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5(1 / 2)

語畢,見嬴政目下暫時沒有什麼還要再交代自己的東西了,李斯也便識趣的順勢以去整理之後要和趙、魏、楚、韓、燕五國的使臣商榷的“結果”為由退下。

離開之前還特意的試圖眼神傳遞給妹妹信息,隻不過李曦有沒有接收到他的意思這件事他就完全說不清了。

李斯離開之後,嬴政重新轉眸看向李曦,想著她剛才所說的那番話,於是對她問了一個同理推斷的結論,“若是依神女所言,寡人可不要韓國一草一木,隻求韓非一人,那麼對趙國,李牧……”

一聽到嬴政這一句,李曦就知道他果然是沒聽進去自己之前的話,仍然對李牧不死心,想要這樣的將帥之才為大秦開疆拓土,守土安疆,隻不過……

李曦抬眸,雙眼與那雙狹長的丹鳳眼對視,定定的看著他,輕聲道:“王上,秦國再也找不出第二位武安君。”

李曦覺得,如今嬴政想要得到李牧,除開李牧現在已經是一個成熟的武將,和蒙恬那樣的未來可期,但尚在成長的幼苗苗有所不同之外,這其中多多少少的也都和他此前因大破匈奴而受封武安有一點關係,武安君一稱,對於秦人來說終歸還是與他國不同。他對李牧……難免的有些報以了對待白起的期待。

——這普天之下所有的君王,誰又不希望自己的麾下能出現一位白起那樣的將領呢?不過以一人,一名,便威懾天下。

這樣的人,翻遍整個史書,也隻有這一位而已。

而且李牧的情況與韓非又不太一樣,韓非在韓國受韓王嫉妒,遭受排擠是多年累積,一腔赤誠心腸早就被傷的危如累卵,隨時破裂,秦國現在隻不過是在韓王的多年“努力”之下,做上一把最後的推手,讓韓非對韓國心灰意冷,以至徹底死心。

但是李牧則不然,他鎮守邊境,又履立戰功,在她的記憶之中,某郭姓戰神那茬子事之前,趙國也的確是沒有什麼對不住他的地方。所以說這兩者的攻略難度程度也完全不能夠放在一起相估量。

“的確,”聽到李曦的這一句,嬴政像是想起了什麼,一瞬間目光變得悠長深遠,似是帶著兩分遺憾的平靜說了句,“白起那般的人,數百年間也不見得能出現一位。”

“不過雖難以讓李牧事秦,但,”聽著嬴政這有些低沉的語氣,擔心他下一秒就說出來要撕卡自己得不到的SSR,於是李曦趕忙話音一轉,又道了句,“誠然在滅六國戰爭之中李牧未必能夠為我秦所用,但待到天下七國一統,儘歸我秦地以後,”

在麵對境外的外族人時,就未必了。至少,便是李牧不願為秦征戰外族,可以對於境外那些匈奴人來說,天下諸國總是一體的。對他們而言,無論是哪一國的將軍,都是他們的敵人。而李牧如今,恰恰就是能夠以名聲便令外族聞風喪膽。”

“我想,”說到這裡,她頓了一下,而後望著嬴政,唇角揚起若有若無的笑意,輕道:“王上總該不會滿足隻是統一中原七國吧?”

聽到這一句,嬴政的唇邊同樣勾起一抹弧度,清冽的聲音之中帶著一股莫名的霸道的說了幾個字,“自然不會。”

他的劍所指的這個天下,可不單是僅僅囊括六國。

“對了,”隨後李曦像是忽然之間想起來什麼,對嬴政道:“說起來,韓非其人,天生有著口吃的缺陷,阿政你……”想起來自己記憶中見過的那個清俊寬和的男子,李曦不由得側了側頭,看著嬴政,問道:“不會介意他的這一點點小缺陷吧?”

“嗬。”聽著李曦小心翼翼的給自己打著預防針,以免之後自己因為見到人嫌棄人家遭了人家的惡感的這一句,嬴政輕笑一聲,道:“能寫出那般文章的人,莫說他是口吃,便是韓非是個完全不會說話的啞巴,寡人也照樣任用無誤。”

聽到嬴政這一句,李曦不由得彎了彎那雙好看的桃花眼。換來麵前玄衣的少年君王抬手輕戳了戳她的額頭,好似在懲罰著她“低估”他的胸懷氣量。

隨後嬴政單手拎起桌上被李曦給取名為和它的顏色完全不相符合的小熊貓,揚聲朝外麵喚了一聲,隨後便走進來一位宮人將小熊貓抱下去,見此,李曦不由得抬眼望過去,問了句,“這是做什麼?”

