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若雲剛跑進家門,就見自己的母親一身血地從地下室跑出來,表情要多驚恐有多驚恐。
“發生什麼事了?”她呼吸停滯了一瞬。
“大師死了!他忽然被壓扁了,可空中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呀!”陳莉精神恍惚地喊道。
“爸爸呢?”劉若雲的胸口因為過快的心跳而一陣一陣發疼。
“他還在下麵,”陳莉驚叫道:“老公,你快出來,彆待在裡麵了!”她扒在樓梯扶手上往下看,卻死活不敢進去,腳上的鞋子沾滿了血跡,像是從血泊裡走出來的一般。
“給嶽父打電話,快!”劉良顫抖的聲音從地下室裡傳來。
劉若雲怕得要死,卻還是硬著頭皮走下去,然後愣住了。隻見那位大師的屍體躺倒在一圈法陣裡,渾身的骨頭都斷了,肚皮爆開,內臟流了一地,血糊糊的一團爛肉像是被什麼重物碾壓過,薄薄地攤在地板上,死狀極其詭異。
這場景,與艾雨的死何其相似?劉若雲緊緊貼著牆壁,感覺自己的心臟都快爆裂了。不知怎的,她竟想起了被林淡壓死在餐桌上的那兩隻蟲子,大顆大顆的冷汗開始往下掉。
艾雨的死可以說成巧合,那大師呢?他好端端地坐在地下室裡,卻又為何會變成一灘爛肉?劉若雲找不到任何依據去解釋這件事,隻能捂著心臟,慢慢滑坐在地上,呢喃道:“爸爸,是蟲子,是林淡壓死的那兩隻蟲子!”
“什麼蟲子?”劉良悚然一驚。
陳莉顧不上害怕了,三兩步跑進地下室,尖聲道:“林淡沒死?怎麼可能!雲雲,你遇見她了嗎?她對你乾了什麼?你快原原本本告訴媽媽,彆怕,彆怕啊!有外公在,你一定不會有事的!”
三人互相攙扶著走出這間恐怖的地下室,不出半小時,陳虯和陳楚也到了,正麵色凝重地聽著劉若雲的講述。待她說完後,陳虯盯著劉良,沉聲道:“我記得你曾經說過,那個女人不懂蠱術。”
“她的確什麼都不懂。當年是你帶大師把我救出來的,大師也說了她不會蠱術,難道連大師也騙你嗎?”劉良滿頭滿臉都是冷汗。
“既然她不懂,那林淡為什麼會懂?”陳虯咬牙開口。
“我怎麼知道?”劉良抖著手點燃一根香煙。降頭師詭異的死狀把他嚇壞了。他從來不知道用蠱術取人性命竟然是如此輕易的一件事。林淡隻是用玻璃杯壓死了兩隻蟲子,同樣的惡果就報應在了艾雨和降頭師的身上,這顯然超出了他的承受範圍,讓他每時每刻都覺得膽戰心驚。
“現在是追究這個的時候嗎?彆忘了,林淡手裡還有一隻蟲子,通過它,她能取誰的命?”陳莉抱緊女兒,啞聲道:“爸,你一定要想辦法救救雲雲,我隻有她一個孩子!要是早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我當初就不該聽你的話,留那個雜種一條命!”
劉若雲連忙往母親懷裡鑽,顫聲道:“要快!蟲子就在林淡手裡,她隨時都能對付我!”
“好好,外公很厲害的,一定能救你。”陳莉輕輕拍撫女兒,嗓音聽上去很溫柔,表情卻猙獰至極。
陳虯揉了揉劇痛不已的太陽穴,想說一時片刻,自己哪裡有什麼辦法,卻又不忍心嚇到外孫女。他咬咬牙,心道乾脆直接把林淡殺了,卻在這時發現孫女的頭發開始大把大把地往下掉,雪白的皮膚迅速爬滿青紫的淤痕。
眼前的變故對陳家人來說再熟悉不過,他們的太爺爺、姑姑、幾個叔伯,病入膏肓的時候就是這副模樣。
“雲雲,你怎麼了雲雲!不會的,不會的,媽媽明明把你和林淡的命調換了,你不會得病的!”陳莉嚇瘋了,一邊哭一邊尖叫。
劉若雲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雙手,然後迅速拿出手機,抖抖索索地給林淡打電話。那頭很快接通了,林淡特有的低柔嗓音從話筒裡傳來:“劉若雲,你有事?”
“你對我做了什麼?你這個雜種,你早該死了,你為什麼不死?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劉若雲狀若癲狂地大喊大叫。
林淡徐徐道:“我什麼都沒做,隻是捏死了一隻蟲子而已。祝你好運,再見。”
電話掛斷了,劉若雲哭暈在陳莉懷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