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44(2 / 2)

而下麵的內容也基本上全部都是檸檬環繞的羨慕,以及紛紛表示著下輩子一定要去學廚師。

簡單的掃上兩眼,李曦就讓係統將這屏幕關掉。

心中感歎上一句巧合實在太過,隨後李曦看向荀子,對老先生道:“我雖知曉這孩子的確命途非同一般,但先生也不必因此而對他有所特彆,一切如常便是。未來的那些事情,還都是說不準的虛幻泡影而已呢。”

“不錯。”聽到李曦這句,老先生再度捋了捋胡須,道:“雖說天意命難為,可既是還未曾發生的事情,那麼無論如何,便一切都做不得真。丫頭你能看清這一點,老頭子我就稍微放心了。”

而聽著荀子這充斥著對自己關切之意的話,李曦則是輕輕地露出一抹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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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荀子老先生所負責的學堂這邊要帶走給嬴政看的相關一些資料準備完畢以後,翌日李曦禮貌性的去見過在櫟陽這邊退休養生的李牧。

在根本就沒抱有什麼希望的再次的試圖著誘拐這位名將出仕秦國,理所當然的再一次被李牧給婉拒事秦之事後,出於無聊的和同樣也沒什麼事情可做的李牧下了大半天的象棋。

可能是由於李曦屢戰屢敗的緣故,倒是和李牧拉近了不少距離。

而在越挫越勇,越輸越要玩的李曦又一次的才剛開局不久,就被殺了個精光以後,坐在她對麵的戰場上對抗匈奴的常勝將軍終於有些忍不住,不想再繼續和又菜又癮大的李曦這麼磨下去。

——小姑娘輸的是棋,但他輸的卻是心。

如果說是在戰場之上,遇到如同下象棋的李曦這般菜的將軍——尤其還是匈奴人,那麼李牧是絕對能夠樂的瘋過去,帶著自己的人大殺特殺,將敵軍給打的潰不成軍。

但是隻是玩戰爭模擬演練的象棋的話,遇到李曦這樣的,那可就實在是讓人深感痛苦了。

所謂下棋最怕遇到臭棋簍子,因為會把你給帶的越來越臭,李牧現在所經受的便是這般的情況。

所以才看著李曦又一次的火速輸掉,而又重新的進行擺棋,李牧終於有些忍不住的抬手扣住了桌上的那些棋子,不讓小姑娘繼續往下擺。

在李曦疑惑的目光看過來的時候,李牧想了想,決定采取一個委婉不會太過於顯得自己嫌棄李曦而傷到李曦自尊心的說法,道:“原以為上一次神女是再同李牧開玩笑,卻不曾想,神女是真的不會下象棋。”

李牧口中所指的上一次自然就是此前因為鹹陽那邊的猛將全部都帶軍領兵出征攻趙時,鹹陽這邊有備無患的為避免他忽然之間想搞出點什麼大事所以在李曦回到櫟陽時直接將李牧也給帶了回來這邊,當時李曦試圖勸說李牧出仕事秦,將當時李牧所擺下的棋局弄亂之後,恰巧使得棋麵上呈現出“趙國勝”的結果後曾對李牧說過的她不會下棋。

其實李牧原本也是真的以為,當時隻不過是李曦隨口的一句托詞罷了。

隻不過今日一見,才發現李曦當日所言當真是沒有一句所言是虛的——她是真的不會下。而且比她不會下的更可怕的事情是,她明明不會下卻還硬要下。

然而李曦卻似乎並沒有意會到李牧這委婉的不想再和她繼續玩的文和說辭,而是直接順著他這句話往下道:“正因為不會,所以這不是在學了嗎。”

一句話,當即就是把李牧給說的腦子一懵。畢竟看李曦這毫無章法的隨便亂下的手法,任是誰誰能夠將她這個行為與“學象棋”相聯想在一起。

……比起學習,她這樣的反而是更想去給人家砸場子的。

隨後李牧又想了想,決定稍微換上一個比剛剛那句極為委婉的話相對而言更簡單易懂些的說辭,對李曦問道:“神女可知,昔年長平之戰時,趙國被寄予重望的趙括?”