嬴政同樣看她,淡淡道:“你之前不是說後宮虛置,空無一人,然那些無人住的宮殿宮人們也依然要打掃麼?寡人現在就給那些宮殿尋一個主人,如你所言,發揮一點它們僅有的最後價值。”

聽到他這麼說,李曦不禁有些迷茫的眨眨眼。隨後她又道:“其實……阿政你要是不喜歡棕棕的話,我把它帶回去也可以的。”

而聽著李曦這句,嬴政則是似笑非笑的看著她,語意莫名道:“寡人何時說過,不喜歡……”說到這裡,他頓了一下,但最後還是承認了李曦取得那不倫不類的名字,“棕棕了?”

他看著李曦,那時候淺棕色還是溫暖的丹鳳眼中目光帶著淡淡的危險,聲音幽幽,“神女莫不是,送出手的禮物還要再討回不成?”

“我哪有?”李曦頓時就是反駁了一句,堅決不承認自己也是對著養熊貓有想法。

其實要說起來的話,李曦也不是對於養熊貓有著多大的想法,隻不過是忽然之間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被她召喚而來的那些玩家們似乎好像人均熊貓控,但是又人均沒機會接觸熊貓。或許她弄上一隻熊貓回到櫟陽,能夠督促激發他們更加努力的勤奮工作,不眠不休搞基建的鬥誌?

甚至從明年開始,她還可以增加一個年終活動,抽取就一年間的對GDP貢獻最高的玩家獎賞一隻不能夠當坐騎的熊貓一隻。李曦覺得,那些玩家們應該會很願意為此去付出的吧?

隻不過嬴政既然喜歡熊貓的話,那這隻她就肯定不能帶回櫟陽了,但問題也並不大,回頭她讓劉季再去找幾隻就是了,到時候在櫟陽之中建立一道獨特的熊貓風景線,專門釣玩家用。

而正當李曦想著讓劉季再去揪幾隻可愛熊貓幼崽回來的時候,耳邊忽然冷不丁的響起嬴政清冽的聲音,“寡人聽聞,神女此行,還帶回了兩個在外麵撿到的少年。”

聽聞這句,李曦歪了歪頭,望著他,一雙桃花眼中滿是真誠道:“那可是我給王上撿回來的明日大才。”

雖然劉邦這個曆史上極為出名的開國皇帝,如今會轉職成什麼樣的職務,想將自己專業技能點在哪裡還尚不確定,一切都有待觀察。

但是蕭何這個漢初三傑之一最合適於哪個專業方向卻是經由史書蓋章的,稍作教導以後就可以拉著他進入職場實習,以後負責管控軍隊的糧草供應,也就是做他的老本職,後勤部長——像秦國這般,終年打仗,不是在和其他國家掰頭就是在和國家掰頭的路上,蕭何這種無論發生什麼情況,他負責的糧草供應補給都從來不會掉鏈子的後勤大手子那可是顯得太重要了。

嬴政可沒有直接被他這甜言蜜語給蒙蔽,隻是淡淡道:“既是給我尋訪大才,又緣何不與我提起相見二人?”

李曦無辜道,“哪裡是我不想,這不是未來的大才如今還未長成,覺得還不是時機麵見王上。”

聽李曦這麼說,他哼了一聲,“年紀不大,心思倒是不少。”

李曦道:“總歸也不是什麼壞事。”

隨後她又問道:“說來,王上意欲何時封賞將士們?”

聽到他這句,贏政側過目光,道:“原本的打算是這兩日便進行,不過方才聽你那麼一說,但是變了想法。”

李曦歪頭,而見到她這個動作以後,嬴政繼續道:“既然神女有心邀請魏王來秦,那麼我秦國總要略儘一下東道主之宜,在方不顯得落給他國。”

聽到他這句,李曦一下子就笑了。

嬴政的這話中的操作,簡直就是比她說魏國是秦國最好的好朋友還要損。畢竟她再怎麼說充其量也不過就是把過去已經發生的既定曆史現實拎出來說到一遍而已,但嬴政卻是要實打實的在當下去欺負人家魏國,欺負人家魏王——躍進東道主之宜這話說的好聽,可實際上不就是要當著人家魏國這個戰敗國的國君麵前,大肆封賞打敗了他們的秦軍,封官受爵。

不過在這件事情上,她倒是完全沒有必要強忍壓抑著笑意,於是李曦笑盈盈的順著他的話往下說道:“那想來新任的魏王當時會感動萬分才是。”

