快要追不上的時候,塗山嬌就略微放慢腳步,等到小男孩追上來,塗山嬌再一次加快。

出乎塗山嬌意料的是,小男孩竟然極其有毅力,塗山嬌已經走出很遠,小男孩的草鞋都磨破了,摔倒無數次後身上滿是土和血,依舊牢牢追著塗山嬌。

塗山嬌皺了皺眉頭,似乎是不忍心,又似乎是不耐煩,伸手抱起小男孩,然後九條尾巴一甩,掀起一陣狂風。

在小男孩伸手揉眼睛的一瞬間,塗山嬌就抱著小男孩重新回到了村落的邊緣。

小男孩走了半天,磨破草鞋、摔得渾身是傷的長長的山路,其實塗山嬌在眨眼間就可以飛躍。

小男孩看到塗山嬌將自己重新帶回了村子,滿臉驚愕,“媽媽!你不要我了嗎?”

塗山嬌覺得小男孩太過麻煩,將小男孩扔在村子外就走,“不要你了。”

小男孩站在塗山嬌身後,想追又不敢追。

塗山嬌走了兩步後,驚愕回頭——她今天剛隱藏起來的最後一條尾巴,突然不受控製地冒了出來。

與此同時,塗山嬌身上的神力也蕩然無存。

塗山嬌美麗的臉上充滿了迷茫,為什麼會這樣?之前她討到口彩後,哪怕將說她“像人”的人類殺掉,也沒有出現任何問題。

為什麼現在她隻是將這個小男孩送回村子,她討到的口彩就失效了?

塗山嬌隱約猜測到,大概因為小男孩對她說的並不是“像人”,而是叫她“媽媽”。

小男孩的“媽媽”中包含了“像人”的含義,畢竟人類的媽媽隻能是人類,但又不僅如此簡單,簡單的兩個字仿佛在她和小男孩身上締結了一道無形的聯係。因此在她將小男孩送回村子,對他說“不要你了”,並且將他扔下之後,他們之間的關係切斷,她就又露出了一條尾巴、失去了一些力量。

塗山嬌覺得小男孩太過麻煩,她可不願意幫忙養育一個人類的幼崽,於是她果斷地離開了,去尋找成年人討要口彩。

塗山嬌討到最後一個口彩之後,露出來的第九條尾巴又可以隱藏回去了,力量也上漲了一截,但是她清晰地感受到,這一次上漲的力量和在小男孩叫她媽媽之後上漲的力量,完全無法相比。

這一次上漲的力量,和前八次上漲的力量沒有任何不同。

而小男孩叫她媽媽後她得到的力量,比前八次力量之和還要大。

塗山嬌嫌小男孩麻煩——但是如果小男孩可以為她帶來巨大的力量,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塗山嬌毫不猶豫地回到了小男孩所在的村子,再一次將小男孩抱出來,小男孩一點也不記仇,在塗山嬌對他說自己願意當他媽媽之後,立刻激動地大聲叫,“媽媽!”

塗山嬌幸福的眯起眼睛,這是一個帶著獸性的表情,然而在方玉瓷如此美麗的臉龐上,有一種彆樣的迷人。

塗山嬌感到自己的神力又重新回到了身體,儘管她此時依舊不知道這就是神力。

塗山嬌發現自己隻有和小男孩在一起時,才能擁有這樣的神力,果斷地決定再也不要和小男孩分開。

她唯一的煩惱就是,人類的壽命最長不過幾十年,如果小男孩在幾十年後死去,那麼她的神力還會消失嗎?

塗山氏一族對力量本能的渴望,讓塗山嬌不想失去這份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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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塗山嬌》拍攝過程中,扮演小男孩的小演員今年五歲,名字叫秦芮芮,正在上幼兒園中班,不過小男孩能夠上幼兒園的時間很少,因為他已經是一位拍過好幾部電視劇和電影作品的小童星了。

如果隻論拍攝的作品數量的話,小男孩拍攝的作品數量是方玉瓷的好幾倍。

不過即使是有經驗的小童星,畢竟也隻是一個五歲的小孩子,拍攝電影時自然不能指望一個五歲小孩的配合度像成年人演員那樣。

小孩子更容易累、更容易鬨情緒,對於劇情的理解也無法像成年人演員那麼通透,很多時候導演自認為自己說的夠明白了,但是秦芮芮依舊不明白。導演也不知道還能怎麼說得更明白了。

這個時候就需要方玉瓷出馬了。

導演徐涇東和劇組中其他人都發現,方玉瓷對待小孩子特彆有一套。

拍戲需要正確的情緒,或者通俗一點說,那就是拍戲需要入戲。小演員入戲自然比成年人演員更難,正在拍一場需要小演員演出高興的戲份時,小演員可能累了、困了、煩了……一遍又一遍失敗,演不出導演想要的效果。

每當這個時候,方玉瓷出馬,都可以將小演員的情緒調節成拍戲需要的情緒,讓導演順順利利地拍攝完。

以及導演對小演員講戲,小演員沒辦法透徹理解,方玉瓷也總有辦法更將問題一個個細細拆分,拆分到讓小演員能夠明白的程度。

至於一些生活閱曆簡單的小演員無法理解的情緒,方玉瓷也很擅長用類比的方法,讓小演員體會到相似的情緒。

“比如說,你媽媽對你說,隻要你好好吃完一頓飯後就給你吃冰淇淋,但是當你好好吃完一頓飯之後,你媽媽卻反悔了,不肯給你吃冰淇淋……”

“比如說,遊樂園下午6點就要關門,你開心地在遊樂園裡玩了一天,然後發現現在已經下午5點半了,你還有3個項目想要玩一遍,但是剩下的半個小時內,你隻能從中選擇一個項目完,必須放棄另外兩個項目……”

導演徐涇東當初選擇方玉瓷作為女主角,看中的就是方玉瓷年輕美貌,同時能夠完美地演出母親這一身份。

但是方玉瓷在現場的表現,依舊讓徐涇東驚訝不已,“你這已經不是優秀母親的水平了……你這是優秀的幼兒教育工作者的水平啊!”

多少家長對自己的孩子都束手無策,小童星秦芮芮的經紀人就是他的媽媽,拍戲的時候家長自然也是全程在旁邊陪同的。但是爸爸媽媽都解決不了的問題,方玉瓷每一次都能順利解決。

“你真的很懂小孩子!你有弟弟妹妹嗎?”導演徐涇東問道。

方玉瓷笑著搖頭,“沒有。”

但是她有兒子女兒,當然這個她不能說。

方玉瓷在導演徐涇東詫異的目光下,找了一個借口,“演這部電影之前,我為了能夠更好地揣摩角色,看了一些兒童教育方便的書籍,對兒童的心理學有了一點了解。”

“而且可能我這個人天生就比較招小孩子喜歡吧,就像很多人天生就被貓貓狗狗喜歡,很多人天生就貓嫌狗憎一樣。”

導演徐涇東對方玉瓷這個女主演,現在是百分之二百的滿意,“你準備工作做的很充分啊……”

同時導演徐涇東若有所思地點頭,“小孩子好像確實對大人有所偏好……我就不太招小孩子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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