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秀的腦子，至少有幾息的時間裡是停擺的。
喚醒他神智回歸的，是他母親周夫人的尖聲喊叫聲。
周夫人如同被踩了脖子一般，高聲尖叫謾罵著。
各種汙言穢語，從她的口中吐出來。
原本四周認識她的鄰居，紛紛瞠目結舌。
畢竟，之前周夫人在大家的麵前呈現的，可都是書香門第之家，禮儀風度是最為要緊的事。
所以，他們母子倆跪在寧府門口時，他們會產生同情，之前對周夫人的印象分是起了非常大的作用的。
可現在，聽到她嘴裡禿嚕出來的這些話，簡直比那市井婦人還不如。
寧芃芃可沒慣著她，直接大步上前，拎起手中的盆就準備對準周夫人的嘴抽過去。
晴娘見狀，眉心頓時一跳，連忙伸手攔住。
“老夫人，息怒！”
就算要抽，那也得找個沒人的地方狠狠地抽，就算抽個半死，也沒關係。
可現在大庭廣眾之下呢，若是把這姓周的老太婆抽出個好歹來，恐怕就算老夫人有誥命夫人的封號在身，也難脫乾係。
畢竟，明州府裡，明裡暗裡，可有不少人想看寧家的笑話。
特彆是那位知府大人，還虎視眈眈的盯著寧家呢！
寧芃芃隻不過是想嚇唬周夫人罷了，晴娘攔著自己，把自己手中的盆奪了過去。
她不過意思了一下，就鬆開了手。
隻不過，也就手鬆開了而已。
“虧你們還自詡是書香門第，就這麼不要臉的模樣，真是丟了你們周家祖宗的八輩子臉麵。
周文秀，你可是個秀才。
如此自汙自己的名聲，是不準備再科考了不成？
你不會以為，這麼做之後，旁人隻會覺得這是一段風流韻事吧？
長的不怎麼樣，想的倒是挺美的。
今天我就把話撩在這，我女兒便是終生不嫁，也不會嫁給你這等無德之人。”
周文秀神智剛剛回籠，耳邊聽著母親罵的那些話，鼻尖聞到這讓人忍不住嘔吐的汙水，正想組織話語阻止母親胡言亂語。
就聽到寧老夫人衝過來，指著他的鼻子破口大罵後，那些尖酸刻薄的話。
周文秀的腦子嗡一聲，大了起來。
要知道，他做這一番事，本就是想財色兼收的打算。
若是把自己的名聲給汙了，以後他的出頭之路，可就給堵住了。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周文秀哆嗦著身子，低聲吼道。
“嗬，到底是你周家欺人太甚，還是我寧家欺人太甚？
我寧家好端端的，一桶又一桶的臟水潑過來，你以為寧家就會屈服了不成？
告訴你，沒門！
老婆子便是拚著這誥命夫人的封號不要，也定要去告禦狀，讓陛下給老婆子做主。”
若說剛才周文秀如同全身如同火燒一般，腦子發暈。
現在寧芃芃的這些話，就如同再次一盆冰冷刺骨的冷水，從頭澆了下來，讓他清醒了過來。
這寧老夫人身有誥命，可以麵見聖上啊？
他這點小伎倆，嚇唬嚇唬無知的婦孺可以。
若是擺放在陛下的麵前，怕是根本不夠看。
當然，周文秀也沒想到，這寧老夫人會是這般難弄之人。
可不管寧老夫人是怎樣的人，他現在要做的，便是把這件事給穩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