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準備什麼菜》是在一間屋裡錄製, 文飛揚、Lia二人都提著禮物,給MC李泳知和節目組的工作人員準備的。
文飛揚不知道其他人,反正她拿的禮物是工作人員幫她準備的, 她沒有時間去了解從未見過的人的喜好,剛結束巡演還處於高壓狀態也沒心思去準備禮物。
她跟藍熙說實話:“沒必要吧,又不是我挑的。”
“這節目流行藝人送禮物, 你不送, 就顯得你沒情商。”
“我沒情商?”除了正式場合的必要性見麵禮, 文飛揚覺得情商高的驅動力是善良, 不委屈自己的前提下不讓彆人難堪,不是刻意討好誰做些沒必要的麵子工程。
“反正東西已經給你準備好了, 你提過去行了。”她會調酒,藍熙還聽她的囑咐, 幫她準備了大櫻桃、冰好的白乾、蜜桃酒,用另一個袋子裝著。
抵達目的地, 文飛揚按了門鈴, MC李泳知過來開了門, 用超出常人的大嗓門歡迎她和Lia.
她和Lia笑著進屋,分彆將禮物給了李泳知和節目組的工作人員。藍熙他們準備的禮物是高檔美妝護膚品,每個工作人員都有份,這錢是從文飛揚通告費裡扣的,算是用錢買一個美名。節目播出後,彈幕不意外地說她情商高。
文飛揚將大櫻桃、冰好的白乾、蜜桃酒放進了屋裡的冰箱裡,李泳知問她要做什麼,她笑著說:“等會兒就知道了。”
李泳知給文飛揚、Lia準備了九宮格火鍋,她做了功課,知道飛揚喜歡中餐, 九宮格火鍋是其中之一,中餐隻吃過麻辣香鍋、小籠包的Lia也想嘗試一次火鍋,她和工作人員就乾脆定了九宮格火鍋,準備了不少食材。 “這絕對是我們節目開播以來,吃的最豪華的一次。”節目都叫雖然沒準備什麼菜了,一般嘉賓來的時候,節目組準備的吃的都是馬馬虎虎地安排,意思意思就行,主要上的是廣告商的酒。
文飛揚笑著看一眼Lia,“那我跟Lia麵子很大嘛。”
這話帶著戲謔,節目組的人笑。
幾人邊吃邊聊。文飛揚、Lia基本上一樣隻嘗一口。
意外提到戀愛,文飛揚說:“談過。”她出道那會兒就在電視台節目說了的,談過兩次戀愛,可能有粉絲把她當成幻想女友,成了夢女粉夢男粉,但她從不立女友人設或者裝姬,更不會跟粉絲說撩人的情話,承認戀愛自是不避諱。
李泳知擔心節目播出後文飛揚被粉絲罵談戀愛,有意道:“是出道前談的吧。”
文飛揚點頭,“是的。”
那就好。李泳知笑著說:“歐尼是話題性人物,哇,真的是頂級star,經常在網上看見大家討論你,模仿你。”
文飛揚微笑著說:“嗯,我很榮幸能娛樂大眾。”
她知道網上有喜歡她的,也有罵她的,基本都不會看,從不主動搜索自己的名字,即便上網無意間看到都自動滑走,既不浪費時間又不會受到傷害。罵她的人,她覺得錯的是他們,不想用他們的錯誤來懲罰自己,所以選擇逃避,這種逃避並不可恥,對她來說是一種自我保護方式。
在場的人不知道她的想法,除了Lia,都在笑。
“歐尼會不會覺得我們這個節目太吵了。”李泳知有點擔憂地說:“聽鄭娜歐尼說,你私下也是優雅的淑女。”她和金鄭娜錄了一期《地遊戲廳》,節目組故意cue過熱度極高的文飛揚,金鄭娜提了一嘴文飛揚平時是什麼樣的人,熒幕前就是什麼樣的,很優雅淑女。
“說不上吵不吵,調性是這樣的,挺好的。”或許是她在宿舍的時候要看書寫作業,總是安安靜靜的,直爽但不大大咧咧,跟其他人比起來就不鬨,實際上她活潑的時候很活潑,不是淑女,就是性格、習慣使然,“就是剛來,耳膜會被迫性振動,需要適應一下。”
眾人再度大笑,工作人員的笑聲尤其響亮獨特。
跟文飛揚聊了幾句,喝了幾杯,李泳知發現雖然她看似爽脆親切,其實疏離,防備心重,言行舉止不假,又流露著滴水不漏。
一般愛豆來她這,會不設防地露出本性,這往往是因為愛豆的圈子簡單、閉塞,大部分能接觸到的除了公司,就是粉絲,但這二者不能真正地走進愛豆的心裡,同行又大多是競爭對手,交上知心的朋友概率小,遇上大大咧咧又不失真誠會聊天的她,就會借著酒勁,在這個密閉的空間有意無意地吐露心聲,釋放孤獨,可文飛揚就不會,她是真實的,也是保持距離的。
想起她的資料,李泳知猜想是她從小就進了娛樂圈,又有完整的學業,家庭條件還好,心智、閱曆方麵就不能從尋常愛豆的角度來看,這種跟她插科打諢地聊的小節目,是不會讓她輕易暴露不為人知的一麵的。“感覺歐尼非常直率帥氣。”
“就是個普通平凡的人。”文飛揚說了句車軲轆話。
她爽朗坦誠,但不會跟初次見麵的人就袒露心聲,這還是錄節目,又不是閨蜜夜談,或許粉絲想通過這個節目窺探一二她光鮮靚麗的背後,可作為愛豆出道後,無論是隊友,還是她自己,無意間挑起的爭議,以及楊玉賢的提醒,都讓她不得不深思,她以前做模特、演員也有人喜歡她,但彼時她還小,隻需要把本職工作做好,大部分的時候閒得可以隱身,維持路人緣、國民度即可,而愛豆需要高曝光,高熱度,在大眾前經常刷存在感,和粉絲緊密捆綁,三五不時地和粉絲近距離接觸,可外界並不能接受完完整整的真實的她。
愛豆就是工作,可以不做假人,但不能太真實,袒露太多,這個行業幾乎每個人都需要戴著假麵經營人設,按照彆人喜歡的模樣就會收獲喜歡,做自己就是發瘋有病。
曾經還跟在線上簽售會跟粉絲說會展示更多的自己的她注定要食言。
李泳知比了下她臉,“長成這樣怎麼可能是普通人?明明就是神女,從天上來的。”
這形容實在誇張做作,文飛揚無奈一笑,見這個MC使出渾身解數調動氣氛,乾脆起身,拿出冰箱裡的大櫻桃、冰好的白乾、蜜桃酒,將大櫻桃輕輕搗碎,接著混上冰好的白乾,最後再滴上幾滴蜜桃酒
“這是我特意給你倆調的酒。”文飛揚笑著將托盤裡的兩杯新鮮飲料遞給李泳知、Lia.