她心道,魏王這可不是要被嬴政給感動的不敢動嗎?這若是新任的魏王身體沒那麼硬朗的話,指不定一個不好可能就要被嬴政的這操作氣死在鹹陽,分分鐘得不上他那被氣得吐血而死的老魏王爹的後塵,來時人是站著來的,可回去卻隻能夠被靈柩抬回去了。

隨後李曦想著剛才嬴政對自家親哥所說的那些他要在這一次事件中從趙、魏、楚、韓、燕五國手中摳出來的“肥肉”,目光不由得看向了身後那麵巨大的七國版圖,不知道是忽然間想起了什麼,搖頭輕歎了一句,“可惜了。”

嬴政問道:“如何可惜?”

李曦回道:“可惜本次合縱攻秦,隻有趙、魏、楚、韓、燕五國,卻無齊。”

此刻她正在看著那巨大的版圖,所以李曦的心思落在嬴政眼中也是極其好猜,他問道:“想要齊地?”

“是。”李曦坦率的承認,表示道:“齊國臨海,我喜歡那邊的地理環境。”彆的都不說,隻單單是海水曬鹽這一點,就是象征著大把大把的錢,誰又能不喜歡呢?

隻不過就是說到錢的話,李曦倒是又想起來一件事。她望向嬴政,道:“反正如今我秦國在列國眼中,本就已經變成了死要債的討命鬼,阿政不若將事情做得更絕一點如何?”

嬴政看她,問道:“你待如何?”

李曦回道:“也沒有想如何啦。隻不過就是商業方麵,這稅利問題……”

聽到她這麼說,嬴政瞬時間就想起了之前李熙所曾同自己說過的一件事,於是問道:“要去與他們往來互通紙?”

嬴政如此發問,李曦先是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她表示道:“是,又不算是。紙張隻不過是想要進行交易的一部分而已,前些日子,櫟陽的磚窯之中燒出一物,名曰,琉璃。”

“以五國戰敗為引,由國君那裡拿到免稅權,此後擢取六國貴族之財物,充作我秦國打天下之軍資,取之於六國,用之於六國。”說到這裡,那雙桃花眼的目光直視著嬴政,不疾不徐地問道:“王上覺得如何?””

玄衣的少年君王一下子就笑了,道了聲,“好一個取之於六國,用之於六國。”

隨後,李曦聽到少年清冽的聲音落下,“那便如神女所說的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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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王宮之中定下來要叫趙、魏、楚、韓、燕武哥如何割地賠款的清單之後,接下來的幾天裡麵,李斯一直都是處於一種很是繁忙的狀態。

朝堂之上,使館之中,往來不停。於公眾庭堂之際和其他大臣一起,與那些來自各國的使臣唇槍舌戰,我爭你回,寸步不讓。

而私下裡則是去使館之中見那些個使臣好意相勸,想做一副“我是在為你們好”的真心人模樣,尤其是在麵對楚國和韓國的時候,則是更好的打著感情牌——麵對楚國使臣的時候就說他同樣是楚人,見到過如此於心不忍,但是秦王嬴政絕非好相與之人……反正總而言之就是說上一大堆的是嬴政壞話但又非全是嬴政壞話,以讓人拿出去也並不能夠太挑得出他錯誤的虎狼之君,野心勃勃等詞彙找著他們的共情,刷著人家的好感。

末了最後再來上一句“這樣的條件如果你們實在是不能夠答應的話,那麼我王恐怕會再度出兵強行使得你們答應,而到時恐怕要的東西就不僅僅如此”,可謂是軟的硬的,敬酒罰酒雙線並行,一起施用。

——而在麵對韓國使者的時候,則是給那來赴秦的使臣洗著腦。首先的凸顯出嬴政的大度,願意什麼都不要,就這麼的原諒了你們韓國的大無禮行為,隻要一個韓非。之後的再強調出韓非的優秀,嬴政的求賢若渴,還有他身為韓非的同門師弟,也是一心盼著師兄韓非好。這一點的行為操作主要是在於他並不太清楚這個韓國使臣到底是絕對的韓王擁護者看不慣韓非,還是腦子清醒些的知曉他師兄是何等大才又一心愛國。

