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終罪》入戲(16)(1 / 2)

“……那再說……先不打擾了……”葉雲峰看起來像是要原地爆炸,悶著頭抓著劇本離開了片場。

北顧咧嘴衝時南笑笑,時南嘴角彎起一個小小弧度。兩個人似乎在一個微妙的瞬間達成了不可言說的共識。時南喝完米糊感覺胃裡暖和多了,剛好那邊季導又叫他,他衝北顧點點頭,離開了座位。北顧又回到了自己那篇熱鬨的休息區。然後受到了大家熱情的調侃。

“師兄,你剛才也太帥了!”李沐沐兩眼冒光,雙手點讚。

紅姐在旁邊沒有形象地大笑:“小北你可真行!”

北顧故意做了一個花輪甩劉海的動作,問:“怎麼樣,我剛才有沒有很瀟灑?很帥氣?很及時?很英雄救美?”

“特彆及時!我剛看時老師的助理看到你過去就跟淪陷區的人民見到解1放1軍一樣……哈哈哈哈……還有那個小凱子葉同學,臉都綠了……”

道具小何抖著腿一邊用一個強化過的豌豆射手折磨一隻頂著鐵桶僵屍一邊說:“說實話,我真的早都看他不爽了,昨天他欺負一個新來地場務,讓人大雨天給他跑腿去乾私活,回來一句好話沒有,還嫌人家慢,那麼牛氣怎麼不找個助理去……噯,對了,你剛才過去時老師連笑都美了8分……”

“你們不覺得北顧特彆有正宮娘娘的風範嗎……?他一過去……”

“噗……正宮……”

“正宮哈哈哈哈哈……”

“絕了……”

北顧一看大家聊得方向越來越奇怪,連忙回到小何身邊,跟他繼續未完成的大業————植物大戰僵屍無儘模式。

葉雲峰的事情隻是一個小插曲,過了大家就把他拋到腦後,北顧私底下卻在一圈朋友中獲得了一個稱號“正宮娘娘”,當然,這件事時南不知道。北顧也不希望他知道,私下開玩笑沒事,怕被有心人聽了惹麻煩。葉雲峰偶爾還是會屁顛屁顛地跟在時南身後,但是多數情況都能看到時南有彆的事要忙,那個拿著劇本找大神的路顯然是行不通了。

周末阿文帶來了一輛黑色的保姆車,連著開車的小司機一並交給了北顧,司機姓齊,叫齊奇,臉長得嫩,是個清清秀秀的南方男孩子,個子也瘦小。看起來還是剛畢業的樣子,一問才知道小齊已經26歲了,以前一直是在一個小公司打雜,最近才轉業的。好在北顧是白羊座,小齊是處女座,北顧仗著比他大4個多月,心安理得地繼續喚他“小齊”,看阿文的意思,小齊應該就是他近期的助理了,如果相處得好,會培養成長期助理。這些年阿文一直幫他操心,現在助理送到眼前,北顧自然收下,唯一的遺憾是再不能蹭時南大神的車。

………

今早要拍很重要的一集,早晨6點就要求到達片場,小齊5點半來敲門,北顧剛剛起床。兩人一頓兵荒馬亂,洗臉刷牙穿衣服外加開車,路上北顧又接了個電話,等保姆車停到片場門口剛好5點58分,在化妝間門口正好遇到了已經上好妝的時南,他的戲份明顯比北顧還要重。

紅姐一把把小北抓了進去,小齊手裡還提著包子和一盒豆漿,顯然是來不及吃了。

今早季導心情不錯,沒有罵人,也有可能是今天要拍16個小時,季導需要養精蓄銳省點力氣。總之一上午又是探案又是感情戲還要出外景,折騰下來北顧覺得自己除了必要的台詞已經沒有力氣說話了。