兩人拿過泛紅的果酒喝下,覺得恰到好處的酸甜從舌尖流向每一個細胞,沁人心脾。
文飛揚坐在桌前,笑著問:“感覺怎麼樣?”
李泳知思索著說:“感覺身體裡的每一個細胞都在進行一種清新的呼吸,重新活過來了似的。”
這種形容很特彆,文飛揚笑著說:“我把這款酒稱作少女的呼吸,這裡的少女不是指年輕,而是一種心態,有天真、生命力、好奇心、探索欲、有點輕微的不守規矩、還有種可愛的危險。長大後,我們一般會困在世俗的境地,每天麵對重複勞作和生活,美妙的好奇心容易消失,希望這酒能刺激一絲原本屬於女生的鮮活。”
李泳知直說說得好,“歐尼,你成績肯定很好,所以這麼會說。”
文飛揚笑著說:“我成績不好。”她成績跟同學比起來是差的。
Lia看一眼文飛揚,再度細品眼前的酒,末了評價:“飛揚歐尼就像這酒,既滲透著少女的天真無邪,又流露著女人的風情嫵媚。”
其餘人再度驚呼。李泳知說:“形容得很對。”
文飛揚笑著看一眼Lia,心想這才是會說話。
李泳知自然而然地‘攻略’Lia,不意外地cue到ITZY的成員李彩領說的一桶品客薯片的梗。愛豆需要嚴格身材管理,私下不得不克製食欲,李彩領即便是胡吃海塞,吃的都不如普通人平時吃的多,可她長期生活在愛豆圈裡,並不了解普通人的生活,本是想炫耀一番自己的胃口,不料被李泳知‘無情嘲笑’。“Lia歐尼能吃下嗎?”
“不能吃。”準確地說是不敢吃,久而久之就習以為常,變成了不能吃。
李泳知哇了一聲,“果然是一個組合的。”
談及練習生時期,Lia說那是她人生中最艱難的時刻,“我是最後一個進公司的,舞蹈方麵就跟不上其他成員,那時候壓力特彆大,天天哭,其實不想哭的,也沒時間哭,但就是控製不住。”
文飛揚憶起了被叫去當練習生的那會兒,SM不停地教她,一定要乖巧聽話,要做大家喜歡的事,要說大家喜歡聽的話,臉蛋、身材不是自己的,是公司的,是粉絲的,有了公司,她才會火。“希望下次的回歸成績好一點。”下次回歸成績要再不好,那組合極有可能會一路爛下去,屆時就不紅,難以掙到大錢,那麼她當初的迫不得已就非常可悲。
錢不是萬能的,但對她來說非常重要。
Lia說她也是。跟文飛揚不一樣,她是抱著一種懇切又悲壯的心態希望組合回歸成績否極泰來。她喝得微醺,說話也放開了點,“以前特彆害怕在網上被罵,現在發現,沒人罵更慘。”
愛豆不怕被罵,最怕的是無人關注。李泳知心疼地啊了聲,隨即笑著說:“我看最近罵歐尼的人變多了,說你心機婊扮柔弱,才把正義女神維納斯乾掉了。”
Lia笑了出來。節目最初的配對環節她覺得非常刻意,還有點惡俗,想要拉郎炒作的意圖明顯,就不想參與,樹懶一樣地悠哉悠哉,後來到了競技環節,就覺得還不錯,尤其是最後的人類和AI虛擬遊戲環節,PD提醒她扮豬吃老虎,必要的時候把飛揚解決了。
當時他們這些錄節目的愛豆嘉賓,有點腦子的都看得出,最火的女嘉賓維納斯明顯是節目的主人公之一,按照剪輯套路,節目後期會把戲眼放在她身上,她就覺得有點意思了,成了製造反轉的最佳輔助。
“她不是心機婊扮柔弱。我們錄節目的時候,她全程都不慌不忙,看起來有點佛係隨意,後來我發現她是有自己的條理和章法。”這一點文飛揚是通過水上漂環節看出來的,還有選人的時候,對方也是一副笑眯眯無所謂的樣子。
Lia會心一笑,跟文飛揚乾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