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齊誌遠的一張嘴, 如今來祿的身世已經在這學院裡傳開了。
雖然贅婿之子也能念書,但是贅婿卻並不多見的。
在旁人眼裡,就是和自己不一樣。
因此早些日子的時候, 還有人問來祿, “你爹在家裡就不覺得憋屈嗎?這當贅婿的滋味如何。”
來祿道,“我爹已經過世, 你若是想知道, 可去問他。想必他也很想有人陪他說說話, 解解悶。”
若不是書院裡不許打架,來祿都要被人揍了。
但是來祿和這些人也沒什麼好聊的。他不想做那卑躬屈膝的人, 也不想逢迎討好。反正這些人瞧不起他,他乾脆懟死他們。
當然, 這些事兒他是不會和家裡人說的。
現在來祿隻想好好學習,日後當個可以隨便噴人的官。讓這些思想齷齪的人看不慣他又不能打他。
而且書院裡麵也不是都是這樣的人。也有好相處的。
隻是這類人就和孫夫子說的一樣, 都安心讀書了,壓根不會過問旁人的事情。
來祿就多與這類人結交, 也不用說什麼話, 隻互相督促學習罷了。
進了這青雲書院分院, 來祿才知道,這裡並不算什麼。在整個大虞其他府城,到處都是這樣的書院。
他們不過是眾多學生中的滄海一粟。
想要出人頭地,就要不斷的精進自己。
最好是能去總院。
那邊的同窗才是真正應該結交的有才之士。
那裡的老師,也是大虞有名有姓的人物。
反正知道書院如何厲害之後,來祿就更加惋惜自家弟弟未能進入書院。若是老四, 必定能被選入總院去的。
來祿不知道的是,總院已經多年未曾再收徒的徐院長,正在給他家老四手把手的指點題目。
起因是, 徐宗元發現謝來如今總是見不著人影,老去上雲夫子的課程。往常兩人還能見個幾次。如今見不到人影。
徐宗元正好實驗做完了,就關心自己的學生。問他是不是有心理壓力。
然後才知道了那天宴席之上,自己的小徒弟不止被人瞧不起了,還被逼著放了狠話。
一個小小的,院試第二名,比他家來兒大那麼多,竟然還有臉想壓他家來兒一籌。
徐宗元氣壞了。
實驗也不做了,天書也不研究了。專門給謝來補策問。這是科考必考的,他也擅長此道。
這要是來兒真被人踩下去了,豈不是要留心結?
至少按照徐宗元自己的脾氣,那是不能忍的。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了。
謝來看他這樣,都沒好意思說自己一點都沒怕的。反正全力以赴,考完之後,要是沒考過,不是還有會試和殿試嗎?
“我現在就怕一點。”謝來道。
徐宗元道,“怕什麼?”
“萬一此人真讓他熬到了殿試,皇上會不會看我長得太好看,讓我做探花?讓他做榜樣或者狀元?”
徐宗元:“……你為何會這麼想?”
“聽說皇帝都喜歡讓長得好的當探花。”
“哪個昏君敢這麼乾,讀書人都不會同意。第一就是第一,狀元的殊榮是和旁人不一樣的。讀書好若是因為長得好就隻能當探花,那是絕不可能的。”徐宗元想起奸相就是因為長得好,所以當年備受皇帝重用。所以謝來擔心的這事情不會成真。反而是要是長得醜,會不會被皇帝給弄去當探花,那還說不準。
當然,也有可能那奸相怕來兒長得好看,搶了他的地位。到時候使絆子。光是想想徐宗元氣的胡子吹起來了。
“你放心,若是真有此事,為師拚了老命也要替你討回公道。”
謝來道:“您怎麼幫我?”
“……先考鄉試,再問我打你的手板心。”
謝來哦了一聲。
他在想,難道徐夫子是和他一個世界嗎?徐夫子是不是知道什麼?
他問徐宗元:“老師,您知道青雲書院嗎?”
“什麼書院?”徐宗元問道。
“青雲書院。”
“什麼書院?”
“……”謝來明白了,又被屏蔽了。“就是我們這一個很厲害的書院,那和我打賭的人就是這書院出來的。”
徐宗元嗬嗬一笑,鄙視道:“教出這樣品行的學生,且還如此張狂,也不是什麼好書院。”
最起碼他教出來的學生就不會乾這種蠢事,唯出身論,這是大錯。
聖人可是說過有教無類的。
奸相出身低微,他嘲笑過人家這點嗎?
“來兒你放心,在我這裡,有個出身不如你的,人家還當大官了呢。權傾朝野。”
謝來讚歎:“吾輩楷模。”
“就是那奸相!”
謝來:“……”
“你可萬萬不要學他,逢迎拍馬之輩。”
謝來點頭:“我肯定不學他。”但是崇拜還是要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