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神醫26(1 / 2)

越是意識到自己做錯了, 薛繼明就越是對吳萱草放不開手。他不能在犯了那麼多錯誤之後, 卻什麼都沒得到, 所以最近對吳萱草纏得很緊,而對方也終於答應了他的求婚。

有二房老太太做媒, 又有吳萱草盛名在外, 老太君不好拒絕這樁婚事,隻能捏著鼻子認了。吳萱草是個孤女,下定之事皆由二房老太太去辦, 想來再過幾天,二人就能成為名正言順的未婚夫妻。

薛繼明坐在堂上, 目光卻時不時掃向對麵,驚訝道:“我觀杏林春門庭十分寥落, 這卻是為何?”

替他奉茶的醫者諷笑道:“還能為何,醫術不精唄。二公子怕是不知道,方才那位林大夫還死活攔著一名病人, 不讓人家來咱們萱草堂就醫,說是鄭大夫開錯了藥。咱們鄭大夫是什麼人,她又是什麼人?真是什麼話都敢說!”

“為了搶生意,可不得卯足了勁兒往前衝?她那家醫館開張大半月了, 一單生意也沒有, 隻零星幾個買藥的,一天十個銅板都賺不到,日子早就過不下去了。倘若能嘩眾取寵,從咱們鄭大夫手底下搶走一個病人, 或許能揚名立萬呢?”另一名醫者調侃道。

“揚名立萬?我看是遺臭萬年!什麼病人都敢搶,她真是瘋了!那位大嫂的腸胃炎症已經十分嚴重,吳大夫說再晚來一兩天就會胃穿孔,屆時開什麼藥都白搭,定是治不好的。她把人搶走,卻又束手無策,這豈非在殺人?”

“是啊,畢竟年紀小,不知道輕重。不過話說回來,胃穿孔是什麼病症?”

“胃穿孔就是胃部炎症完全潰爛,破開一個孔洞。到了這個地步,就是大羅神仙來了也難救。”

“原來如此,吳大夫懂得真多!”

兩名醫者你一句我一句地聊開了,薛繼明卻聽得直皺眉。看見吳萱草領著一名病患走出隔間,他連忙說道:“小草兒,林淡能治好我大哥的雙腿,可見醫術絕對不差。她說你們誤診了,你們最好探查仔細了再說。”

吳萱草最厭煩聽見林淡的名字,皺眉道:“病人喝了師父開的保和湯,腹痛當場就消去了,如何是誤診?你不要聽風就是雨。”

兩名醫者見二公子維護的人竟然是林淡,當即不敢開腔了,但是在心底深處,他們對林淡的輕視與不屑,卻更為濃重。

萱草堂外發生的事,漸漸被百姓傳揚開來,鄭哲頭上又多了一項“用藥如神”的事跡,而林淡則成了襯托他的醜角,不斷被人提起並大加諷刺。她開的杏林春生意越發冷清,而萱草堂的門檻卻差點被病人踩破。

京城裡的達官貴人一旦有個什麼頭疼腦熱,必定會派遣馬車來萱草堂接二位大夫前去會診,拒絕了他們的那位腸癰病人則主動找上門來,說是答應他們的治療方案。

鄭哲與吳萱草大喜過望,一麵拿出生死契,讓病人家屬簽字,一麵徐徐說道:“我們會剖開病人的肚皮,把爛掉的腸子割掉,然後再縫合起來。少則半月,多則一月,病人就能完全康複。”

“這樣真的能治好嗎?”病人家屬看見契約書上寫著“生死自負”四個字,便又猶豫了。

“能治。你放眼看看整個中原,能治好腸癰的大夫有幾個?先前我與吳大夫治好了一位腹中長瘤的病人,采用的也是這種方法,他現在好好的,你們若是不信,可以去他家問問……”鄭哲話未說完,外麵就吵嚷起來,十幾個拿著棍棒鋤頭的壯漢試圖衝進萱草堂打砸,還有兩人抬著一塊門板走在最後,一名婦人躺在板子上,不停往外吐血。

鮮血灑了一路,活似不要錢一樣,被血滴濺到的路人有的閃避,有的唾罵,還有的跟來看熱鬨。有那記性好的,指著婦人說道:“我認得她!她不是前兩天來萱草堂看病的那位大嫂嗎?當時因為她,杏林春的大夫還與鄭大夫起了齟齬,說是鄭大夫開錯了藥,延誤了這位大嫂的病情。”

“看這情形,莫非杏林春的大夫竟是對的?”旁邊幾人完全不敢相信鄭神醫竟會出錯。

“誰知道呢?看看再說。”

圍觀的路人越來越多,把整條街都堵上了。那婦人已然變成了一個血人,胸口的起伏微不可查,竟已是出氣多進氣少,眼看著就要不行了。她的丈夫和兒子帶著一群鄉人趕到京城,舉起棍棒打砸萱草堂,口裡詛咒唾罵,十分憤怒。

林淡聞聽動靜走出來,目光掃過那名婦人,表情卻無動於衷。她勸也勸了,攔也攔了,弄成現在這樣,實是與她無乾。

鄭哲和吳萱草匆匆趕到,看見渾身染血的婦人,表情驟變。

“不應該啊!吃了我的保和湯,她的病應該早就好了,怎會嚴重至此?你們回去之後是不是沒有持續給她用藥,或是改了我的藥方?”鄭哲一邊把脈一邊急問。

“每天三服藥,我們沒有一服落下!”壯漢怨毒道,“我婆娘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要你們償命!”

“既如此,你們可是在我家的藥房抓的藥?若是貪便宜,去了彆的藥房抓藥,我們可不能保證那保和湯始終有效。”吳萱草推脫道。

“放你娘的狗屁!當初我們直接在萱草堂抓夠了七天的藥,我婆娘回去之後吃了兩服,肚子又開始疼痛,我堅持讓她吃完,結果她便開始吐血,竟是止都止不住!你們是不是在藥裡下了毒?我要去衙門告你們謀害人命!”

壯漢舉著鋤頭殺過來,兩名學徒連忙去攔,唯恐他傷到東家。吳萱草早已派人給薛繼明送了信,薛府的家丁很快便來,她倒也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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