“紙上談兵?”聽到趙括這個名字,李曦登即就是直接脫口而出這個讓人第一時間聯想到的成語。

隨後依然還是沒有意會到李牧不想陪他這個菜狗繼續玩,並且完全曲解了他的意思的李曦又真誠的回道:“多謝將軍關心,不過沒必要為我擔心這一點的。畢竟我不上戰場,所以隻在紙上談兵也沒有關係,不會影響什麼。”

可是你連紙上談兵都做不好啊。

看著小姑娘那滿臉無辜的表情,李牧實在是沒有好意思對李曦說出來這句他不能夠再發自於真心的真心話。

心中隻覺得這象棋實在是沒法再繼續玩了。

但比起這一點,讓李牧心中更為感到可怕的是,他竟然真的有些被李曦的這一思維給帶走了。

因為細想一下,她說的話是真的沒有什麼問題,無論是紙上談兵能不能談得好,這對她本人來說,原本就沒有什麼傷得了大雅的影響——這種事情本來也就不是李曦的專業項目。

這對於李曦而言,隻要她玩得開心了。那麼其他的本身也就不是一定要必備的。

至於說明明平時對其他事情都反應很快的李曦怎麼偏偏在這件事情上就一直沒轉過來這個彎,那則是因為一是李牧照顧著小姑娘的心情,沒有把話說的太狠,而且再加上他那句也是真的有些誤導作用,會讓人以為他在指的是他之前覺得李曦當時隻是信口一說,而直到現在才相信這件事情。

二則是燈下黑效應了,李曦現在的情況如果拿遊戲類比一下,就是一個剛剛進遊戲的小白,雖然死了無數次,但是由於是才剛接觸遊戲,所以理所當然的覺得剛開始玩的自己會死是很正常的事情,再加上匹配到的大佬脾氣又比較好,所以就更意識不到自己其實是相當的菜狗。

不過讓李牧心中感到比較慶幸的是,好歹經過自己的這麼一打岔,讓李曦重新的又有機會提起想要試圖拐帶他出仕秦國的事情,所以自然的就暫且的在象棋上放過了他。

隻見漂亮的少女隨手撇下手中剛剛還在四處亂下——直接讓它不合規矩的斜著走的“帥”,目光望向對麵氣息沉穩,許是因為許久未上戰場的緣故,所以少了許多肅殺之氣的青年,道:“將軍都在關心我紙上談兵會把秦國的路給帶偏了,怎麼偏生就不能夠事秦呢?”

隨後她又道:“何況邯鄲郡的那些百姓,軍卒們都開始放下了,將軍又是在堅持什麼呢?”

李牧他當初……是被趙國與趙王主動放棄的啊。

而且還是對於一個忠君愛國的將軍而言,那樣屈辱的方式。

即便這件事情是秦國這邊在下手操作進行推動,可終歸做出那不仁不義的事的,是趙國,是趙王。

“將軍應當知曉,李曦幾次三番始終不願放棄此事,其實還是因為網上想要將軍。王上願以國士待君。”

——可君是否願以國士報之呢?

最後一句李曦並未說出口,可李曦知道,李牧會明白她沒有說出來的那句話的潛藏之意。

而且正是因為明白李曦的話中之意,所以聽到李曦的這句,李牧不由得沉默了下。

隨後青年的目光一瞬間變得有些深遠,似是嫋嫋不可追尋,又似乎是如炬般發亮,不過一切的一切最終都隻化作是一聲歎息。

但見李牧如此,李曦那雙桃花眼卻是晶亮了一瞬。因為這一聲的歎息之聲,象征著一件事,

——李牧的態度,在逐漸軟化。

如果是換做之前那個一直都在拒絕她的李牧的話,是絕不會歎息,而隻是神色平淡的說著無意事秦。

李曦想,或許在櫟陽這邊給了自己,忽如其來出現的還是少年,不,還是小孩的張良這個巨大的驚喜以後,她也能給嬴政以一個他一直都想要的李牧這一驚喜。

不過雖然李牧如今的態度有所軟化,但是以他這性子還是要有的磨,非是一時半會之間可以攻略下來。

算一算的話,或許等到中原內部平定,六國統一以後,嬴政要向外征戰匈奴的第一場戰爭,就能夠由李牧所掌兵。

——而這一點也恰恰是他最為熟悉的領域。

畢竟在曆史上,李牧最大的戰績可以總結為兩點——一是大破境外外族,聲名顯赫,二則是連卻秦軍,在抵抗秦國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而如今第二點專業領域肯定是再沒有給他發揮的空間,所以李牧還是好好的專修第一專業這一正途才是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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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櫟陽之後的幾天裡,在走訪民情,查詢櫟陽發展建設情況,又櫟陽令那裡看過了一些相關的官冊以後,確定好一切都在欣榮繁盛的向上發展,李曦也就準備重新折返回到鹹陽。

