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蠱女39(2 / 2)

林淡平靜道:“我沒有父親。”

“我的確沒出現在你的生活裡,但你不能否認,是我給了你另一半血脈。”很顯然,劉良對巫蠱師這一族群有過一定的了解,否則不會話裡話外提到“血脈”兩個字。

林淡靜默了兩秒鐘後問道:“你想乾什麼?”

“我想求你放過若雲,她畢竟是你姐姐。”

“不可能。”林淡看著被隨意丟棄在桌上的死蟲子,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她不會對任何企圖傷害自己的人心軟。

劉良嗓音一哽,頹廢道:“我們能出來再談嗎?我們父女倆很久沒見麵了?”

“不能。”林淡始終無動於衷。

劉良聽著她毫無波瀾的嗓音,心中一陣惱怒,卻還是耐著性子說道:“我這裡有你母親留給你的東西,你難道不想知道當年我和她究竟是怎麼回事嗎?我並不是故意拋棄你們的。”

想到原主的母親,林淡沉默了,過了好半晌才吐出一串地址。劉良立刻拿筆記下,然後收拾好東西,在妻子和女兒的殷切目光中離開家。陳虯和陳楚已經去找人想辦法了,現在最關鍵的是穩住林淡,不要讓她再下殺手。然而他並不知道,劉若雲之所以沒有立即死亡,不是林淡沒下手,而是她原本的命格就是如此。她應該忍受長達幾月的病痛折磨,然後在無儘的痛苦中死去。隻要陳虯找不到比林淡更強大的玄術師來解開這個局,她必死無疑。

兩人在一間茶樓會麵,當劉良趕到時,林淡已坐在預訂的雅間內,一名長相俊美的少年正在給她泡茶,不時附在她耳邊嘀咕著什麼,態度非常溫柔。

“你是林淡?”劉良慢慢走進去,不敢置信地看著靠窗而坐的少女。她長得十分美麗,哪怕是背後的璀璨日光也不能奪走她一絲一毫的風采。她蓬鬆柔軟的頭發微微卷曲著,伴隨著她點頭的動作在肩頭來回晃動,顯得十分可愛。坐在她身旁的少年被這縷頭發吸走了目光,忍不住用小指頭勾住,不斷纏繞把玩。

她看上去就像被人嗬護在明亮的溫房裡,承受著陽光和雨露長大的嬌小姐,而非一個飽受疾苦的孤兒。她成長得比他想象中好一萬倍。

劉良斟酌了許久的煽情話,都被少女的明媚堵在喉嚨裡,說不出口了。對方似乎並不需要他的父愛。

“坐。”林淡平靜開口。

高書凱看向劉良,表情冷沉。

劉良滿心都是女兒的安危,並未注意到高書凱過於熟悉的長相。他定了定神,言道:“林淡,這些年是爸爸對不起你……”

林淡直接打斷他:“這些廢話可以不用說了,我媽媽的遺物你帶來了嗎?”

看著她格外寡淡的眉眼,劉良意識到,用父愛去安撫她甚至欺騙利用她的計策肯定是行不通了。她眼裡唯有冷漠,並無一絲半點對親情的向往。他原本想說帶來了,然後把自己隨便買的幾樣不值錢的銀飾拿出來,張開口卻吐出了實話:“你媽媽根本沒留下任何東西,我隻是找了個借口把你約出來而已。”

話音剛落,他的表情就變成了驚駭,然後用手捂著自己的嘴巴,對林淡怒目而視,“你對我下了蠱!”

“是誰給你的膽量獨自來赴一位巫蠱師的約?”林淡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劉良敢來,手裡必會有所依仗。更何況,她還想弄清楚,他們究竟是如何對她動的手。

果然,劉良立刻就回道:“你不能動我,我嶽父已經把你的胎血、胎發與胎盤都拿走了,一旦我出了事,他必定會找人對付你!你識相的話就放過雲雲,否則我們會讓你魂飛魄散!”

對巫蠱師而言,胎血、胎發與胎盤等同於他們的另一個身體,被人拿走後,哪怕是法力最低微的玄術師,也有的是辦法讓他們飛灰湮滅。所以在降生時,巫蠱師的長輩會立刻把這三樣東西處理掉,以防被心懷叵測的人拿去。

林淡並未露出恐懼的神色,反倒打開背包,取出十幾個透明的小瓶子,不緊不慢地開口:“你識字?知道上麵這些標簽是什麼意思嗎?”她把瓶子上的標簽一一轉向劉良。

劉良盯著這些瓶子,心不斷往下沉。每一個瓶子裡都裝著一滴血,外麵貼著一個個熟悉的名字,有他的,有妻子的,有嶽父的,有大舅哥的,甚至連家裡的菲傭和幾隻狗也不例外。

林淡是巫蠱師,她能拿這些鮮血乾什麼?劉良想到了慘死的艾雨和降頭師,骨頭一陣一陣發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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