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怎麼樣?”霍易琨問。
“還算及時,差點燒成肺炎, 剛打了抗生素, 傷口也給她處理了, 但還要住院觀察段時間, 先去交費。”
醫生這話無疑是在說明謝挽病情的嚴重性, 霍易琨沉默了會兒, 沉聲開口問了句。
“能不能爭取明天就能出院?”
醫生睜大的眼睛, 不可置信這話竟然是從個衣冠楚楚看起來身價不菲的青年才俊口裡說出來, 看著那些傷口下手厲害的程度,難道是家暴?
想到這裡,醫生的視線落在霍易琨身上,口氣冷淡了了些許。
“受了那麼嚴重的傷,怎麼可能明天就能出院,要是不想交錢給她治療,趕緊叫她父母來。”
這話儼然是將霍易琨當成了家暴男,極為不耐煩。
“不是這意思, 隻是她明天要參加個非常重要的考試。”霍易琨辯解道。
“那也不行, 如果今天燒退不了, 很有可能引起嚴重的並發症, 而且她的身體情況很糟糕。”醫生嚴令禁止道。
霍易琨皺了皺眉,臉色並沒有多好看點了點頭,望著剛從搶救室裡推出來的謝挽, 情緒有些低迷, 思酌了會兒, 又給張長恩打了個電話。
“這兩天的行程幫我推掉,幫我詢問考研的初試能不能延考,再聯係下上京方麵的專家。”
“好的,霍總。”
張長恩有點弄不清楚平日裡對誰都一副冷淡疏遠的霍總,竟然會對一個陌生女人上心。
要是他沒記錯這個女人好像是許總的女人,難道說霍總也是情竇初開?還是不倫之戀?
想到這裡張長恩忍不住笑出了聲,這事換誰他都相信,放在霍總身上怎麼可能?
收回了心思,張長恩立馬按著霍易琨的交代開始處理事情。
*
高級病房。
明亮乾淨的病房內,一張不大的病床上躺著個沉睡的人兒,唇色發白,麵容精致,瞧得出秀美清純的模樣。
而在白色窗簾下,坐著個身著黑色西裝,麵容一絲不苟的男人,他的臉色並不好看,手裡又在迅速處理著公務。
等著謝挽醒來,已經是下午兩點過了,冬日的陽光算不上多溫暖,散在身上倒是有幾分的安逸舒適。
霍易琨心思一分為二,立馬放下手裡的文件,朝著謝挽走了過來,俯下身子聲音緩和了些冷度。
“你醒啦,有沒有覺得那裡不舒服?”
“琨哥,這...”
她被燒得迷迷糊糊,頭痛欲裂,隻說出了他的名字後,剩餘的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又伸手試圖揉揉腦袋,插著的輸液管血猛地倒流,霍易琨眼中劃過絲擔憂,迅速伸手壓住了她的手臂。
“彆動,還在輸液。”
“啊?”
謝挽顯然還是懵的,直到眯著的眼擱在透明血管上半截的紅色才反應過來,不再妄動。
又甩了甩頭,試圖徹底將腦中的迷糊漿全都甩掉。
半晌後,總算恢複了絲清明。
“這是怎麼呢?幾點呢?”連連問了兩句話,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你發高燒進了醫院,現在是下午兩點過。”他看著手腕上的表。
下午兩點,這個時間她應該是去看考場的。
猛地驚醒過來,立馬掙紮著想要從病床上起身朝華財趕去,昏昏沉沉有四肢無力,搞得過分狼狽,霍易琨立馬阻止道。
“你乾嘛?”
“我去看考場啊。”
幾乎是沒有任何的猶豫,便脫口而出,說完後謝挽方才有些後悔自己貿然的開口,卻沒有忘記自己要做些什麼,掙紮起身。
“醫生說你傷得過重,不宜下床。”話裡的溫度並沒有多少。
“不行,我根本就不熟悉地方,萬一明天考試出岔子了。”
說完後謝挽那裡顧得上霍易琨的阻止,掀開了被子,伸手準備拔了輸液管就準備離開。
見此情形,霍易琨總算慌了。
“醫生說了,你燒還沒有退,繼續燒下去可能會燒成肺炎,到底是命重要還是考試重要。”
置若罔聞,謝挽有些固執的扯掉了輸液管,剛剛下到地上。
腦袋一股熱血湧了上去,眼前一黑,身子就朝後退了兩步,要不是霍易琨出手快了些,隻怕是要摔倒在地。
他將她扶到床上,又立馬按了呼叫器,對著她似乎保持不了冷靜,語氣重了些。
“到底是命重要還是考試重要?”這是他問得第二遍。
“當然是考試重要。”脫口而出。
這些時日來得委屈隨著這句話,急得眼淚猛地湧了出來,劈裡啪啦掉了一地,霍易琨這才知道自己語氣重了些,想開口寬慰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她嗚咽了兩聲,哭訴道。
“你知道什麼,我為一天準備了多久,付出了多少,我好不容易能夠徹底擺脫過往的一切。”
越說越激動,似乎因為這病以及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豆大的淚珠兒隨著蒼白的臉頰滾落了下來,灼燙在地表上。
從船上把她救出來,她都刻意保持著冷靜沉穩,即便是最後哭泣都是小心翼翼的,根本不如此刻的她哭得如此絕望甚至有些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