偏偏好巧不巧,也許是工作量大,今天胃裡隱隱不舒服,北顧就著補妝的空隙吃了一顆胃藥,隔著戲服摸摸肚皮,希望能熬過去,中午讓小齊多打一碗熱湯。

但顯然嬌氣的胃和吞進去的藥沒有能達成某種共識,在和時南拍一個外景時,胃終於尖銳地痛起來,感覺就像是把胃袋裝滿水又擰來擰去,疼得人生不如死。北顧幾乎是一瞬間就歪在了時南身上,手臂相碰,借著時南使勁兒挺著。劇本裡講這倆人正在一處疑似凶殺案的現場找被人忽略的證據,兩人並排蹲著,本身就挨得很近,北顧乍一歪身子除了時南幾乎沒有人發現。

時南不著痕跡地歪頭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北顧額頭、鼻尖滲出一層細密的汗,就連舞台妝都蓋不住了。北顧隻是被尖銳的疼閃了一下,又迅速調整好姿勢和吐氣說了下一句台詞:

“你說案發現場不是這裡?有什麼依據?”

時南眉頭微皺,正好符合劇本裡傅城沉思地模樣,他順著台詞說了下去:“受害人的鞋,你們有關注過他的鞋嗎?以及他的腳。”

北顧暗地裡倒氣,努力壓製著幾乎要控製不住的痛感。呈現到鏡頭地狀態正好是張識擰眉沉思,季導坐在顯示器後,沒有喊“卡”。

“鞋底就是這裡的泥土,根據痕檢判斷他的鞋底下泥土分層顯示不止一次踏入這片含堿性土地。”

“受害人明顯是平足,可是腳上的鞋穿了這麼久,卻沒有前掌與後跟的磨損……”

北顧單手捏著自己的膝蓋,努力不要有多餘地動作和表情,終於熬到了季導喊“卡。”

那宛如天籟之聲的“卡”音還未落下,一條胳膊就穩穩地撐住了北顧歪下來地肩膀。大家這才發現主演的臉在舞台妝下都白得泛青。

北顧抱著一杯熱水坐在折疊椅上,身上裹著一件劇組的大衣,小齊著急慌忙地跑到外麵去買小米粥。時南坐在他身邊,緊緊地盯著腰躬成一個蝦米的北顧,抿著嘴唇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怎麼樣,小北?要不下午你回去休息一下?”季導也很焦頭爛額,本來今天的拍攝任務就重,好不容易上午順利一點,這一下耽誤一個下午加一個晚上,拍攝計劃全部打亂,他隻覺得頭皮都炸起來了。

資金什麼的還好說,單說時南,時南在這個劇組已經花了太多時間,過一陣他有個“X萊塢”電影的宣傳要跟著滿世界跑,這件事還沒有公開,但是季一乾他們都是知道的,他們默認把有時南的戲份往前趕一趕,就是能時間充裕一些。

“沒事,已經好多了。下午可以繼續拍。”北顧當然知道其中利害,下午和晚上還是這邊的外景,全是他和時南的戲份,如果他不拍那下午這裡就作廢了,意味著找時間還得跑一趟。他喝了點熱水,痙攣的感覺緩解了一丟丟,感覺一會兒不要大動作,咬著牙……也許堅持一下也能過。

季導顯然也是這個意思,但是有不好表現得太周扒皮,他仔細看著北顧的臉色,似乎在心裡做著衡量。

“一乾,晚上地景不出了,把下午把前三個鏡頭拍完,我們就回去,剩下的戲份回來另找時間來這裡拍。”時南一開口,沒有叫“季導”而是喚了“一乾”,季導的焦慮減少了一大半————金主爸爸加主演表示可以變,那他可以克服。

北顧裹著大衣想換個姿勢,奈何行動不便,身殘誌堅,嘴裡象征性地堅持了一下:“其實沒問題……”

時南卻難得表現得十分強勢,瞳仁黑不見底,“就這麼定了,小莫一會兒就能取到藥,我母親也有陳年胃病,那種藥還比較管用,屬於見效快的,就是不宜長期服用……”

果然如時南所言,手裡全是英文字的藥看起來十分高級,一盒拿出來一整片鋁箔上隻有小小的兩粒。北顧隻吃了一粒,過了一會兒,明顯不再冒冷汗了。

中午喝過小齊買的小米粥,大家緊鑼密鼓地把前三個鏡頭拍完就提前收工。

在臨時的化妝間,時南路過正在卸妝的北顧欲言又止,終是問了一句:“你是不是早上又沒有吃早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