如果是前者的話。那麼他重點突出了韓非的優秀和嬴政想要韓非這個人則就會被他稟告給韓王,從而在韓國那邊讓韓王再一次的對韓非充滿嫉妒,而以他對韓王的了解,韓王雖昏懦,但是麵對韓非的時候,向來都窩裡橫的很,所以如是一來就能夠再一次讓韓非對韓國感到心涼。而如果是後者的話,那麼在他回去之後,應該也會去找韓非說起今日之事,對他說一說秦國的好話,畢竟依照著眼下的形勢來看,韓非是注定要赴秦的,而到了那時,韓國的榮辱則是係在韓非一人之身。他對韓非講一講秦國的好也是可以讓他在秦國效力的時候不要腦子發熱的作死搞事,安心事秦。

如此幾天以後,看著那韓國的使者似是被自己說通了的模樣,聽著他專程來秦庭之上和嬴政告彆,表示暫且回國一趟,還望嬴政能夠見諒之際,早就定好了,要去一趟韓國行程的李斯則是站出來,故意當眾宣表道,他要和這韓國的使臣一同回去韓國,準備迎接韓國公子非入秦。

而他也的確是去接韓非的最佳人選,於情之上,他與韓非同門,乃韓非師弟。於理之上,他是秦國丞相,位高權重由他去親自迎接韓非,方能更加體現的出來韓國對他的重視。

——自然這也是又在那無能的韓王心口上捅刀子,引得他更加針對韓非。

而在李斯離秦之前,恰好就發生了一件差點就讓他卷著行李和妹妹逃離秦國的事。

無他。因為李曦和蒙恬比試了一場。

天知道在看著自家妹妹和蒙恬這個嬴政最重視的苗子打了起來,而且還打輸了的時候,李斯的心中是怎麼樣的崩潰。

自然,習武之人之間的切磋本該是常事。便是書生文人之間還會偶時一較高下,攀比才華,何況是勝負不需任何人主觀來看,客觀存在著的武人?

隻不過讓李斯真正心中略感崩潰的關鍵症結之點在於——自家妹妹對於王上存在的少女情愫這才是重點!

李曦又霸道,聽到點風吹草動小姑娘就擺出一副讓人絲毫不懷疑她能夠弑君——她喜歡的人彆人敢碰就要死在自己手裡的模樣,不得不說,這實在是讓李斯的心中害怕極了。

現在嬴政身邊武藝最好的蒙恬又都打不過她,李斯真的是有些忍不住的擔心嬴政的未來,最主要還是因為,倘若嬴政真的死在他家妹妹手裡,他和李曦也肯定誰都活不成。

在這樣滿是擔憂的心情之中,李斯隨著那韓國的使臣一並的去了韓國。

心中暗自祈禱著秦國這邊千萬不要出現什麼事情,如果沒有什麼事兒的話,妹妹還是儘早回到櫟陽吧。

雖然好像這樣會有些讓小姑娘傷心,但那終歸也好過他們兄妹倆共赴黃泉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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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李斯離開以後,雖然他如今在秦國身居要職,但是該繼續往下進行的東西並不會因為他的不在就暫時而停止。

就在李斯離開的不日以後,如今仍然在前試圖搶救一下,嬴政所“改良”過的那極不合理但是他們又無力反抗的割地賠款條約趙、魏、楚三國使臣終於犟不過秦庭之上等著撕咬他們國家的一群虎狼——因為秦庭都大臣們基本都很實在,每每當他們想要試圖減少一點什麼時候,秦國的大臣們轉頭便是改口索要更多。

所謂人都講究調和,你要想開窗,那麼就先與他人說要拆門,這樣子當你在說要開窗的時候,其他人就會很高興,所以如是幾番下來,秦國這邊最初所點名要的那份清單雖然沒有什麼異議的達成了。

隻不過趙國,楚國倒是都還好,到底這兩國的使臣也心中清楚,自己的國家打不過秦國,那就隻有無條件的聽著人家要求的份兒,但是魏國就比較接受不了了,畢竟與其他的國家相比,秦國欺魏國最甚——嬴政的是點名要魏王來親自給他賠禮道歉,並且線上割地賠款的城池和財物。

畢竟誰讓魏國最倒黴在這一次戰爭之中死了先王不說,還死了信陵君這個有著重大威望——偏偏還是通過伐秦得來的重大威望的宗室公子,如今的魏國在秦國的眼中,那就是風中飄零的柳絮,羸弱不堪,想怎麼欺負就怎麼欺負。

何況,當年信陵君領兵伐秦的時候,也沒見過你們魏國對秦國手軟。

一切不過都是天道好輪回罷了。

而在這件事情敲定落下以後,嬴政也就再沒去考慮過這些他國的使臣各自都是什麼樣的想法,反正都與他無關。而是開始派人去著手為將士們的封賞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