不過雖然此前將行李都直接送回了鹹陽,理念上來講,這一次她可以什麼都不帶的輕裝回去,不過到臨了要回鹹陽之際,李曦到底還是翻出了一份有些特殊的“行李”。

當年在櫟陽這邊迎來第一次大豐收的時候,由於百姓們有史以來第一次的實現糧食的餘額極大豐富,所以有了餘糧的百姓們便不由得多多少少的都釀了一點酒出來,而李曦那一次回來的時候,看到許多百姓家門前都有密封著的釀酒陶罐,所以在回府以後也有“隨大流”的跟著大家一起釀了酒。

不過李曦當時有些發懶,所以做酒曲的時候。有些懶得捏小團,所以到最後也就隻弄出了足夠兩壇的酒曲。之後弄完以後,也就直接將那兩個封好的小壇子給埋到了樹下,而如今算一算時間的話大抵也已經發酵的足夠醇香,所以李曦也就打算這一次將當年埋下去的兩壇酒也一並帶回鹹陽。

一壇給嬴政,一壇給自家親哥。就當做是……提前慶祝一下楚國即將要被打下來這件事好了。正巧她也記得在自己回來櫟陽之前,還在齊郡那邊的時候,剛好就是有收到前方又打下來楚國好幾座城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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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當李曦回到鹹陽以後,拎著其中的一壇酒去見嬴政,同他說及起此事的時候,那雙落在她身上小片刻的丹鳳眼的主人

卻是看著李曦,說了一句完全與她方才所說的話題無關的話,“舍得換顏色了?”

聽到嬴政這句,李曦眨眨眼,然後直接反問一句,“好看嗎?”

“……嗯。好看。”

聽到嬴政這一聲,一瞬間李曦差點沒把手中拎著的那一壇酒給手抖扔下去。

——一直都多多少少有些傲嬌彆扭的人一下子變得這麼坦率,這其中的殺傷力當真是非同一般的大。

以至於李曦的腦子登即就是懵了一瞬。

如果硬要說的話,就是那種明明是在調戲人,結果卻預料之外的被反調戲了的那種感覺。

而在李曦剛剛有些手抖的那一瞬間,嬴政的手也是不禁扶上那一罐壇子,丹鳳眼目光幽幽,無端的帶有兩分控訴意味的說著,“你差點摔了我的東西。”

聽到他這句,李曦睜著好看的桃花眼望他,反駁道:“講點道理啊阿政,明明這是我帶來的好嗎?”

嬴政抬眸,道:“你送我了。”

隨後狹長的丹鳳眼與漂亮的桃花眼兩兩相對,最終還是李曦先敗北,收回目光,因為她從嬴政的眼中感受到了另外一股控訴之意,

——她就連給他的禮物都不是唯一性的。

“行吧行吧,我又說不過你。”李曦抬手扶了一下額,隨後一把抓過旁邊的兩尊酒樽,打開這壇酒,倒入酒樽之中,有些嘀嘀咕咕的說著,“但是阿政你要知道,這壇酒對於櫟陽來說有著不一樣的意義,我可是因為百姓們都釀得起酒了,所以我才會跟著釀的……”

隨後她像是想起來什麼,忽然對嬴政問了個問題,“話說阿政你的酒量怎麼樣,我這酒的度數和後勁應該都挺大的,你要是易醉的話還是少飲為妙,不過就算你喝醉了也沒關係,反正我千杯不醉,肯定不會讓你出什麼事的啦……”

說著,她已經放下了手裡的那壇酒,轉而拿起一尊剛剛被滿上的酒樽,抬手,動作豪放的一眼而下。

然後——

李曦忽然之間就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過的暈眩之感,腦袋昏昏沉沉,眼前的嬴政出現了好幾個虛影,等到她終於恍然之間意識起,可能是自己這具身體此前從未沾過酒,根本就不存在曾經在星際時的千杯不醉特質時,李曦已經再也站不住腳,而最後的一絲意思也昏沉下去,身體朝著旁邊倒去。

嬴政眼疾手快的一把抱住李曦下傾的身子,由於她剛剛語氣特彆篤定的說自己千杯不醉的緣故,初時還沒有反應過來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直到看到倒在自己懷中的姑娘麵色上帶著點淡淡的薄紅,這才伊始的意識到,她這是……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