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來從下麵縣鄉回來,又特意去查看了水壩的修建情況。
李文進是個乾將,為了修建水壩,他如今都住在工地邊上了,和來修水壩的工人同吃同住。這次謝來都差點沒認出來。
“身體是為官的本錢啊。”謝來道。
李文進紅了眼睛,“大人,我現在就和做夢一樣的,整天就擔心夢醒了。”
“誰說的,這麼多人都在這呢。”
“下官擔心要是拖的時間長了,大人要是離開東州府,或者其他變故……咳咳,下官還是想早日修好,也讓東州百姓早日能享受到這水壩的好處,安心種地,早日恢複……不,是超過往日的繁華。”
謝來拍拍他的肩膀,“好好乾。”
李文進又激動的給謝來講解了這個水壩的好處,乾旱的時候有儲存的水,等以後洪水的時候,又可以泄洪。
謝來開始的時候對古人的施工質量還有點兒沒信心,等看到了做出來的成品之後,不得不承認,古人的智慧真的不能小看了。
難怪那麼多流傳千年的古代建築啊,哪怕是後期修繕過了,那也得保存下來啊。在修建工事上麵,真的讓人敬服。
謝來是個外行人,自然不好指手畫腳了,這事情交給李文進,比他自己親自來做都讓人放心的。
杏花這一路也是開了眼界了,“來弟,你可能放心了?”
謝來笑著點頭。
該放心了,這天下也不是自己想的那麼差勁兒。
見識了底層的工作能力,謝來現在對自己未來的發展計劃更是有信心。隻要政策好,切實對百姓有利益的,自然會得到百姓的支持。
在古代很多變法失敗,其實也有脫離實際,無法讓百姓真的受益的緣故。
百姓不能受益,這變法就相當於是無根之萍,再被中間的人抵製一番,自然失敗。
天氣越發的冷,謝來手頭上的工作也漸漸的交給了祝橋了。他也進了空間,和兩位老師商談後麵的計劃。
一是安排什麼人來接受謝來的知府的空缺。祝橋已經提升了一次了,不可能短時間之內再提升。那肯定是要外調的過來的。
謝來就擔心來個人,到時候把祝橋架空了。
司馬丞相是安排一個寒門出身的官員能過去,正好和祝橋聯手。
雲太傅就不樂意了,上次謝來提拔了祝橋,沒提拔雲長玉,還能說是雲長玉不適合做同知,他尚且能忍。但是要是東州府知府再安排一個寒門過去,那不就什麼好處都給寒門了?
而且說不得來兒就要和寒門一係更親近了。
“還是安排一個世家子弟吧,這種地方父母官,還是要看遠見卓識。這一點,出身是很重要……咳咳,老夫也不是說來二,你是為師的弟子,又是天縱之資,自然是什麼都好。”
謝來道,“雲老師,學生沒什麼想法。您不要擔心。”
雲太傅笑道,“來兒就是懂事。那這東州府還是安排一個世家子弟過去吧。”
司馬丞相笑道,“過去了又是貪腐嗎?”
雲太傅道,“難道你寒門就沒貪腐嗎?江州之前那個巨貪可是出身寒門。”
“但是卻是跟隨著你們世家,近墨者黑。”
雲太傅這麼會裝的人,都忍不了了。兩人爭論起來。
謝來道,“二位老師還是不要為了學生的事情爭論了,兩位老師如此分析之後,學生倒是覺得都不合適了。學生不想東州的官員互相爭鬥……也不想互相過於親密。這都對百姓不好。要不,還是另選一不相乾的人吧。”
兩人互相看了眼,眼神都是冷冰冰的。
隻是司馬丞相眼神裡還帶著幾分諷刺的嘲弄。
謝來一看這狀態就知道他們之間的矛盾越發的尖銳了。他硬著頭皮的周旋在兩人中間。
“學生知道老師們都是為學生好,東州是學生待的第一個地方,學生真心想讓東州府更好。”
司馬丞相考慮了一下,笑道,“為師本意也是為你分憂,既然你有打算,那自然是按照你的來。”
雲太傅也笑道,“為師也是同樣的意思,來兒,以你的意見為先,你也大了,該有主見。”
聽到兩人的話,謝來鬆了口氣。
心中也很愧疚。
他之前就是擔心兩人往這邊塞人,所以索性先提了這個事兒,然後利用兩人之間的矛盾,把這個決策權最終回歸到自己這邊來。
沒辦法,不管是哪位老師的人,都不適合來。
祝橋如今算是和他一邊的了,要是來一個寒門的人,沒準就是祝橋的師長,到時候祝橋極有可能被架空。
他不想看到那個局麵。
至於世家的人更是如此,來了就隻會爭權奪利。
而如今的東州也不是真的需要一個新的知府來實行新的政策,所以隻需要一個平庸之人來暫時過渡而已,待幾年後祝橋就可以頂起來了。
謝來發現自己手底下能用的人還是太少了。
學堂裡的那批人也還沒長成。
看來是該去朝中升級一下官職,才能有機會找到更多能用的人才。
要不然自己一個小小的知府,哪個有抱負的人願意信任和托付前程?
謝來的調令是年底就來東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