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人很多的。”這人歎氣,“但是後來發生洪災,很多人家裡買不起米糧了,哪裡有心思過來啊。想當初賓客滿至,何等熱鬨啊。”
說起來就熱淚盈眶。
“都說同誌滿天下,可如今我們那些同誌在哪裡?”這人忍不住痛哭。
謝來:“……”
“我就是同誌會的,先不著急,進來慢慢說。”
然後讓柱子拿了乾糧請這人吃。
這人看到大餅,趕緊接過來吃了起來。
謝來看他也是個讀書人,如今也到了這個地步,再想想外麵的那些百姓,心裡很不是滋味。
“我有話要問你,你如實告訴我。”
“什麼話啊?”這人鼓著腮幫子問道。
謝來就問了這城裡發生的事兒。
這人猶猶豫豫,不願意說。
謝來道,“你剛問天下的同誌在哪裡,我來了,給你送了吃的。你如今倒是忘了同誌會的精神,我們要振興天下,為百姓做事。你如今倒是連一句話都不願意說了。”
這人低下頭。
“你可知道,你若是不說,到時候餓死的就不不止百姓,也有你,也有很多的同誌。今日你不說,日後你也彆稱自己為同誌了。”
“我說我說,”這人趕緊道。
作為當地同誌會的組織者,陳文庭此人還是有點兒人脈的,所以知道城裡發生的很多事情。
比如這些年來狗官當道,官商勾結。
還有此次救災,官府十分消極,反而拖著當地的仁人誌士,不讓他們去。
之前同誌會也試圖組織一些民間組織,一起去發動群眾救災,可是都被官府阻攔了。說有煽動百姓的嫌疑。
這樣一來,誰敢再組織人去救災。隻能等官府安排。
而官府遲遲不動,狗官整日裡吃喝玩樂,附庸風雅,官府每天最多的就是貼告示,告訴城裡的百姓,糧食告急。在這緊急的情形下,糧商故意提高價格,這才導致了現在的局麵。好些人賣兒賣女都沒用。城裡的房子都不值錢了,賣不出去。沿街一些小商販都不得不把自家祖傳的店鋪賣出去,才能換一些糧食。
謝來聽得咬牙切齒。“你這些話可能作證?”
陳文庭眼含熱淚道,“我們同誌會所有同誌都能作證。平日裡我們雖然隻是聚在一起以文會友,可我們也沒忘了這同誌會的精神,遇到大事,我們能力有限,也關心身邊的百姓。隻是到底力量微薄。我們自己的同誌都已經有舉家逃難去了的。”
聽聞此時,謝來握住他的肩膀,“我收回之前的話,你是個好同誌。”
陳文庭悲鳴道,“又有什麼用,我什麼都做不了。什麼振興天下,為百姓謀福祉,我們沒有這個能力。百無一用是書生。”
“誰說的,我們能做的事情太多了。這次我來此地,有許多用得上人的地方。你和當地的同誌們都能幫上忙。事成之後,我會答謝你們的。”
“這……你到底是何人啊?同誌,你看著不是尋常人。”
“我還真就隻是個尋常人,隻是有幸考上科舉,我姓謝名來,字勿往。”
陳文庭頓時激動,“是你,謝狀元!”
不得不說,謝來這個狀元被皇帝親自賜字的殊榮,讓他成為了天下學著們羨慕和仰慕的楷模。
人人都以讀書讀成謝來這個程度為夢想。
如今這人站在自己麵前,且還是同誌會的。陳文庭怎麼可能不激動呢?
當初進同誌會,都說同誌會結交天下英豪,數不清的大人物都在其中。果然不是騙人的!
而且謝狀元還是皇帝欽點的,他都參加同誌會了,這同誌會那就是得到正式承認的組織。
這一下子給了陳文庭莫大的信心和勇氣。
立馬就覺得自己背後有人。
謝來讓他們先稍安勿躁,不要宣揚,等他全都布置好了之後,會找人來通知他們乾活的,若是此次能立功,他也會如實上報朝廷,為他們請功。
陳文庭和打了雞血一樣的,立馬就保證現在就去通知其他人。
謝來道,“彆著急,帶上一些乾糧,總要讓大家有力氣乾活。”
陳文庭擦了把眼淚,“大人說的是。”
當初加入同誌會,又在本地辦了分會,可真是最正確的事情了。
謝來離開陳文庭這邊之後,就回了酒樓那邊。
他以為自己回來的算早的,結果劉長青回來的更早,正黑著臉站在茶樓外的一角裡,有些羞於見人的模樣。
看樣子是被打擊了。
過了一會兒,祝橋和雲長玉也都陸續回來了,兩人臉色都不大好的樣子。
特彆是雲長玉,一臉要發火的樣子。
看到謝來之後,他嘴裡立馬停止了念念叨叨,生怕謝來知道他念叨的話。
謝來道,“走吧,出城,準備正式進城了。”
祝橋小聲問道,“大人,是否還要再調查調查?”
“再調查,黃花菜都涼了。你們也都知道想要知道的吧,接下來心裡也有數,彆犯渾被人當傻子一樣騙就是了。”
他雖然沒明說,但是也是暗示其他人,該知道的他都知道了。不用瞞著他。
不明說,隻是給他們留麵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